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小心地提醒着萧茗,让她小心柳策,他们的人查到柳策最近动作频频,不知有什么计谋。
“嗯,我知道。”萧茗点头,前朝上的事他们太医院很少有知道,萧茗能知道的都是来自于蒋四海和明笙每日里打听出来的情报,只是柳策除了在崔家庄的事情上萧茗怀疑有异,其他的地方萧茗很少打听到消息。
能发现崔家庄,还是因为上一次柳忠,她把柳忠弄残后让明笙悄悄跟着,后来发现柳福偷偷把柳忠藏在了崔家庄里,她借着买地才发现那里的异常。
她又故意接近崔氏,之前崔氏都开了口让她去给柳忠治病,只可惜崔氏后来打柳福打伤,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崔氏,也没有进崔家庄给柳忠治病的事了。
为此,她暗自可惜,崔氏暴怒打了柳福这件事上,她也有责任。
“崔家庄的事,石亭玉安排人去看了没有。”萧茗问沈澈,这些日子她很少去定国侯府了,去了也有人盯着,她很难和石亭玉说上话儿,只是把崔家庄的异样悄悄透露给了石亭玉,也不知道他打听到什么没有。
沈澈眼底眸光一闪,又自然的甩着扇子,模样风度翩翩,只听他道:“崔家庄很不寻常,你不要派人去了,以免打草惊蛇。”
崔家庄可不简单,好在是萧茗发现了,不然他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任谁能想到只是一个管家娘子的娘家会有那么大的秘密在内。
萧茗狐疑的看了一眼沈澈,没有说话,很好!
有秘密就不告诉她了,到底他不是石亭玉啊,不会对他有所保留的。
见萧茗要追问到底,沈澈想到石亭玉的交给他的任务,一再嘱咐他不要有所保留,心里有了怨怪,这个石憨子怎么什么都要给萧茗说的,一点秘密都留着,连这种大事都要对萧茗不保留。
小心婚后成了妻管严。
在沈澈看来,萧茗这样的小姑娘就应该安享荣华,奴仆环绕,做个无忧快乐的小姑娘,外面的风雨自有人替她负重。
可是萧茗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人儿。她能一路走来打下如今的家业,这就证明了她根本就不是被人娇养的金丝雀。
“那我去问石大哥。”萧茗说道。
“哎!”沈澈无奈,只得投降,若是让石憨子知道他没有把崔家庄的事告知萧茗,还不得怎么弄他。
他看了看左右,好在大家各有各有忙碌,没有人注意他们,于是小声道:“那崔家庄里有柳策养的私兵,不止如此,整个村子里的男壮个个有功夫底子,对庄子外的人很是提防。”
萧茗一听,果然,如她想的那般崔家庄不是普通的庄子。
他养着这么多人用来干什么,他是首辅,身边有侍卫保护,但是侍卫的数量朝廷有定制,不得超过两百。
“我们派了人去进庄子打探,差点就被发现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不敢再派人前去。”
对此,萧茗表示理解,她只是不理解,柳策养一个庄子的私兵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想要……
萧茗眸子大睁,脸色惊奇,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澈看着萧茗异样,心知她想到了什么,暗叹石亭玉的好眼光,萧茗真是聪慧。
萧茗深知柳策想要成事,一个庄子的私兵是不可能的,就防护京城的就有四所大营,每一所都有四五千兵力,而且距离不远,只要一道圣旨,一枚调兵虎符,不出三个时辰便会赶往京城护卫。
“他能用一个管家娘子的娘家掩人耳目,他身边还有其他的管事,会不会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庄子,而且,我崔家庄四周都有山脉冲,你们不妨派人去山中寻找一二。”
萧茗给了建议,她也不知道这个提议有没有用,兵将是要有各种训练的。
沈澈展颜一笑,再次赞叹萧茗头脑精明,难怪石亭玉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萧茗了,如果萧茗不是大夫,她大可成为一个不错的幕僚不是。
手中的玉骨扇摇啊摇,笑得更加的张扬俊逸,轻敲她的头道:“你以为夏五他们一直没有回京是干什么去了的。”
萧茗头被打一下,就很无语,拿她当小姑娘哄呢。
也不知道这个沈澈是哪种牌子的骚年,入冬了还要拿把扇子摇啊摇的,招蜂引蝶的不把自己当个人。
小人以后得风湿哦,指尖关节炎。
萧茗没好看的想。
沈澈的马车从萧家出来,没入了无边的黑色。
马车晃晃悠悠的,摇摇晃晃的,晃得沈澈晕晕欲睡,车顶壁悬挂的琉璃宫灯明明灭灭,映照着沈澈无双的容颜,一袭湖蓝绫绵更是俊秀出尘。
只应了京里对沈澈评赞的那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是此时的无双公子眉头微蹙,那萧茗姑娘到底还是对这个俊秀公子下手了啊!给他整治了一桌子的带了酸味儿的菜肴,这会儿他牙花子都是酸的。
天可怜见的。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何萧茗的菜肴味道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即使是一盘常见的炒青菜,宫里的御厨整治出来的都比不上他的鲜美。
更别提其他的食物。
是以,沈澈很是喜欢萧家的饭食,甚至每天还会大量进购萧茗的菜蔬送往城外的行宫给父母亲食用。
又想到她与石亭玉二人情投意合,石亭玉每次提起萧茗语气都变得情意绵绵,这个憨子硬汉最终逃不掉萧茗的绕指柔了。
又想到萧茗每每面对他提起的石亭玉时,不反对,不赞同,只是眸子里流露出来的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娇羞让沈澈看在了眼里。这沈澈心里又莫名烦躁,入了腹的美味都变得索然无味了。
索性又一扬骨扇摇晃,用玉石打磨而成骨扇其间是一幅精心雕琢的高山流水图,其间光华流转,美玉天成。
他只是想用这习习凉风驱散这心底的莫名情绪。
“阿诚,慢些,晃得爷头晕儿。”沈澈不满地发着脾气。
“是的,世子。”赶车的阿诚好脾气地笑着应和,果然把速度又降了一些。
阿诚是个年约三十许的汉子,是一直为沈澈赶车的勇叔的儿子,这几年勇叔年纪大了回家荣养,赶车的活计就落到了儿子阿诚的手上。
“世子,有刺客。”坐在车沿上的小厮突然叫了起来。
只见马车前后,左右房顶上突然冒出十余黑衣人,眼看着他们从房顶跃下,并飞快的冲向他们,手中的长剑在黑暗中焕着幽暗的光芒。
可诚手中的马鞭一甩,飞快的控着马车向前奔去,同时小厮手里已经握了一把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