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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车缓缓驶入义务市的近郊。

原本坐在前后排的两位乘警由于即将到站,相继离开阿不都和艾克拜尔所在的车厢,前往执勤岗点。

临走以前,还不忘回首再看两人几眼,眼神里的警惕和怀疑丝毫不加掩饰,溢满了整个车厢。

阿不都双手枕在脑后,放松的靠在车椅上,欣赏着一幅幅掠过眼边的城市景象,脑海里一闪有了一个奇妙的主意,直接跳将起来取了放在行李架上的包裹。

艾克拜尔握紧右拳,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准备给阿不都传教,字字句句的充满了庄重和威严。此时乍见到阿不都突然起身拿包,也是愣在当场。

阿不都先前应该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或者是听进去了,不过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那种状态。

他快速瞥了眼前方的LEd通知显示屏,拉起依旧端坐在车椅上发呆的艾克拜尔,轻快道:“艾克拜尔,走,我们就在这里下车。”

艾克拜尔疑惑道:“老师不是让我们去东州市吗,这不是还没到目的地吗?”

“老师、老师、老师!艾克拜尔,你老是在我面前提老师,我可是很不爽!”

阿不都一手将旅行包挂在肩上,一手用力地拍着艾克拜尔的肩膀,大笑道:“哦,对了,老师可是你爸!你怎么听话也是应该的,问题是他可不是我爸。所以你还得听我的!

“走吧,乘警察都出去了,我们也跟着出去透透气。就你这一路皱着眉头像是有人要杀你全家的模样,能指望安全下站?”

艾克拜尔低下头,眼角处闪过几丝悲伤。

他的父亲早年参加了伟大的神圣战斗,提前去了天堂。母亲听闻这个消息,生了一场大病,在不久后也是闭目去寻了父亲。

父母走后,家里只剩下他和哥哥两人。哥哥为了能让他活下去,主动找到外乡人把自己卖作五万,然后把钱全部留下让艾克拜尔过日子用。

至今杳无音信,最后也是外乡人带着一张哥哥的照片找上门,说是和他们的爸爸一样,为了神圣的战斗而死。

孤苦一人的艾克拜尔想也没想,同样也把自己给卖了,价格变成五千,不过是美金。

他走上了和父亲、哥哥一样的道路。

他坚信:在奉献自己的生命后,会前往天堂与父母,还有一直敬仰的哥哥团聚,然后四个人将再一次的生活在一起。

而这一次,会是永远。

阿不都也不管艾克拜尔年长他几岁,也不在乎对方在训练基地的时间比他长久得多,算是他名义上的上级。

他不容置疑的拉起艾克拜尔后就往乘警离开的反方向走去,一路上还是笑呵呵的,丝毫没有半点为了神圣战斗奉献的严肃。

两人下车后,不约而同戴上帽子,然后混入人流之中。

.......

乘警忙完手头事情后,随着动车的缓缓启动,两人不约而同的又往适才两个魏族人待着的车厢走去。

其中一位年轻些的乘警开口问道:“王哥,这两人能从新J给放出来,应该是没问题的。我们还有必要这么盯吗?”

被问询的老乘警皱着眉头:“现在外部形势非常差,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好。这种没有拖家带口来我们沿海城市的,八成不会干好事。你有注意那老的魏族人没有,那眼神,看着就不像是好人。”

老乘警的年纪已有四十多岁,以他这个年龄,早年间是真切见识过大批魏族人对沿海城市的伤害。最严重时,满大街不满四周岁的魏族小孩晃荡着,只要一有机会就光明正大的偷东西,摸钱包。

一般人发现了,见是小孩也就算了。真有较真的人把小孩送进派出所,他们也不怕。因为自始至终都有魏族的大人跟在后头,在派出所待个几小时最后还是得放走。

这种魏族的小孩和大人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夸张的还有亲生父亲或者亲叔叔带出来专门就干这种偷鸡摸狗的营生。

当初他在绿皮铁车上也抓过这种小孩。七八岁的年龄,普通话都说不利索。不过被抓到乘警室内,竟能学着大人的口气,摩挲着拇指和食指,说是只要警官放了他,下车后就带他去找女孩耍。

“朋友,放了我,我们就是朋友。带朋友,去找小女孩耍。”

窗外的哐当哐当火车开动的声音,也抵不住那小孩落在老乘警耳朵里的一句话所带来的震撼。

俩警察进入车厢,下意识的停止交谈。

滋!

人没了!

年轻乘警长松了一口气:“诶,总算是走了,害我紧张半天。王哥,那我去休息会儿了。”

老乘警反倒是神色复杂,先前他通过身份证查询到两人的车票信息,目的是东州市,也就几站的工夫就到了。

可这还没到站,两人就下了动车,总觉得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或者说危险。义务市当属东海省,乃至华国内知名的涉外城市,老外极多,万一出点什么问题,那就是能上新闻的大事件。

他有种潜意识,就像当年在满是小偷的绿皮车上,那些小偷见到警察巡车,即使再老道的惯偷都会下意识的躲避警察的靠近。这种身体上的回避源自内心的恐惧,包括视线的转移、身体朝里边龟缩等。

老乘警正要说话,便听年轻乘警补充道:“这两人下了动车就和我们没关系了。王哥,我先去眯会儿,晚上还有个瞪眼班等着我呢。”

确实,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老乘警碍于面子,不敢直接撇清这责任,只能选择了沉默。

可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两个魏族人的阴霾眼神,让老乘警有了折中的念头,忍不住开口道:“要不,我们联系一下义务的地方公安,把这两人的名单传过去,给他们提个醒....”

说话间,急促的脚步声从隔壁车厢传来,继而是列车长的焦急的呼喊声:“王警长!王警长!8号车厢有客人打起来了!打出血了!”

“走!”

眼下车里出了警情,老乘警再无心思去考虑那两个魏族人的事情,领着年轻乘警就往列车长呼救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