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大院内一片热闹繁华,众人围着在餐桌前吃着晚膳,有很能带动情绪的陈元泽与蒋香媛两人,想要安静的吃个饭都很难。
易妈妈吃着食物,心里默默的叹气,总感觉嘴里的美食如同蜡丸一样难以下咽,唉!失败啊!失败,她作为教养妈妈,礼仪规矩掏了老底的教出来,可教出这个结果来~~
小主子们分桌而食,看看陈家公子不时的给昱少爷拾菜,紧挨着涵少爷时不时的说话,还时不时的与石公子举杯碰饭,没有一点规矩,明明是世家出身,有着良好教育的大家公子,人前规规矩矩,可到了她们这儿就完全变了样。
家里的聪明可爱乖巧小主子都被他给带坏了哎!
再看屏风后面的姑娘一桌,姑娘还好,坐姿端正,细嚼慢咽,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易妈妈老怀安慰,总算是有一个衣钵传人了。
至于蒋姑娘,不提也罢。
至于自己这边,云苓丫头倒是有几分礼仪规范,就是太过刻板,中规中矩的,梅花与翠花畏畏缩缩不能入眼,倒是白小雨有几分灵秀,可以培养来着;至于傻丫头梨儿......易妈妈极力忍受着自己的目光,极力的想要忽略着对面那个胡吃海塞的梨儿。
一顿食三大碗的梨儿....,表示没有看见吧。
忍!忍!再忍!
易妈妈默默的拔着饭食,味同爵蜡,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只有她一个人懂。
蒋香媛正小声与萧茗咬着耳朵,萧茗时不时的小声回应一句,并不知道易妈妈心里正在饱受着折磨摧残,不过就算是知道也会一笑置之,甚至还会反过来劝劝易妈妈。
在她眼里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坐在一起吃饭才是幸福事,与家人一起享受美食的时候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每个人每天都有各自的任务,或轻松、或忙碌,被生活所累,为生活所奔波,一家人能相聚在一起的时间就只有在夜晚,繁忙过后,只有短暂的时光在饭桌上享受着天伦之乐。
无论是萧涵、萧昱,还是陈元泽与蒋香媛,她并不过份的要求他们遵守着礼仪,约束他们的言行,在家里的这一方小天地,她希望他们没有在外界的束缚,能自由自在,恣意潇洒。
家是港湾,是彼岸。
她并不责斥他们;相反的,他们的礼仪都学得很好,都经过易妈妈严格的教习;只是在家里不用时刻遵守着在外面的刻谨礼仪;规矩是一把双刃剑,既规范了自己让别人更尊重了自己,用它来武装保护自己,让敌人没有攻击自己的目标;可也正是因为规矩约束了自己的言行,心意,它就像是一个无形的框架,把人强行的塞在里面,少的填补上,多余的截剪掉。
若是家人们在一起也要讲究这些虚礼,那还有什么快乐幸福可言,她就是喜欢这样热热闹闹的。
中午与徐氏一起用膳,也许徐氏认为这是给脸面的赏赐,可对她而言是看不见的压抑。
所以,易妈妈的难过心思她并不知道。
萧茗抬眼,不经意见的一瞥,却发现萧涵旁边少了一个人,回想下午石亭玉的脸『色』,萧茗放下悄声站起,漫步走了出云。
入冬后,一日冷过一日;院子里早已不复往日的绿荫青翠,百花凋零,落叶成泥,等待着来年的新生;冬日的天也黑得早,还未到戌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易妈妈早已带人在廊下点着几盏灯笼,在凉凉的寒风里左右摇曳,忽暗忽明,为院子里提供着微弱的光亮。
萧茗没走几步就发现了石亭玉,他背对着萧茗站在光秃秃的葡萄架下望着如墨的天空,周遭的寂静与厅内的热闹格格不入;萧茗抬头,天空黑洞洞的,一颗星子也没有,难道他是在找星星,这个时节能看到星星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萧茗摇头傻笑,不他怎么可能会是在看星星,是他有心事,她能透过他背影里有一股子难言的孤寂,再浓烈的黑暗也溶不掉他的愁思。
许是相处久了,萧茗能在他的一言一行中感觉到他的情绪,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能如此了解一个人。
夏五这几日每日早出晚归,经常看不到人,石亭玉与夏五两人昨日一起出门,今日才归家,从刚才在门外还是现在萧茗总感觉他异常的沉默,有烦心事,他遇到了麻烦之事,要不要帮帮他,他帮了她那么多,数次救她于危难,在他有困难之时她是不是也应该帮帮他呀。
不过,想想萧茗又有些丧气,石亭玉都解决不了事的肯定很难很难,她一个小丫头怎么帮得了;不对,萧茗也上反驳自己,总该问问嘛!朋友有难应该多帮助才是,即使帮不了关心一二也是好的,怎么可能不闻不问呢?这可不是朋友所为的。
“石大哥,你怎么了?”许久,萧茗终于忍不住出声打破黑暗。
石亭玉回头,把心事掩在眼底,“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冷。”说罢向萧茗走了过来。
“石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也没什么,一些锁事罢了。”石亭玉回道。
“既是锁事,为何石大哥愁眉不展的,石大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萧茗眨着眼说着,像个小调皮。
石亭玉看着好笑,冷凝的情绪为之一扫,这个小丫头,他几年都解决不了事情,她又怎么会帮上忙,不过说出来也无防,满足一下她的好奇心。
“我有一个亲戚在这边,可惜多方寻找无果,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石亭玉说道,他从未放弃过寻找大皇子的线索,这几个月他明面上在刘家村休养吸引有心人目光,暗地里却是派了暗卫继续寻找,经他多方分析,张栋与岑茵并没有出现在岑家村,那么在遇袭的此地可能『性』最大,是以他继续在此地搜索,主要是寻找有六岁孩童的家庭为主。
可惜这几个月来仍没有一丝线索,加之西北外族动作频繁,有入侵我中原之势,他日夜忧思,恐不能在此久留,望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小姑娘,他难以心舍离去。
她那么爱历险,总是一个人出门采『药』诊病,总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
“那么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我让易风去寻寻。”萧茗说道,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他叫张栋,妻岑氏,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子,从京城搬来此地,六年未曾联系,也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石亭玉说道,六年多不见了。
六年了,大皇子失终六年了,他也苦苦找寻了六年,这其间被人算计,被人刺杀,一路坎坷才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