众人正欲说些个吉利话,然见万岁爷这般反应哪儿还敢开口,也俱跟着屏气看着六阿哥一步一步颤颤巍巍朝四阿哥挪。
在场这么些人,也就是四阿哥最不紧张了,他只像寻常一般朝弟弟笑着,朝弟弟张开自己稚嫩的手臂。
“好胤祚,慢慢一步一步走,不要怕,哥哥就在这儿呢。”
六阿哥咿咿呀呀两声算作回应,朝四阿哥抻着小手一抓一抓的,似有些等不及叫哥哥抱一抱,可哥哥不来便只能他一步步挪。
这几步的距离六阿哥生生走出跨越天堑的感觉,末了扑到了四阿哥怀中,不仅四阿哥激动得抱着弟弟连连夸,连康熙爷也不吝言语接连鼓励着,玉琭更是险落了泪。
不怪他们反应过度,这可是六阿哥头回自己走了这么远,自打出了事儿,玉琭虽说了不信六阿哥有异,然她心中到底没底,恨不得日日盯着六阿哥,只要有细微的进步便是给她给康熙爷莫大的安慰和鼓舞。
偏六阿哥是个慢热又惫懒的孩子,喜叫人抱着,不说自个儿走了连爬也是少的,玉琭总怕六阿哥因那药伤了脑,连腿脚都不能自己支配可就麻烦了。
然幸好无事,六阿哥且不用人教着便自个儿会走了!
众人连道了喜,说了吉祥话,再加之六阿哥拿了剑,这寓意也好,说不得以后还是大清的巴图鲁呢!
此喜上加喜康熙爷少不得赏,又听了一箩筐的吉祥话这才算是礼成,众人一道用罢膳,无事的便可出宫回府,若有还想陪着宫中主子们说话的也可留下各去叙话。
佟佳氏和玉琭正要带着四阿哥和六阿哥回,瓜尔佳氏果真又站了出来,说是要同德妃娘娘讨论些个育儿经,也好为以后做准备。
玉琭心情甚好只管点头应下,且同玉玳和如意格格打了招呼便带着瓜尔佳氏回了,等着送走了瓜尔佳氏,玉玳再带着如意格格从慈宁宫来永和宫坐坐。
“瓜尔佳妹妹快坐吧,到了我这儿关起门来便不讲那么多规矩了,妹妹快坐下来陪着佟佳姐姐吃吃茶,我哄了孩子歇下便来。”
十八郎算是康熙爷的堂弟,故而玉琭、佟佳氏同瓜尔佳氏以姐妹相称并不逾矩,更显出几分亲近来。
瓜尔佳氏也不是个木讷的性子,同人相处这一会儿也知道玉琭没甚架子,便也只管放开了同人亲近着:“客随主便,姐姐且忙去,左右回去了我在王府也是闲着,叫我在姐姐这儿打发多久的时辰都好。”
玉琭笑着应了一声儿,留下花月莺时在殿里上茶点听吩咐,她便蹲下身来“嘿呦”一声儿猛得发力,一手一个将四阿哥和六阿哥都抱在了怀中。
四阿哥和六阿哥惊得咯咯直笑,尤其是四阿哥还紧紧搂住了额娘的脖子,边笑边叫,生怕额娘将他摔下去了,毕竟他是做哥哥的,额娘的怀抱当多让给弟弟些,算起来已是好久没叫额娘这么抱他了。
“额娘小心啊,小心!”
玉琭今儿高兴呢,也是故意逗四阿哥,四阿哥叫她小心她偏不,抬腿就颠着怀里的两个小胖墩儿跑去孩子们的寝间了,此番又惊起四阿哥和六阿哥好一阵儿清脆的笑。
母子仨是高兴了,然后头跟着的一串儿奴才们险没吓死。
娘娘还踩着花盆底儿呢,竟还敢抱着俩孩子这么跑,这要是摔个大马趴且不说受伤,到底还有客在呢,这脸面可往哪儿搁!
佟佳氏和瓜尔佳氏就在正殿坐着,自也瞧见玉琭是怎么将两个孩子一把抱起来的,亦是惊得直笑,莫名又拉近不少距离。
“德妃娘娘当真是个妙人,看来我今儿是没来错的。”
佟佳氏没直接问瓜尔佳氏的来意,只是点头认同了人说玉琭的话,后似不经意地问:“一会儿妹妹还去平嫔那儿坐坐吗?真论起关系,你同十八郎当是同元后和平嫔姐妹二人更亲近些的,然元后不幸,家里的事儿只能说与平嫔听听了。”
瓜尔佳氏岂不知娘娘的试探,只是轻叹笑笑:“蒙娘娘高看,我不过是赫舍里家的外甥媳妇,哪儿配得上同平嫔娘娘说道她娘家的事儿,且轮不着我用心呢。”
佟佳氏一听这个便有了数,这瓜尔佳氏是对婆婆家的不满呢。
她既来了,定然是奉了十八郎的意思,这母子俩之间能有什么矛盾能让十八郎抛却外祖家寻了外援?这倒是有意思了。
“不见平嫔也罢,平嫔如今也不是想见便得见的,连去慈宁宫请安也总不见她,说是抱病呢不见人的,她是个不爱同姐妹们说笑的,虽是与元后是姐妹,然却不如元后更随和,元后是个极好的人,我儿时还受过元后姐姐的照拂。”
“听闻元后未嫁给万岁爷前同你婆母关系顶好,料想元后不少在自个儿亲姑姑身上传承些个好秉性,你婆母定也是个顶和善的人吧?她如今身子可好?”qqxδnew
佟佳氏继续试探着,如若只是他们母子、婆媳之间不和,她同玉琭自不会掺和去,如若是因为旁的,甚至涉及到索额图等人,倒是可听听、利用利用去。
瓜尔佳氏闻言苦笑:“劳姐姐关心,婆母身子是好的,然性子就、、、、、我是做媳妇的说不得婆母的不好,然若是婆母能向着王府,能有半分像德妃娘娘那般爱护亲子,我也不会来这儿了。”
如此佟佳氏可是明白了,瓜尔佳氏的婆母既不向着王府那便是向着娘家赫舍里氏了,料想是十八郎和瓜尔佳氏在中间没少受夹板子气,这才同亲娘同外祖家离了心。
“唉,家家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佟佳氏只叹了一句,也不再深问了,只等着玉琭回来再一道听听人怎的说,毕竟这位可是是冲着玉琭来的,她便是同玉琭再好也不能直接做了玉琭的主去。
倒也没叫人久等了,六阿哥有四阿哥陪着呢,不消得玉琭多哄,哥俩净手净面在榻上扑腾了会子便将自个儿哄睡了,属实省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