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了关于林琳的请求,李十三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小事儿,我回头跟老李说一声就是了,事情让他去办,准没错儿!”
李十三如今是把倪土当财神爷供起来了。
得益于倪土,宝缘斋才得以成功创办。
更难能可贵的是,在倪土的斡旋下,宝缘斋没有被武昭仪全部侵吞。
想起那日的遭遇,李十三就后怕不已。
自己早就吓瘫了,若非倪土在,恐怕宝缘斋就被自己拱手想让,全部转给武昭仪了,哪里还有如今的四成尚且握在手里。
这几日思索,李十三越来越兴奋。这店是武昭仪的,那么,凭借武昭仪跟陛下的亲昵关系,这个店不就是陛下的家产吗?
没想到自己摇身一变,从一个低贱的商贾一下子上升为陛下的家臣。
这几日,李十三睡着觉都能乐醒。
在跟倪土的谈话中,李十三曾透露,要将此事公布开来,算是给店打打名人牌,给店铺贴贴金,还能避免一些眼红的恶棍敲诈骚扰。
没想到他兴冲冲将此念头说出来的时候,却遭到倪土的当头棒喝。
“行啊,你一旦这样做了,保准项上人头会不翼而飞。”
李十三摸着冰冷的脖颈思索了半日,才弄明白倪土这话背后的含义。
是啊,武昭仪当日来是偷偷来,走时也是悄无声息。
并没有敲锣打鼓,伴随浩大的依仗前来。
还有,店铺的份子在重新分割后,并未到京兆府备案。
这样以来,宝缘斋在官面上仍旧是自己跟倪土的。
想通了这些,李十三的后背渗出了很多冷汗。
后怕不已。
该保密的必须要严守,否则,败坏了当今天子的名声,那就老命不保了。
没想到倪土小小年纪,不但鬼点子多,研发出很多为所未闻的好产品,还能够看透很多人情世事,简直老辣毒谋地厉害!
自那,李十三对倪土刮目相看了。
“哎!昨日,尤狗子一帮渣渣又来捣乱,讹诈走了不少银两。”
倪土听了却不为所动,淡淡说道:“记账!”
“记账?什么账?”李十三听了很是疑惑。
“何时何人敲诈了多少银两,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咱这个店可不是光咱兄弟俩的,还有那位大人物呢。月底的时候,把这遭讹诈的账本也一起递过去,从她那份例钱里按比例扣出来。”
“哦?这样做是不是太不仁道了?”
“仁道?在商言商,咱们讲究的是商道!被敲诈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那些钱也是成本的一部分,她作为大股东,自然是要分担这部分本钱的。”
“在商言商?”李十三咋摸着这句话,随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有道理啊!”
“只是这样下去,咱们无形中花出去的冤枉钱太多了。何况他们本就是一伙儿,一小撮人得了便宜,其他人会蜂拥而至。长久以往,咱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还不够孝敬他们这帮狗杂的。”
“不怕,让李兄招聘一批健壮的农人进来,只要愿意卖身为咱家的奴仆,份子钱就给的高高的。他们啥也不用干,拿着烧棒看家护院即可。”
“他们倒是很是实诚,一旦得了救命钱,就会死心塌地给咱们做活,只是他们性子太直,看着这帮无赖前来讹诈,他们还不得乱棍将这伙杂碎打死啊。”
“打死就打死呗,到时候,打死的人命分一半给大人物。”
“啊?这个也可以分?”李十三本来要喝热茶,没想到听到这句话立马就觉得口不渴了。
“好!这几日,我正好按照你的构想,把宝山村的荒地盘下来,到时候一并把尽量多的农人变为咱家的佃农,从中选拔健壮劳力到店里做活,这样以来,算是亲上加亲吧。”
倪土听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提及宝山村,倪土便想着把那个荒山村变成蔬菜大棚基地,不出几年,一个改变人饮食习惯和种植习惯的基地就会横空出世了。
冬日里整日萝卜干、豆角干、狗肉、羊肉的吃得满嘴都要上火了。
他太需要在冬日里来点儿绿色改善一下胃口了。
不过,眼下需要解决的薄膜,就像他要研制的胭脂和香水,需要大量的香料。
有朝一日亲自去往一趟天竺就好了。
挥掉这些不可思议的幻想,倪土决定回小租房那里一趟。
询问一下这段时间雪浪回来了没有,再问一下程政他们是否找寻到此处了。
倪土这一回来,可把甄真儿高兴坏了。
“你耶娘呢?”
“他们啊,回老家了!外公病重,需要人伺候,阿娘放心不下,便拉着阿耶回老家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你怎么没跟着回去?平日里也没什么活计可做。”
“有啊,咱们的唢呐、古筝、萧、二胡、口琴,还有什么小提琴、吉他,我按照你给你的草图都做出来了,你来瞧。我给你吹一段萧。”
听着咿咿呀呀呜呜咽咽,类似哭声的萧声,倪土来到一架用楠木打造的古筝前,伸手拨弄了一番,觉得声音不对劲,便拿起扳子一一调试。
宝缘斋的乐器和折扇一部分是从甄真儿这里订购的,但他这里产量太小,李十三便雇了一批匠师,专门为宝缘斋供货。
倪土对甄真儿也不强求。
靠着铜火锅,甄真儿已经赚足了大半辈子的钱财了。
他也没多大志向,更不愿意奢求太多,只要钱够花即可,每日活得快乐就行。
倪土便把一些需要精细琢磨的技艺交给甄真儿。
没想到甄真儿还真有匠师的那股子,钻研的专注劲儿。
倪土便将几件乐器的构造图交给了他,没想到他还真鼓捣出了一些雏形来。
既然他有匠师之姿,便让他踏上这条道儿吧。
“上次,你跟小伙伴儿争斗魁首,有结果了吗?”
“哪有啊!”
倪土很是吃惊地抬头看他。“怎么了?难道有高手?”
“高手倒没有。他们是一群流街窜乡的演艺人,指不定会跑到哪里。自打上次见过面之后就再也没找到他们。”
“这就难怪了!他们是附近的村民吗?”
“那倒不是,能歌善舞,说的话还是叽里咕噜,让人完全听不懂。头发是卷卷毛,皮肤黝黑,只用一个小圆鼓,还只用手拍。跳舞的小娘一直在扭腰,跟个蛇蝎一样。”
“吐蕃人?”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想明白了!好像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