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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丞相话落,夏贵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当年她入宫时比夏三小姐还小一岁呢,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入宫后好几次被人陷害差点死了,夏丞相也只是一句,在后宫需要历练方可成大器。

于是夏贵妃一路摸爬滚打才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她以为夏丞相是亲情淡薄,只是对她严苛。

但眼前的事实却又告诉她,夏丞相不喜的那个人只有自己。

多么讽刺!

夏贵妃敛去眉间狠厉,面上不显分毫,依旧是那副明艳动人清冷孤傲美人的模样,笑劝:”父亲所言极是,本宫是过来人,深知后宫不易,选秀也是一茬一茬的,就算是皇后心里憋着气也要装作大度。”

夏贵妃抬手倒了杯茶递到了夏丞相眼前。

“父亲您消消气,两位妹妹年纪还小,可慢慢教导。”

夏丞相狐疑的看着夏贵妃,接过茶却并没有喝,而是放在一旁。

“父亲,是女儿错了,不该怂恿两位妹妹入宫,女儿只是觉得萧景珩是个不错的人。”

听见夏贵妃的解释,夏丞相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说:“你派人给我送信,信中内容可是真的?”

夏贵妃点了点头,忽然腿一软跪在了夏丞相跟前:“求父亲善待我母亲和弟弟。”

“孽障!这叫什么话,我何时亏待过他们?”夏丞相的情绪忽然变得有些暴躁,他最恨的就是旁人提及他那段不光彩的过去。

无异于在他的心口上戳了一刀。

“贵妃,你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随随便便污蔑你父亲呢。”二夫人趁机说:“这些年你母亲一直都是相府大夫人,这还不够?”

听着对方一唱一和,夏贵妃又端起那杯茶,垂头:“是本宫的错,本宫不该……不该质疑父亲,还请父亲消消气。”

夏贵妃还不忘给夏三小姐使了个眼色,许是刚才铺垫到位,夏三小姐想到要嫁萧景珩还需要夏贵妃帮忙,于是也劝夏丞相:“大姐姐有口无心,父亲您就原谅她吧。”

一旁的夏四小姐也不甘示弱点点头:“是啊父亲,大姐姐一直都很敬重您的。”

在两个女儿的劝说下,夏丞相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接过了那杯茶喝了两口又放下,不悦的对着夏贵妃说:“起来吧。”

“是。”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夏丞相拗不过夏三小姐的撒娇,加上二夫人从中劝:“萧景珩是个人中龙凤,有勇有谋,凭借夏家现在的势力再培养一位贵妃……”

话音未落,二夫人忽然紧紧捂着心口后退两步,脸色惨白呕出大口浓血来,一个趔趄倒在地上手指着夏贵妃:“毒……你给我下毒!”

“啊!”

夏三小姐跟夏四小姐也紧捂着小腹,倒在地上打滚儿,疼的七窍流血。

夏丞相见状猛的要去掐夏贵妃的脖子,却被她躲闪开,没一会夏丞相也犯了毒,倒地不起。

“你……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快把解药交出来。”

夏丞相强忍着腹部疼,怒喝。

此时的夏贵妃又怎么会听他的,缓缓坐在了塌上,胳膊肘搭在了桌子上,自顾自的倒了杯茶递到唇边喝了一大口。

“你疯了!”夏丞相瞪大眼。

“本宫这个贵妃就是个笑话,早晚都是要死的,只是想多几个人陪伴本宫而已。”

夏贵妃居高临下鄙夷的看着夏丞相:“是你耽误了母亲这么多年,害她受尽苦楚,今日,你也该还债了。”

夏丞相被气的一股子怒火涌上心头,正要发力,又呕出大口血来,身子摇摇欲坠,目光死死的瞪着夏贵妃:“我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夏家的荣华富贵,根本没有人能够守的住。”

她但笑不语。

二夫人紧紧捂着脖子,还不忘朝着夏贵妃爬了过来,却被夏贵妃一脚踢开:“你只是个卑微不入流的贱妾,今日,本宫要你们一一替本宫陪葬,至于夏家,你们就放心吧,只能你们咽了气,夏家自然会有人入朝为官,世袭三代。”

话落,夏丞相忽然回过味了:“你和萧景珩做了交易!”

“是!”夏贵妃一点也不避讳的点了点头。

“愚蠢,萧景珩这是在利用你!乖女儿,快把解药给为父,为父保证一定会想法子带你离开皇宫,不就是三百万两银子么,为父给!”

夏丞相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死亡在朝着他逐步逼近,夏贵妃已经没了兴致再听下去了。

临死前能将这帮人一块拽入地狱,她死而无憾!

她眼睁睁的看着二夫人断了气,夏三小姐和夏四小姐哭成泪人儿,不一会儿也没了气,就剩下夏丞相还在苦苦挣扎。

“你好狠!”夏丞相还要大骂,却突然没了力气,脑袋垂下,咽了气。

夏贵妃神色不躲不闪,也曾慌张,提笔写了封认罪书,背负了一切罪行。

忽然她察觉了眼前有些模糊,意识被剥离,隐约能闻到淡淡的梨花香。

“夏贵妃?”楚昀宁喊,人在她怀中已经没了意识。

楚昀宁看着这一幕,唏嘘不已,又从腰间掏出一枚解药塞入夏贵妃唇中,转头对着碧秀说:“吩咐下去,夏贵妃薨。”

“是。”

当夜夏贵妃的棺椁就被抬出宫,一并抬出宫的还有夏丞相,跟二夫人以及她的两个女儿。

消息传到长阳侯府时,夏芙蓉整个人都傻了:“这怎么可能呢,她疯了不成,居然敢弑父!”

夏芙蓉气的破口大骂,还不忘骂起二夫人愚蠢,怎么会轻易上了夏贵妃的当。

一夕之间父母没了,夏芙蓉痛不欲生,眼泪都快哭干了,她所有的倚靠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