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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周文书是沈千雪身边一个得力的谋士,苏瑾下对他了解不多,但有一件关于他的事印象深刻。

周文书一听林茂叶的名字,神情凄然。

“林老是我恩师,不知现在可好?”

沈千雪回,“一切都好,只是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了。”

周文书抬眸,眼眶已经湿润,“我惭愧啊,这些年都没能去看看他老人家。”

“现在去也不晚。”沈千雪轻轻开口,说明来意,“我这次来就是想请先生出山,接替林老职位,为天下安定谋划。”

林老是坐镇在临南的七王爷身边的谋士,能让周文书接替这个位置,足以说明林老对周文书的看重。

周文书却黯然摇头。

“公子找错人了,我早已决心在茅屋了却残生,不会随你去的,请回吧。”

“先生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真的甘心庸碌一生,无所作为吗?”沈千雪尝试劝诫。

周文书没有因为沈千雪的话有所动摇,落寞地背过身摇了摇手,缓缓走回房间,甚至关上了窗户。

沈千雪知道此行不容易,否则林老也不会让他亲自来,但没想到连门都进不去。

沈昔替主子不服,气愤道:“这人怎么回事?林老德高望重,能承他的位置,不该感到荣幸吗?”

沈千雪摇了摇头,沉声,“我来的时候林老跟我说,他有心结,若是心结不能解,事便不能成,但我没想到他如此决绝,一点机会不给。”

苏瑾下好奇地问,“是什么心结,让他甘愿在深山避世?”

这些前尘往事苏瑾下是不知道的。

沈千雪往山下走了走,离得远点才简单说来。

八年前,周文书考取功名,是当时的乡试第一,前途大好,但不久他的妻子去世了,再然后他便避世不出,连上京殿试的机会都放弃了。

苏瑾下有点不解,妻子去世,对周文书影响那么大吗?似乎有内情呢。

果然,沈千雪目光沉沉,叹了一声,说出一句:“悬梁自尽,一尸两命!”

这……

是发生了什么让一个母亲甘愿带着孩子去死?

具体情况沈千雪也不清楚了。

因为当时县衙去看过,确实是自尽,也没有人为此报案,所以案件没有深究,不了了之了。

要想解开周文书心结,必须搞清楚事情原委。

多猜无益,得去事发地走一趟。

于是,三人再度出发。

周文书老家,云溪镇。

三人到时,天色已晚,找了一间客栈住下,边吃边聊。

沈昔说,“公子腿伤严重,不宜多走,调查周文书妻子自杀一事交给我吧。”

苏瑾下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凑到沈千雪跟前,“你相信我吗?”

沈千雪侧目瞧她,“怎么了?”

苏瑾下自信地扬了扬下巴,“你要是信我,我帮你去查。”

沈昔顿时不高兴了,怎么还有抢工的。

“自不量力!”

苏瑾下不屑地看了沈昔一眼,“自大!”

沈千雪挑眉一笑,“好,那你们俩一块去查吧,要尽快,不能耽搁太久。”

苏瑾下立马说:“我要自己查,才不跟他一起。”

沈昔怒极反笑,“我还嫌你拖后腿呢!”

沈千雪无奈地搁下筷子,“那就各查各的,比比看谁查得快。”

沈昔:“再好不过!”

苏瑾下咬了咬牙,这家伙前世就跟我不对付,看这次我怎么收拾你。

入夜,苏瑾下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毫无睡意。

看街道上灯火通明,很是热闹,便出了门,恰巧撞见沈昔。

沈昔是凤凰阁第一高手,他怀里抱着剑,周身都有着肃杀之气,这种感觉只有沈千雪在的时候才会弱下去。

他长得不赖,身材更是没的说,但行人姑娘都绕着他走,不敢多看一眼。

“这么晚了还去查案,小心丢了小命。”沈昔凉凉地道。

苏瑾下吐了吐舌头,“我只是想吃个宵夜,你想多了。”

沈昔眼睛微眯,这个女人为何一点也不怕自己,他逼近苏瑾下,眸里全是警告的意味。

“你最好老实点,不要对我家公子有什么非分之想!”

苏瑾下歪歪头,“我就是有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挑衅!

沈昔咬着牙,好久没人敢这么挑衅我了!

“别白日做梦了,我家公子与你云泥之别,不是你能宵想的。”

“能不能宵想,不是你说了算。”苏瑾下抬着下巴,与他对视,丝毫不弱。

跟我较劲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去跟你家主子说,看不削你。

电光火石之后,什么也没发生。

苏瑾下欢欢喜喜地找了个馄饨摊坐下来吃宵夜。

很晚了,老板娘没什么生意,热情地跟苏瑾下闲聊起来。

“姑娘哪人啊?以前没见过你。”

苏瑾下笑着聊,“外地来的,路过,不过我听说你们云溪镇是好地方呢,不是还出了个才子,叫什么周文书来着?”

老板娘一听,接了话头,“是的是的,当时乡试考了第一呢,不过可惜了,他家娘们死后,他就一蹶不振,躲到山上去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死了呢?”苏瑾下边吃边问。

老板娘啧啧叹了两声,走到苏瑾下桌子边坐下,小声说:“你可不知道,那娘们不是好人,水性杨花,怀了野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周文书发现了,羞愤之下,悬梁自尽了。”

“哦?这样啊?那周文书为什么要躲去山上?”

老板娘也有点不懂,想了想说:“读书人嘛,可能是面子薄,家里出了这种腌臜事,没脸见人了。”

苏瑾下不这么认为,又追问了几句。

其实老板娘不认识周文书,她说的这些只是道听途说,而传言居然来自一个叫翠花的疯子。

据说翠花看见了方玲偷男人,便含含糊糊,疯疯癫癫说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

疯子的话本不可信,但正因为是疯子她才不会编造谎言,平白诬陷不相干的人。

所以大家深信不疑,这件事也逐渐流传开来。

老板娘十分健谈,跟苏瑾下聊了好一会儿才道:“唉,你看我,跟你一个姑娘家说这些干什么,我忙去了。”

苏瑾下礼貌地笑了笑,点点头。但眸色渐深,方玲这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