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里,三个手握长刀,身上带着血的男子在不大的院子里戒备着,目光紧紧的四处盯着,吓得原本的主人瑟瑟发抖,不敢出房门一步。
萧茗脚上包扎着细棉布,首领侍卫见她行走困难又给她准备了一根临时的拐杖,她就这样就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行走。
青杏也醒了过来,马车翻滚的时候她被震晕了过去,如今醒来脑袋晕乎乎的,梨儿受伤最重,头破血流,因为护着萧茗身上的伤也更多。
此时她头上包扎了细棉布,躺在床上哭着鼻子,萧茗正细心安慰着她:“呜呜,我额头上会不会留疤啊!这样铁柱哥哥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不会留疤的,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不成,你的铁柱哥哥一定会喜欢你们啊,他敢不喜欢你,我就把他赶走,重新给你找一个。”萧茗说着。
听到萧茗的话,梨儿赶忙摇头,急着道:“不要,你不要赶走铁柱哥哥…,啊!疼…”
“你别动,头会很疼的,我不换就是了。”萧茗赶忙按住她的头。
“你安心养着,过几天就好了,也不会留疤,会一直美美的。”
“疼……”梨儿苦着脸,眼泪汪汪的,感受着头上针扎般的疼痛。
“会没事的,我给你拿些果铺,吃着甜食就不疼了。”萧茗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盒黄桃果铺出来,拈了一块喂到梨儿嘴里,果然梨儿就不再喊着痛了。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美食是最好的治愈。
一块下去,梨儿张着嘴等着投喂。
“我还要。”
“好。”萧茗又喂了一块。
“等回了家,我让易妈妈多给你准备些罐头,让你天天有得吃。”
“嗯,嗯。要黄桃的,橘子的也好吃,还要杏仁,柿子果铺,蜜饯,葡萄,要点心铺子的桂花糕,栗子糖……”梨儿连连点头,幸福地细数一连串吃食。
“好,都依你,全都买。”萧茗笑着点着答应,果然朴实的人愿望最简单,最容易得到满足。
青杏坐在一旁看着亲密互动的两人,眼里闪着羡慕的光。
等到梨儿睡下,萧茗才被青杏扶着出了房门,此时天色暗了下来,农家里已经在准备晚饭了,萧茗见到了首领侍卫,商议着接下来的事情。
如今他们半道遇袭,来者不知何人,首领侍卫担心受到截杀只派同伴去了去附近的衙门求援,并通过衙门上报回宫里御林军。
他们本是宫里御林军派出来的护卫队,万万没有想到会出了王兴那个叛徒,如今王兴逃了,他们也只有等着回了京再查此事,纠出王兴,为死去的两个兄弟报仇。
萧茗心里明白,此次事件是冲着她来的。但她没有说出来,让余下的人知道只会增加恐慌,到时候自乱了阵脚倒是得不偿失了。
只是全部杀手都已伏诛,他们查无可查。并且会在有心人的暗中操作下,此案的最终结果恐怕也只会定性为恶性山匪打劫。
如今马车被毁,人员受伤,天黑路远,赶路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暂居农家等着救援了。
首领侍卫心里一直有疑惑,他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帮他们,对方隐在暗处不现身形,是敌是友他全然不知。但见萧茗不提,而且观萧茗的神色轻松,完全不怕再被人袭击,福至心灵他心里有所猜测,心想暗中相帮之人是萧茗的底牌
当然,他没有傻到问出这个来。
受伤的侍卫伤口早做了包扎,另一个侍卫给了农家主人一锭银子,主人娘子领着两个儿媳快速地做好的饭食,拿出了家里仅有的鱼肉来,农家主人小心翼翼给他们送过来,大气也不敢出的模样。
实在是这两人带着明愰愰的武器,身上又沾着腥红的血迹,目光炯炯,眼神凶恶,看着就不像好人呐!
萧茗笑道:“把武器收起来吧,倒不必如此紧张,他把主人吓着了。”
听她这么说,两人倒是松了一口气,真的把武器收了起来,分了饭食各自休息不提。
夜里,四下寂静,雪已经停了,窗外寒风吹拂,打在老旧的木窗棂上,上了年头的窗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萧茗躺在炕下,睁着眼望着漆黑的屋顶怎么睡不着。
细数这几年自己惹过的人,在太医院里或许有与她面和心不和的太医,但也没有大到论生死的地步。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柳策父女,柳贵妃从第一次见她就对她有敌意,数次想要置她于死地,那么这一次她出宫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柳贵妃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
制造一块意让她死在外地,或是派人暗杀。
只是柳贵妃深居宫中,哪里来这么多武艺高强的杀手,这些人口含剧毒,在刺杀失败后毫不犹豫地自尽,是死士。
训练有素,武艺精湛,他们的主人定是有不小的实力。
那么是柳策?
“呵呵!”萧茗头大如牛,一个是当朝权贵,一个是后宫宠妃,得罪哪一个她都不能善终了啊。
突然,与炕相邻的窗棂传来咯咯的轻响,萧茗猛地看过去,手里悄然捏着一包毒药,悄然道:“谁?”
“是我。”窗外的声音低低地传进来,沉稳有力。
萧茗一惊,顿时收回手里的东西。小心爬起来身把窗户轻轻打开,她小心地不弄出声音来,因为青杏与梨儿同在炕上的另一头。
窗外光线昏暗,只朦胧地看见一个影子立在窗边,就是这么一个模糊的身影萧茗就是能一眼认出来,双眼一热,一行泪不受控地落了下来。
在危机时,在受到蒙面人威胁时她不曾害怕哭泣,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在此时她却有无限的委屈。
“别哭,我一直都在的。”石亭玉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伸出手来拭去她脸庞上的泪珠,语气里带着心疼,这个时候他多想把人拥入怀中保护,不顾一切地把人接到身边保护着,不再让任何人有伤害她的可能。
她是他护在手心里的珍宝,对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断其筋,饮其血。
“你怎么来了?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萧茗带着哭腔问他。
“不用担心,已经安排好了的。”石亭玉说道,自从被所有人放弃后,家里的眼线也放松了对他的盯梢。
自王府落成,他们就从侯府搬进了王府,石亭玉躺订上继续装着活死人,王府的面积比侯府大了两倍不止,总管全务的夏忠全自然而然的给府里添了新人,差事重新安排,石亭玉院子里的人全部换成了夏家亲信忠卫,某些眼线被重新委派了职务,升官加职,一副备受重任的做派,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如今已不大在他房间外转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