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气氛,混杂着些莫名的尴尬,胡小蛮以沉默不语离开房间,结束了这莫名的气氛。
我知道是我不对劲,跟别人倒是能自在相处,一跟她待在一起,就莫名的感到拘蹙。
农村出身的我,在村里时就见过不少小女孩儿。
但从小就这么清冷漂亮的……
对胡小蛮的第一印象就是神秘、厉害,因为她救过八岁时作死进山里撵鸡、还差点被山夜叉骗去活吃的我。
算了。
收起胡思乱想,我问白姨休息三天时间够不够,因为我答应了胡小蛮三天后出发去白城。
白姨应了。
这三天里,我好说歹说才把高宁给哄走,最后把她哄走的理由是——
陈凡伏案一定没那么简单,可能会需要我去配合录口供之类的。
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她基本上什么都知道,而且她还有直播时的录播视频,由她去配合,能为社会的除暴安良立下大功。
果然女孩子的虚荣不仅停留在外表上,对社会有用的“虚荣感”也是年轻女孩义不容辞的追求。
三日后,我们终于启程出发了。
或许是净魅咒有用,这三天里,我没有看到什么“幻觉”。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能跨时间看到的“幻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真是我的脑子出问题了?
从春城到白城的蟠龙山,路途将近四百公里,全程高速之下,我们不到五个小时就开车抵达了导航的终点。
车停在了山坡周围,前面的路无法再开车前行了,我们才背上各自的行囊。
接下来的路途,就要靠双腿了。
白姨的气色恢复了些,看她好像没什么异常,深入山林后半个多小时,我都有点儿气喘吁吁了,她仍然气息平稳的。
暗中观察至此,我这才算对白姨的健康情况彻底放下心来。
“蟠龙山不高,也就五百多米,属于荒山了。”
“因为四周都是平原,有土葬习俗的蒙族会在蟠龙山选茔地土葬。”
“而我们东北人自几百年前以来都以火葬和野葬的复合葬为风俗。”
白姨一边指路,沿着她的记忆一边指路、一边闲聊式说着她的知道事情。
我们的步履不向山上、反而不断往低处走。
“东北的复合葬就是守灵之后,将棺材放在野外焚烧,烧至见骨后,捡拾些遗骨以坛装起,深埋到地下。”
“其余的则暴露于野外,任由风雨‘带走’。”
“瞧见坟包得绕开走,坛子埋在地底下,瞧不见、且也就几块遗骨,倒是不怕。”
我能听明白她是在讲她身上的忌讳,因而只是点点头,不去追问什么。
虽然参加过葬礼,但我还真不知道东北的下葬习俗是怎样的。
姑奶奶去世时,我本以为我应当是那个披麻戴孝、直至送完姑奶奶最后全程的那个。
但守灵之后,家里人就不给我出去了,说是怕姑奶奶看到我,会因为我而不愿意走。
以前我还以为只有相伴一生的逝者老伴儿,才得遵守这样的“忌讳”。
没想到我也得遵守。
换言之,我是姑奶奶最不舍的人吗?
“有声音。”
胡思乱想间,白姨忽然停住了脚步,在偌大且空寂的山间,这么莫名了一句。
我跟胡小蛮面面相觑,满脸都是疑惑。
山里安静的只能偶尔听见些鸟叫,没有鸟叫声时,我们都能听清对方的劳累呼吸声。
哪有什么声音?
“白姨?你听到什么了?鸟叫?还是有野兽?”我疑惑问道。
白姨定定的站在原地,只有脑袋在快速左右转动,环看判断她听到的声音的传来方向。
“是婴儿的哭声!”
忽然间,白姨颇显激动的又这么说了一句,锁定声源的反应更急促了些。
我们更疑惑了,婴儿的哭声?
哪有啊。
我跟胡小蛮和常子麒相互低声问了问,互相问询有没有听见,结果我们仨都满脸雾水的摇头。
回过神来,白姨已然改变了前进方向,朝着下坡方向的偏左处快步走去。
我们赶忙跟上,想不通怎么回事,然而白姨却很确信她听见了:
“是婴儿的哭声,现在一直在哭,我听见了,真听见了。”
“要是没听错,那得赶紧找到。”
我一时间没怎么反应过来白姨为什么这么激动,我们都说我们没有听见,她却连判断一下是否为幻听的反应都没有,言之凿凿的只说自己真听见了。
这样的白姨有些反常,又莫名觉得她这样激动也是正常反应,却也说不上来为何会觉得白姨反常的表现也是正常。
走过一段陡峭的斜坡后,前方的山坡比之前的坡度更陡了些,前行只需要迈开脚就能快速往下,还得收着身子以降低下行的速度。
走不多时,坡道两道渐渐变高,俨然有个山谷的感觉,但脚下十分泥泞,一不小心就会脚下打滑。
我们仨相互搀扶着往下走,在前面引路的白姨,此时再次顿住了脚步。
“就是这里,我以前生活的地方。”
“啊?”
这么快就找到地方了,我一脸迷惑:
“白姨你不是在找什么婴儿的哭声?怎么找来这儿了?”
我环顾左右两侧,两侧就像松软的湿润土包,泥土如被翻过一样,看不见山洞,只能看见松软堆积的山泥。
“哭声也是这边传出来的,奇怪……到这了,哭声却停了。”
此时,我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可能这么巧?我们要找的地方,白姨却听着我们听不到的声音,“好巧不巧”的找过来了。
这让本以为要艰难跋涉好几天寻找目标的路途,在不到三个小时内,就完成了?
是不是太顺利了点?
白姨指着堆满湿润山泥的左侧山壁说道:
“就是这里,估计得挖好一会儿,才能把山岩洞给刨露出来。”
我们三个再次面面相觑,只能开始挖了,带着满脑袋的疑惑。
常子麒从背包上取下来两把工兵铲,跟我一人一边,开始刨挖。
外围的山泥铲起来还挺松软,实在不太像暴雨过后山泥该有的稀薄黏腻样子。
更像是铲车将新鲜的泥土一车装来,然后倾倒在这儿的。
“停!”
开挖间,白姨突然大喊了一声,把我给常子麒都给惊愣了。
“有东西!别用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