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皇兄也知道此人。”沈澈笑得很开心,眉羽飞扬,如春日里明媚的阳光,让人如沐春风。
显然他并不知道萧茗是为景和帝医治的主要之人,如果知道了,就不会笑得这么开心了。
“她不仅医术高明,本事别人无所能及,想当初我姐姐难产,是她一力救治的,如今我姐姐与她义结金兰,对她可比对我这个同母胎弟要好得多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老坛酸菜的味道,景和帝看着案桌对面这个少年,语气酸酸的,可以肯定,这人是喝了醋。
“这我倒是略有听闻。”景和帝语气有所保留,萧茗的事他怎么会不清楚呢,萧茗给他治病,他早已派人查过萧茗了,知道她是孤女,兄嫂早亡,自习医术,还有一位胞弟和一位十岁稚龄的徒儿。
也知道她研制了果子酒与水果罐头,花茶等最几年京城人十分追捧之物。
除了这些,还有她居然与石亭玉相识,这四年来不计回报的为西北军供应了大量了粮草,药物。
是个很不错的姑娘。
正因为此,他才会前所未有的信任萧茗。
这其中种种,沈澈并不知,他在萧家见到了夏小八,只当是萧茗给西北军供应药物因而认识了西北军主帅身边的亲卫,这并不奇怪嘛!
“虽然萧茗医术高明,若是让她入主太医院院使怕是会引起朝臣强烈的反对,并且一直以来,朝廷上下并没有女子授官的先例,若是只是区区一无官无职的医女,定是会委屈了她,不提也罢!”
“圣祖皇帝在时,朝廷可是有女官的,还有不少勒。”沈澈小声反驳道,但是还是让景和帝听了个大概,谁叫他们二人只隔了一个茶桌的距离,一臂之长。
景和帝睨了堂弟一眼,淡定的呷了一口茶水,这个堂弟有时候看着还一本正经的,就是时不时的犯个二,也不想想女子为官也只是以圣祖皇帝时期盛行,如今一辈一辈下来,朝堂之上已经有一百年没有再出现过女子和身影了。
不过,这事,倒是可以争取一下。
于是,景和帝便道:“请萧茗入太医院当值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有几个条件。”
沈澈一喜,当即追问道:“皇兄请讲,是哪几个条件?”
“这第一嘛,萧茗虽然医术高明,但能入得了太医院的大医们哪个不是医术高明之辈,所以这院使之位她肯定是坐不得的,不然太医院里那些太医还不得把太医院给掀了,所以她只得从正八品的太医做起。”
“这个……”沈澈无语,正八品,是哪里来的芝麻官,还比不得洛亲王府的长史。
景和帝不管他,径直说了第二个条件:“这第二,还是得请明真大师亲自推荐才能有更大的把握。”
沈澈……
“第三,必须萧茗同意。”
沈澈……
萧茗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就第一条,萧茗就不会同意,他也不愿意就这样委屈了萧茗,沈澈心想。
也许,在许多人眼中,八品官位是什么了不起的官身,算是入了公门中,但对于沈澈而言,真的不值当什么。
p都不是。
于萧茗,肯定也是可能可无的一个官了。
以萧茗的医术,都可以把太医院的一帮子庸医给碾成渣渣了,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区区的八品医官位能安置的。
不行,得想想,肯定有其他的法子。
若是萧茗知道沈澈为了她进太医院绞尽脑汁,那么她真得谢谢他了,她的志向一直都不在朝堂。
窗外的阳光慢慢的照进了东窗头,小院里静悄悄的,坐在窗边的景和帝与沈澈二人语调轻缓的交流着,带着暖热的夏风裹夹着蔷薇花的香气吹拂着二人俊美的脸颊。
庙会正当时,会群聚积得越来越多的人赶到庙会,或是进寺参拜,虔诚祈祷,或是去慈恩堂求医问诊,亦或是游玩庙会……
萧涵三人终于到了庙会,看着人潮涌动的人群,三人齐齐的叹了一口气,有了终于到了的轻松。
看了看日头,萧涵满心的无奈,路上的行人实在是太多,他们被堵住了,不然还会早一个时辰到。
“都这个时辰了,我们去吃些东西。”夏小八提议道。
二人互视一眼,瞬间秒懂。
萧涵底头,看头身旁的萧昱,笑问:“小昱,你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萧昱四处看了看,双眼亮睛睛的,对周遭很是新奇,到京城这么长时间,他也只来过一次庙会,今日才是第二回。
四处搜寻着,却意外发现远处人声鼎沸,那里围了一圈人,不时有喝彩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好!”
“精彩……”
“再来一个……”
萧昱顿时来了兴趣,指着前方道:“我想去那儿玩。”
“好。”
萧涵说罢,领着萧昱便去了那处,夏小八见着,也就跟了上去。
等到三人挤进人群,却发现里面原来是一处杂耍班子,里面正有一人牵着一只瘦小可爱的小猴子表演着。
小猴子穿着大红的衣裳,头上戴着一顶瓜皮红帽,模样可爱非常,正在主人的指挥下跳高跳底,或是跳过正燃烧的铁圈,每当它跳一次铁圈,围观的人群便高呼一声,示意再跳一次,不时的有铜子儿或是细碎银子扔进场中。
小猴子便吱吱叫着,把银子捡起来,揣进肚皮上的红兜里,一边捡还不忘的冲头人群握拳作揖,吱吱叫叫,好像是在感谢的意思。
有人叫它跳铁圈,它便听话利落的跳了过去。
如此讨巧的小猴儿,引得无数人哈哈大笑,又是大量的铜子儿如雪花般洒进来。
“小猴子,真有灵性。”萧昱感叹一声,连扔了一大把铜子。
萧涵……
他这侄儿莫不是来当散财童子的,不过想到萧昱难得的出来一回,又这么高兴,他也就没了劝阻的意思,看着场中的小猴儿,确实乖巧伶利,很通人性,主子的命令它一点就通。
想来是被人长时间严格的训练出来的,支除了野性,成了主子的摇钱树了。
突然,他又有些同情这只小猴儿,被人训化,没了自由,机械性的做着讨巧卖乖的动作,以便获得生存的资格。
君不见,那牵绳的主人,另一只手里面正捏着一根细长的竹枝,这样的竹枝打人最痛了,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生命,又如何怎么承受得住。
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
不知是喜欢,还是同情,萧涵也跟着扔了些钱进去,他扔的是碎银子。
夏小八只是看了几眼,便失了兴致,他长于京城,这些戏耍活儿他见得多了,所以相对于萧昱,他是一点兴致也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