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进来的男人面色黝黑,长着一对非常个性的背风大耳朵,肩膀很宽,往那门口一站就仿佛是堵竖在众人面前的大墙,安全感自不待言。
王浩笑着上前几步,与刚进门的男人握了握手:“赵队,这几位是东海省警察学院过来调研的同志。”仟仟尛哾
赵队实在的说道:“浩子带来的那可都是兄弟!各位兄弟,我这手头还有件案子要办,回头请你们喝酒。”
说完,噔噔瞪快步走到吐逊江面前,追问道:“报告出来了没有?拿给我看看。”
吐逊江挠了挠头皮,有些愧疚,突然眼睛一亮,赶忙将先前一直拿在手里的笔记本给递了过去。
赵队接过笔记本,埋怨道:“吐逊江,你怎么比你师傅还不靠谱,这报告你当草稿写在笔记本上,这哪行......”
赵队突然没了声响,一行行字句看了半天,虽然字迹潦草看得有些困难,可毕竟还是能看下去。最后合上笔记本,大笑着拍了拍吐逊江的肩膀:“想不到你小子本事还挺大,想得也细,这回是真的有点侦查员的感觉了。”
顿了顿,补充道,“等你师傅从乌市开完会回来,我就让他把你给放出来,去我那好好锻炼锻炼。”
“真的?”吐逊江一跳三尺高,开心极了。
“真的。”
“真的?”
“必须是真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赵队含笑点头,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辖区里是到处都有大要案发生,手底下的侦查员都不够用了。
哪头起火捺哪头,到最后到处起火,他这个中队长也只得跟着下场跑案子。
说是值班领导,不如说是后补队员,没人的时候也得上前线。
人是真的缺!极缺!
“哈哈哈。”
吐逊江仰天长笑,似是出了好大一口气,接着对赵队说道:“赵队,其实我这笔记本都是记这俩位朋友的,上头都是他们的推理。”
“啊!”
先前赶着破案,进门的时候没看仔细,这会儿经吐逊江一说,又想起先前王浩的介绍,赵队再一一将客人看了过去,方才重视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那明媚女人半个身子都挨在解剖床边上,含情脉脉的看着那焦尸,白皙玉手又是反复抚在其上,自始至终都无视周遭环境的叨扰。
就这工作态度,怎么看都是有大本事的人,警察学院,果然藏龙卧虎。
想必跟着来的其他人,都不会差。
不敢打搅奇人工作,正缺人的赵队朝陈书正色道:“不愧是沿海过来的兄弟,端的是有水平,我们详聊。这案子我觉得....”
看着全神贯注工作的朱丽和滔滔不绝案情,一点都没有把他当外人的赵队,陈书傻了。
热情的王浩仗着大块头,乐呵呵的拉过陈书将他按在座位上,一起琢磨起了这杀人案。
按照赵队前期的侦查工作来看,根据现场遗留的摩托车和次日接到的失踪人口报警电话确定了死者的身份。经过走访,大致了解死者的身份信息和周边情况。
这人住在距离案发现场不远的镇子里。据其妻子反应,死者平时很老实,从来没有与其他人有过过节,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事发当晚出门的时候身上大约就带了几百块。
赵队介绍完案情,摸着下巴道:“感觉这案子大概率是抢劫杀人,可又觉得凶手如果是为了死者身上这点现金也不至于动手杀人。哎,就怕是路人的无差别杀人...”
王浩问道:“你认为是一般的刑事案件?”
此话一出,室内同时安静了下来,大家不约而同起了不好的预感。
陈书默不作声的打开赵队先前丢在桌子上的牛皮袋,一遍遍的翻看里头的资料。
室内只剩下“唰唰”的翻书声。
许久,陈书从一叠的资料里抽出几张a4纸,指着第一张背景是靠近公路边缘路面的泥地:“根据报告,不同于其他成排成排留下的足印,现场就只有这三枚足印是单独留下的,周边都没有能与之匹配的足印。
“我推测这三枚足印应该是凶手留下来的。在杀人焚尸后,他把现场自己留下的足印全部都清理掉了,然后倒退到水泥地铺设的公路上,最后逃离现场。”
江海趴了上去,盯着陈书手指头点着的照片看了半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书哥,有没有可能这足印是别的什么人凑巧经过留下的?或者说是在案发前留下的?”
陈书:“不可能。如果是其他人留下的,那周围必定会留下更多的足印,不会如此突兀的断开。寻常人走路,哪会去想着走几步清理几步?”
赵队同意,还是有些为难:“单单有了足印还是不足以锁定凶手,下一步还是很被动。”
陈书笑道:“赵队,其实我们已经有了四个圈子。一个是足印,一个是男性,一个是死者的社会关系圈,最后一个就是先前我们划定的凶手在‘性’上面受侵犯的特定经历。
“这几张足印的照片拍得很清晰,让你们主痕迹的民警先检查一番应该会有特征出来。然后你再拉一份被性侵的男性受害人名单,嗯,这个名单人数应该挺少。到时候我们再两相比一比,也许就能圈出些相同点来。”
赵队双手一拍,眉开眼笑道:“中!就这么干!”
说完,转手就将资料收拢进牛皮袋里一谷脑全塞到了吐逊江的怀里,下了命令:“吐逊江,我现在去办公室拉名单,你给我好好查查这个足印!”
“我...不会...”
丢下傻在当场的吐逊江,赵队转身就往屋外跑了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又返回到屋里拿了先前放在桌上的吐逊江的笔记本,毫不介意这并不是他的笔记本。
“还不赶快去弄起来!傻站在这里干嘛?”赵队朝着吐逊江一瞪眼,噔噔噔又跑了出去。
看得出来,赵队是个急性子。
王浩耸了耸肩,朝陈书解释道:“即使花再多的经费把这儿给伺弄好了,还是没人愿意来。吐逊江和他师傅两个人承包了局里所有业务单位的物鉴,一人轮流值一天班,真的是连女朋友都没时间谈。吐逊江并不是不乐意干法医,就是受不了这做一休一的工作模式。哎,不容易啊!”
陈书看着吐逊江两眼汪汪的觉得有些可怜,就指了指正趴在尸体上忙着捣鼓的朱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