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掀开被子,拿过沙发上的衣服,“你在原地等我!”
说完,她这次率先挂了电话。
傅染从未这么着急穿过衣服,她一边走出房间一边把靴子往腿上套,右脚光着一路跑到电梯口,进入电梯后才靠着墙面开始穿另一只靴子。
傅染神色匆匆跑出大厅,酒店内这样的日子入住的人本来就不多,她捏紧掌心内的手机冲到马路上。
明铮在阳台上眺望到傅染跑出去的身影,他眉头紧拧,见傅染越跑越快,他赶紧掐灭手里香烟,回房取过衣架上的外套后大步追出去。
风势凌厉入骨,特别是凌晨过后,刮在脸上犹如一片片利刃划过肌肤,不流血,但疼的要命。
道路结冰后寸步难行,傅染的身影随路灯被拉长。
由于封山的原因,过往连一辆车都见不到,傅染走得很急,有几次脚步打滑,她浑然未觉,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出去。
明铮很快看到傅染的背影,他远远跟在后头,始终保持五十米的距离。
青山内全都是有钱有势人家的私人墓园,明云峰生前不想破坏自己的名声,死后却还是被李韵苓带来了青山。
四周静得唯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脚步踩进积雪内的声音就更加显得诡异而响亮,两旁都是山头,像张开的五指山随时能把人控入其中。
傅染停住脚步,拿出手机拨明成佑的电话。
明铮寂寥的身影投向远处,也停了下来。
信号很差,完全拨不出去。
傅染呼出口气,白色的水雾氤氲人眼,她把手机塞进口袋内,只要顺着这条路下去,肯定能跟明成佑会合。
额前渗出层细汗,若说不害怕定然是假的,昏暗的灯光和静寂山头。
再加墓园,都是构成恐怖片的最佳元素,傅染索性小跑起来,恨不得捂着眼睛耳朵。
约莫半小时后,在经过明家墓园两百米的地方她眼里突然出现个白点。
原本四周就都是白色的背景,只因夜色成了张巨大的黑幕,所以那抹白色看得越发明亮。
傅染尖叫声,“成佑,成佑!”
成佑——回音在山谷间不住起伏,清晰地传入跟在后面的明铮耳中,他静默地停住脚步。
傅染过去的二十几年,估计从未如此失控过。
她不管不顾跑过去,对面的人似乎听到她的喊声,又像是极度疲惫,双手撑着膝盖,微微抬起下颔望着正跑来的傅染。
二十米,十米,五米。
可不就是明成佑吗?
他也知道上山冷,一件纯白色的齐腰羽绒服,傅染心里说不出的欣悦和激动。
她从未见一个男人能将这至纯的颜色穿出如斯味道,耀眼刺目的白,使得明成佑五官更显立体精致。
细密的汗珠顺他坚挺得鼻梁滑落。
傅染站定在明成佑身前,两人都喘得厉害,似乎谁都开不出口。
他弯下的腰慢慢直起,灯光打过明成佑背侧,从脸颊两旁漏出来的光虚弱昏黄,傅染冲上前一步,双脚踮起手搂住明成佑的脖子。
这番急促的动作,撞得明成佑硬生生往后退了大半截。
胸口紧贴,她能感受到明成佑几乎要跃出胸膛的心跳,紊乱却撞击力十足。
傅染狠狠用力,收紧手臂。
明成佑的呼吸声在她耳边肆意流动,他抱住傅染腰际的手一起一落,啪的打在傅染挺翘的臀部上。
她吃痛,缩了缩身子。
明成佑连打三下,傅染涨红脸,尽管四周再无第三人,但声音清脆不说,还很疼呢。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明成佑手起,落下,傅染更紧地往他怀里缩,下手可真狠,可不是一般的开玩笑。
“说话!”
傅染唇贴在明成佑耳边,“不敢了,真不敢了。”
明成佑想想气不打一处来,“还真敢自作主张,要早让我知道非拔掉你层皮。”
傅染踮着脚尖直喊疼,交颈相拥望向明成佑身后的眸子却流溢出琉璃般晶亮的色泽,她唇角轻挽,放在明成佑背部的双手用力扣紧。
“知道疼了?”
她用力点点头。
冷不丁一只大掌落到她臀部轻揉,傅染吓得忙退开,“干嘛呢你。”
“给你揉揉,”明成佑站立在她跟前,神色带了些吊儿郎当的痞气,“不喜欢揉啊,那过来,我本来就想狠狠抽你一顿!”
明铮隐在黑暗中,清冷寥落的眸色越来越沉,他眼睛始终定在二人身上,双腿却在一步步往后退,不期然绊到个雪块,他稳住脚步,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傅染感觉臀部火辣辣的疼,“其实我也没错。”
明成佑挑起眉尖瞅她,也不说话,打算用眼神折磨人,傅染偏又是个爱较真的,“是没错,但没能预料到天气有变,是我的错。”
“不然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掩饰你这罪行是吧?”明成佑似笑非笑,勾翘起半边嘴角,将魅惑的本质发挥到淋漓尽致。
傅染学着他的样不说话。
“跟谁一起来的青山?”明成佑手臂抱在胸前,把话题扯上正道。
傅染脚尖碾转,踩着雪花发出吱吱动静,她脑袋微垂,“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半晌不见回应,傅染抬起头,看见明成佑依旧维持原样杵在那,“我为什么能猜到?”
傅染眯着眼睛浅笑,双手放在唇边呵气,“好冷。”
明成佑眼角稍软,冷风灌入领口提醒他这会已经快接近凌晨三点,他伸出右手食指朝傅染勾了勾。
阴寒顺鞋底窜遍全身,傅染走过去两步,明成佑搭住她肩膀将她带入怀中。
嘴唇猝然被攫住,温热气息带着难以忍耐的急迫压来,明成佑两手紧箍住傅染,她下颔轻抬同他很好的配合。
明成佑舌尖一层层绘着傅染的唇线,也不急于深入,先是亲吻尔后辗转啃咬。
最后才撬开傅染的唇瓣,他们在白雪皑皑的青山相拥,明成佑眼睛睁开,凝望傅染情难自禁的神色。
这一刻,他鲜活地感觉到他的心脏在跳动,胸腔内不是空的,而且激进有力,是不是,生命力也能传染?
傅染把眼睛睁开道缝,竟发现男人一瞬不瞬瞅着他。
鼻尖相抵,潭底黑曜石般的幽邃令人着迷,她微皱眉头,双手抗拒得在他胸口轻推,含糊不清的话从嘴角泻出,“你,你不专心。”
明成佑嘴角拉开道弧度,他退开身,凉薄的唇一遍遍印在傅染眉目上,她被他逼得不得不再度闭上眼。
“好,那我们来个专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