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逸出言追问,诸葛明那张老脸瞬间便笑成了一朵菊花。
他之所以耐着性子和云逸说了这么多,目的就是为了把那枚戒指交到云逸手中。
如今他见云逸居然自投罗网。
欣喜之余,忙不迭开口解释道:
“自从上代圣女不幸在关外陨落,红莲教的圣女之位就空置了起来。”
“直到前些年我无意之中来到清风寨,红莲教这才又重新拥有了圣女。”
“在成为红莲教的圣女之前,唐赛儿就已经是这清风寨的寨主了。”
“至于当年那桩案子,本来就和她有很深的关系。”
听到老家伙如此说,云逸不由就是一阵哑然。
这家伙居然把堂堂山寨的魁首,发展成了红莲教的圣女。
这是准备在造反界搞强强联合吗?
其实在此之前,云逸一直以为清风寨乃是红莲教的一个据点。
如今听老家伙如此说,云逸这才明白,原来红莲教圣女的身份,只不过是唐赛儿众多名头中的一个。
一个女人,不但做起了占山为王的买卖,似乎还做得有声有色。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居然还成了另外一个教派的圣女。
如此看来,叫唐赛儿这个名字的女人,还当真都是猛人啊!
老家伙刚才说案子和唐赛儿有关。
莫非这个案子就是唐赛儿犯下的不成?
只是这老家伙说的,到底是什么案子呢?
皱眉思索了一阵,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云逸干脆望着诸葛明,准备等他继续往下说。
“当年我收到红莲暗卫在临江县的暗桩传来消息,说临江县的税银在运输途中遭遇了山匪抢劫。”
“不过那群凶悍的山匪,仅仅只是劫走了税银,却并未伤害负责押送税银的差役。”
“县令刘庚年带人勘察了劫案的现场,随后便下令把押送税银的差役全部抓了起来。”
“虽然后来官府通报说,此案乃是押送税银的差役勾结了山匪行凶。”
“可是除了那些负责押送的差役外,那些劫走税银的山匪,却愣是一个都没有抓到。”
“而且更让人感觉匪夷所思的是,那群负责押运的差役,在被捕的当晚,就全都莫名其妙在县衙的大牢里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
如果真是负责押运的差役与山匪内外勾结。
在税银已经被劫走的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会舍得轻易自杀?
要知道这些人既然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去打税银的主意,肯定是已经谋划了多时。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被怀疑,就全都畏罪自杀,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敢和山匪合谋打税银主意的人,心理素质怎会如此之差?
“那些负责押运的差役一死,恐怕这桩案子就彻底成为无头悬案了吧?”
对于这桩案子的后续发展,云逸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
“你猜的没错!”
“虽然事后刘庚年把临江县周边的山匪全都清剿了一遍,可那些被抢的税银,却是一文钱都没有找回来。”
“此事发生后,朝野震动,但是由于劫案发生在三县交界地带,所以责任并没有完全算在刘庚年的头上。”
“另外,由于此案疑点颇多,朝廷也曾派出钦差前来调查。”
“只是由于几场大雨之后,劫案现场的痕迹早已灭失。”
“而那些自杀差役的尸检,也全都有县衙仵作的证词。”
“所以朝廷的钦差到来之后,对此案也是一筹莫展。”
“听说后来刘庚年背后的靠山出面作保,再加上事情发生后,刘庚年不但抓获了里应外合的差役,而且带队剿匪有功。”
“所以他虽然因为此事受到了朝廷的责罚,但是并没有因此获罪丢官。”
“由于此事颇为蹊跷,所以在收到暗桩传回的消息之后,我便动身来到了临江县境内。”
“来此之后,我虽然动用了大量的红莲暗卫,却也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在调查期间,我却打探到另外一件颇为怪异的事情。”
另外一件事情?
听闻此言,云逸先是一愣,随即便想到了那个一袭红衣的倩影。
“方才你说直到遇见唐赛儿,才搞清楚这桩案子的始末。”
“莫非此案还和唐赛儿有关不成?”
虽然云逸也曾在心中猜测,此案到底是不是唐赛儿带人所为。
不过在想到红莲教的宗旨之后,他便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此案真的是唐赛儿所为,那么以诸葛明这老家伙的秉性,是断然不会让她做红莲教圣女的。
“此案确实和唐赛儿有关。”
“或者确切的说,应该是和这清风寨十余户老弱妇孺有关。”
嗯?
一个抢劫税银的案件,怎么会和老弱妇孺扯上关系呢?
莫非……莫非这些老弱妇孺,全都是那些差役的亲眷不成?
一念至此,云逸不由惊讶的望向了诸葛明。
“你也猜到了?”
“没错!”
“这清风寨上的大部分人员,全都是那些差役的亲眷。”
还真让自己猜对了?
虽然得到了诸葛明的确认,可是云逸心中却更加惊讶起来。
他自然不会想当然的以为,那些税银就是这群老弱妇孺劫走的。
毕竟在劫案发生之后,刘庚年曾经带人清剿了临江县附近所有的山匪。
可让云逸想不通的是,这些差役的家眷为何会来到这清风寨落草为寇呢?
似乎是看出了云逸的疑惑,老家伙一声叹息之后,这才接着说道:
“那些负责押送税银的差役,在县衙大牢无故身亡之后,他们的家眷也开始陆续无故失踪或者死亡。”
“起初,他们并没有把这些意外和那桩案件联系在一起。”
“直到后来唐赛儿的公婆准备进京告御状时,却被发现无故溺亡在了河里,此事这才引起了她的警惕。”
“在埋葬了公婆之后,唐赛儿原本准备远走他乡以求自保。”
“可就在她离开前,最后一次祭奠亡夫的时候,却在丈夫的墓前发现了一封信。”
“而那封信的内容,写的正是税银劫案的内幕和那些家眷离奇失踪和死亡的真相。”
“通过那封信,唐赛儿了解到,原来所谓的税银大劫案,自始至终都只不过是县令刘庚年,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已。”
“而且就连那些家眷的无故失踪和死亡,其实也全都是县令刘庚年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