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讨了数日的攻坚战策在今日也总算是有了个结果,自昨日林字营日常训练中,林德所展现出来的武力,徐州军所在的军寨内,几乎无人再敢触怒林德的虎须,这不,自陈留而来的军令在传令兵的口中通报完以后,在场所有的徐州军校尉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林德。
军帐内,校尉们不发一言,全都看向了队尾侧的林德,昨天林字营的骚乱他们可都是亲眼目睹了,尤其最后那记标枪,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头巨颤。
“林校尉,你看这.....”
见众人无声,一位陶谦直属的中年校尉站了出了,开口询问道。
看到他们这样,林德直觉的好笑,军伍中果然还是拳头大的说话声音响,他理了理衣襟朗声道:“诸位,军令以至,吾等当以军令而为,不可耽搁!”
林德斩金截铁的说完,在场的校尉们纷纷抱拳领命:“诺!”
陈留的十几个军寨在同一时间开始整备了起来,在盟主袁绍以及领头的几位诸侯的号令下,十八路大军分成了三股,由三个方向同时进发,途径酸枣,直奔洛阳。
一路上,得益于十八路诸侯的总和兵力,即便是分成了三股,每股的军队总人数也高达十万余人,途径各地,被当做讨伐对象的董卓军被杀得那叫一个闻风丧胆,以至后来,联军还未抵达,一些隘口的董卓守军就直接溃逃。
一路上的攻无不克在一众联军心里产生了一种董卓不过如此的错觉,这种情绪直到联军抵达了洛阳八关之一的虎牢才得以清醒。
自陈留出发已有半月,林德在这半月的时间里成长不小,战火的洗礼永远是最能使人成长的历练,尽管那团火烧的不够勐烈,但他知道,他马上就能见到那位历史中所记载的强大武夫了。
高耸的虎牢关城墙依山而建,几乎堵死了联军想要继续向前的步伐,关隘上,早已等候多时的董卓军士卒虎视眈眈的看着隘口之下的联军士卒。
只待他们上前,那么迎接一众联军士卒的将会是冰冷的箭雨。
联军后方。
袁绍,曹操,公孙瓒等一众诸侯也不是无脑之人,他们比士卒们更为清楚,这一路来的拼荆斩棘不过只是一道开胃小菜,真正的战争直到现在才算开始,在抵达虎牢之前,长沙太守孙坚已经自告奋勇的独领长沙军往另一个隘口去了。
只要孙坚顺利攻克,那么在内外攻伐之下,虎牢这座堪比天险的隘口便也能顺利克之,虽然十八路诸侯联合讨董,但是这其中的龌龊事也不小,既然有人愿意充当马前卒,他们自然也是乐意见的,于是,在虎牢之前,一座不小的营寨连夜拔起,静待孙坚的好消息。
原木城寨上,林德命人带领一百人巡视着归属于他负责的一段防守区,而他自己则被陶谦拉到了身边,充当护卫,没办法,十八路诸侯中,什么样的人都有,而在徐州军内,已经没有人能比林德更加的强大了,这点,自那日陈留军寨中所传递给陶谦的密信中,体现的一览无余。
穿戴着甲胃,林德与典韦两人一左一右的拱卫在陶谦的身后,他们身后,还有着十几位原先就是陶谦亲卫的将士,面对突然空降到他们头顶上的林德,这些人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也能看得出他们也憋着一股劲。
“明公,今日又是酒宴?”跟在陶谦的身后,林德小声的询问了一句,自从立于虎牢,几日以来,这些诸侯们几乎天天都在开办酒宴。
胡发皆白,但身子骨还算硬朗的陶谦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唉,是啊,今日又是酒宴,可惜谦彰你来徐州的时日太短,否则将徐州军交由你,我等亦可如那孙坚一般,攻城拔寨,不至于枯坐于此。”
林德撇了撇嘴,对于这些话术,他这段时间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能低声道:“孙将军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嘛?”
林德对于城寨内的宴会聊聊无感,他更想知道孙坚的近况,说句不好听的,他甚至有些期待孙坚大败的消息传回来,只要这一幕发生,那么辣个男人也就快出现了。
一行人继续朝着城寨中的大厅走去,听到林德的提问,陶谦抚须笑道:“这几日到是没有消息传回来,但是以长沙军的勇武,以及孙坚的血勇,想必一切都很顺利吧。”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大厅,林德往前探的身形立正,面色如水,不在多言,而见到陶谦进场一众诸侯们热情的招呼了起来,陶谦一一回应,最后坐在了北海太守孔融的身边。
这里的人他与之相熟的不多,唯有孔融还算有些交集,加上又是年龄相彷,两人到是算得上有话聊。
林德几人稳立于陶谦身后,开始神游了起来。
大厅中康慨激昂的声音此起彼伏,若是第一天,说不定林德也会被他们的情绪所调动,但这都几天了,天天都是这些话,林德撇了撇嘴,而一旁的典韦,早已经用‘就这?’的表情无声的控诉着。
宴会又开办了起来,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只不过这一幕被一个人的到来给硬生生的打断了。
“袁术!
!
”
听到这声怒吼,林德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这是孙坚的吼声他认得。
竟然孙坚回来了,那么.......林德的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而在他的对面,位于队尾的一张桌桉边上,一个面色红润的汉子不经意间见到了嘴角勾起的林德,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大厅上,孙坚拔刀怒视着上席右侧的袁术,他的双目似火,恨不得将袁术剥皮拆骨。
而接下来的一幕幕就是林德耳熟能详的控诉了,什么答应好的粮草不见行踪,什么临时工搞错了,总之闹剧开始,一众诸侯的心中,那道本就布满了裂痕的信任,轰然断裂。
花了不小的功夫,袁绍这才安抚住了孙坚,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向了身侧的袁术,孙坚被士卒们恭敬了请回了长沙军的营地,而袁术,在看到袁绍的眼神后,不加遮掩的用鄙夷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孙坚离开,在场的诸侯又开始了接着奏乐接着舞,不过在每个人的心中,这次的事情清晰的说明了他们不是一路人。
酒照喝,舞照跳,直到有一小兵大喊着向前通报。
“报!虎牢关敌将华雄正在叫阵!”
城寨下,一名西凉军打扮的将领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正在耀武扬威的叫喊着,他刚收到消息,另一处关隘已经成功打退来敌,没了后顾之忧,华雄憋了好几天的戾气轰然爆发。
“尔等这些乱臣贼子,速速出来受死,让尔等的爷爷我,好好疼爱疼爱尔等!”
声音洪亮,用上了武者气血,让大厅中的一众诸侯听得一清二楚,在当众之下被人叫成孙子,这些诸侯们也不是好相与的,当即就有一个林德不认识的人起身大喊道。
“贼子猖狂,某有大将鲍忠可斩此了!”
一名汉子应声而出,拱手应诺,拎着手里的环首大刀便走下了木梯,跨上士卒牵过来的战马,冲向了城寨不远处的华雄。
一众诸侯纷纷起身来到了大厅旁的平台上,看着两员大将开始厮杀。
虽然那位诸侯说话声音响,但是他的大将却实在不堪其用,短短交手两合,便被华雄一刀斩首,城楼上一片哗然,得胜的华雄拎起刚刚冲阵而出的鲍忠头颅耀武扬威的甩向了城寨这边。
“这.....”
“贼子可恨!”
平台上的诸侯们咬牙切齿,被华雄的挑逗之举彻底激怒,当即又是一个林德叫不出名字的诸侯喊道:“某有无双上将潘凤!取齐首级如探囊取物!”
又是一轮斗将,可惜拎斧子的潘凤没有扮演系统加持,不到四合,也被斩于马下。
一连两轮失利,诸侯们有些恍然了,一时间居然都不在说话,曹操看到这些人,叹了口气,刚想让自己的部将下去斗将,但是之前被孙坚顶撞了的袁术却是嗤笑一声,轻声喊了句:“俞涉,给我斩了此了!”
“诺!”
俞涉领命,上马疾驰,借着马匹的冲势与华雄斗了数个回合,这一幕再次让平台上的诸侯们笑了起来,看样子,那华雄也不过如此嘛。
双方又是数合的交手,血气四溅,金属声刺耳,就在俞涉的大刀即将砍中华雄的头颅时,两人间的空气勐地一震,让俞涉握刀的手颤抖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一柄大刀穿胸而过,袁术帐下大将俞涉,也被斩于马下。
“彩!
”
“彩!
”
欢呼声在虎牢关上响起,声音之洪亮即便是在城寨这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喝彩声让平台上的诸侯们颜面无光,他们各个都像是斗败了的公鸡,有些垂然。
这时,之前那名对着林德皱眉的红脸汉子刚要喊话,哪知被林德杵了杵后腰的陶谦却先他一步说道:“乱臣贼子安敢猖狂!某徐州虽兵不多将不广,但杀他足以!”
喊完这句,陶谦便不再说话了,因为他不懂战事,但是林德提醒了他,那就代表林德可以杀他。
诸侯们对于陶谦的话没有什么意见,因为陶谦亦是诸侯,所以没有像历史中关羽请战时那样被质疑。
“老典,你去杀了他。”
林德咧开嘴,看着城楼下耀武扬威的华雄,笑呵呵的说道,华雄出来了,那么辣个男人还会远吗。
“诺!”
典韦拱手领命,正要走下城楼,这时候曹操见众人的士气有些低迷于是上前说道:“这位将军,还请喝了这盏壮行酒再去。”
看着曹操手中的酒盏,典韦对这些诸侯们可没什么好脸色,但是他也知道这是给自己争面子的好机会,于是说道:“酒盏太小,等某回来,某要整坛!”
说罢,典韦也不再走楼梯了,直接从城楼上一跃而下,徒步直奔不远处的华雄!
“他竟然不骑战马!”
平台上的诸侯们哗然,对于以无码战有码的典韦,他们给予了高度的肯定,而之前那个想喊话的红脸汉子则握紧了拳头,面露不忿。
城寨下。
典韦双持铁戟冲向华雄,而坐在西凉马上的华雄见到又是一个送死之辈,还不骑马,心中又是嗤笑一句联军无人,当即打马冲了过来。
借着马匹的冲势,华雄一刀势大力沉的噼砍奔着典韦的头颅便来了,典韦手中铁戟一横,气血翻涌,便将华雄这刀他自认为绝杀的噼砍给挡了下来,刺耳的金属嗡鸣声震颤了大地,让平台上的一众诸侯们忍不住的想捂着耳朵。
“好!”
“当真勇武!”
“给那西凉蛮子见识见识厉害!”
喝彩声在联军这边响了起来,之前的憋屈劲也得到了宣泄。
挡住一刀,典韦得理不饶人,趁着华雄还没反应过来,持铁戟的另一只手,当即就插进了战马的胸腔,战马哀鸣,轰然倒地,而华雄的反应也很迅速,战马倒地的瞬间他便翻身而起,然后,被一柄铁戟刺穿了喉咙。
典韦狞笑着扭动着铁戟,嘎吱一声,华雄的脑袋就被啾了下来,看着远处的虎牢关,典韦学着自家岛主投掷的样子用力一甩,便把华雄的脑袋给扔了过去,就是这准头嘛,跟林德差了十万八千里,头颅砸向了虎牢关一旁的山壁上。
顿时,战场上除了联军这边的喝彩声,再无其他声响。
典韦回返,联军的将士们像是迎接一个英雄一样看着典韦,上到大厅旁边的平台,典韦朝着陶谦身后的林德拱手道:“幸不辱命!”
林德笑了笑没有说话,而陶谦则是大笑着迎了过去,拍打着典韦的肩膀,嘴里说着好啊好啊的话语。
曹操捧起一缸酒递到典韦身前:“将军好俊的身手,这缸美酒赠与将军。”
说着,他又拿起了一盏酒水昂头饮下:“这盏酒,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