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跑回来之后先把谷大用给叫过来,京城及其周边的就交给杨慎了,而且有军队镇压,也闹不出什么花样,但是再往外锦衣卫就有点不够用了。
不过也不能完全不管,毕竟防民之口,只要不起义,谷大用东厂的番子应该完全是够用的。
“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年。”谷大用一上来就对着陛下行了一个大礼,那叫一个真心实意啊。
他这辈子也算是值了,连得两位陛下的宠幸,手中的权利从来就没有断过,陛下让他执掌东厂,虽然干的都是些脏活,但是权利也是实打实的,况且还有长出那玩意的机会,他挖坟挖的那叫一个痛快啊。
当然了,不只是讨好陛下的关系,主要这玩意确实挺有趣的,而且里面的好东西可真不少啊,金玉器什么的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起来吧,在外奔波劳碌,倒是辛苦你了。”正好谷大用回来送一趟东西,不然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呢,不过也能看出谷大用脸上的疲惫,确实是辛苦了。
“不辛苦,为陛下做事,老奴不辛苦。”听到陛下的关心,谷大用的演讲不由得湿润起来,足够了足够了,能得到陛下如此挂念,真的足够了是,士为知己者死,他谷大用只是一条老狗,何德何能得到陛下如此挂念啊。
“这次叫你过来,是有事叫你处理,手边的事情先放一放,将你手里的番子都撒出去,抓捕一些胆敢造谣生事者。”朱厚熜眯着眼睛,朕倒要看看,究竟谁敢当这个出头鸟。
“陛下,是有什么事情么?”谷大用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狠毒,谁活得不耐烦了这是,不要落在我谷大用手里。
“没什么大事,严嵩的行动快要收尾了,防止有人狗急跳墙,近期内应该还好,你要把手下的人先布置好,京城就交给锦衣卫了,你往外去,务必不能让让人有可乘之机。”朱厚熜说的那叫一个掷地有声,不管是谁,先抓起来再说。
“陛下,什么力度,抓起来的怎么做?”谷大用眯着眼,好哇,又有人要跳了么,这事我最拿手了。
“凡是造谣的,都抓起来,你也注意点分寸,不过如果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采取一切办法,将舆论给压下去。”朱厚熜眯着眼,虽然知道这么搞肯定会有不少冤枉的人,但是没办法,乱世用重典,这波如果可以平安过度,他还能再苟两年,否则就得亮家底了。
“有陛下这句话,老奴就放心了,陛下放心,老奴保证不会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到您的耳朵里。”谷大用眯着眼,让人有偶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有陛下这句话他就放心了,谁要是敢不识趣,那就不要怪他了。
“嗯,这件事办好就稍微休息一阵子吧,这个活是干不完的,该休息就休息一阵子。”对于谷大用,他还是放心的,起码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出什么岔子,工作干的很好,而且很忠心啊,工作干的让他很放心,这样的属下到哪里去找呢。
“奴婢不辛苦,能为陛下做事,是奴婢的福分,又怎么会辛苦呢,陛下瞧好吧,奴婢保证,不会让某些有心之人得逞的。”谷大用的声音非常坚定,谁和陛下作对就是和他谷大用的命根子过不去,而谁和他的命根子过不去,他就是拼了命,这些家伙也别想好过。
“行了,你自己掂量着吧,赶紧去吧,务必不能乱,有些地方伸手触不可及也就算了,但是靠近南京以及周边地区一定不能出问题,一些重要的省份也是,至于更远的,实在管不了就算了,朕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朱厚熜冷冷一笑,该准备的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着严嵩收网了,也不知道这波能赚多少银子。
废了这么大功夫,朱厚熜希望往后几年的军费开销不成问题,不过也不好说,看严嵩吧,要是严嵩心黑,那估计真能赚不少,要是想把韭菜根留下来,倒是也无所谓就是了。
戚景通回去也赶忙召集部下,既然陛下说了整军,那就整军,五万备用军也不留了,直接全部编进去,他还有一些独立的不对呢,比如他的特训营,神机营还有三千营都是要独立编制的,所以陛下说的十个军的编制可能还要差一些,正好再招一些,他可是找严嵩打听过了,陛下不差钱,他非要把这十个军编的满满当当的。
“将军召集我等,所为何事?”副将有些不解,不过听说将军被陛下急召,难道是陛下有什么指示?
“手里面的训练都先停一下,召集各级将领,有大事商讨,最近事情有点多,你们多看着点。”戚景通面色严肃,这二十多万军队的改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特别是陛下只给了自己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内他不仅要将军队改编完成,训练还不能落下,要形成有效的战斗力,而且军队改制之后的配合也要训练,最少也得预留几天,不然上了战场都不认识自己的长官,那还打什么仗啊。
他的初步设想是将那十五万人全部打散到一开始的那十万人之中,这样可以最快速的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但是,因为一开始双方是对抗训练的,这样整军会很麻烦,所以他第一时间召集高级将领,看看怎么做才能做的又快又好。
而且因为改制,有不少位置要动一动,特别是这十个军长的位置,非常关键,按照陛下的意思,这基本上就相当于独领一军了,这个位置一定要选择合适的人。
还好之前王将军曾经叫过他,还预言陛下迟早改制军队,让他早做准备,他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初步设想,就是没想到陛下会改得如此之早。
不过好在有点思想准备,不然这会早就懵了,这种事情说的容易,做起来一大堆事,还有陛下也就这么一提,他要不是了解过,哪敢立下军令状的,他又不傻。
戚景通召集将军们议事,下面的士兵不明所以,都在议论是否有大事发生,最大的猜测可能是要打仗了。
对于上战场,他们没有过多的抗拒,毕竟吃粮打仗,天经地义的事情,况且这军饷并不差。
而且戚将军还给予了战场的奖励制度,战场上是施行军功制的,斩杀多少敌军,便获得多少功劳,这些功劳可以直接兑换成银子,也可以积攒着,等积攒到一定的军功,便可以获得一定的官职。
这是朱厚熜深思熟虑的结果,没有像先秦那样直接封爵而是采取了比较实际的方法,毕竟那些都是不合实际的东西,他自己都想把爵位这东西给取消了,给士兵封爵干什么,闲得无聊么。
不过这些东西更实际,可以直接换成钱,具体的换算比例还没出来,朱厚熜的意思是等打一场或者几场之后看看情况,毕竟这玩意不好算,一个人头多少军功,一个军工多少钱呢,这都是要好好讨论的事情。
还有职位的晋升也是这样,积累一定军功,可以获得职位的晋升,朱厚熜的意思是可以参考后世的军衔制,和实际的职位区别开,但是实际职位要有一定军衔的人才能担任。
反正很复杂,其实改动很大,而且因为还没上过战场等缘故,事情就这么一直搁浅下来了,正好趁着这次军队的改制,将这些都落实下来,军功和军衔挂钩,当然了,现在大家都没上过战场,肯定是没有军功的,可以先欠着,然后能者上庸者下。
这相当于将现在的军队制度直接打散重来了,但是好处是毋庸置疑的,战士们必然浴血奋战,毕竟军功等于金钱等于官职。
朱厚熜后面还打算将军衔和士兵的转业挂钩,这些只是设想,目前来说还很难全部做到,需要一步一步的改。
“王五哥,你说咱是不是要上战场了呀,今天将军回来之后竟然把全军的训练都给停了,感觉很不同寻常啊。”一个瘦小的士兵小声的对着旁边的同乡嘟囔道。
他是三个月之前入伍的,算是第二批最早入伍的了,他是王五的同乡,当初王五回乡的时候可把他们给羡慕坏了,直接就给了家里十两银子,我的天呐,十两银子啊,听说是入伍提前发一年的饷银,一年就有十两银子呢。
而且还说了,在军队里面只要有本事,顿顿都能刚吃到肉,那是什么概念,寻常百姓家可能也就过年才能吃到点荤腥,顿顿吃肉什么什么概念啊。
起初大家都不相信王五的话,直到王五脱掉衣服展现他那一身腱子肉,这块头,没有油水是绝对吃不成这样的,这让大家有些羡慕。
不少村里的青壮也都有了参军的想法,不过王五立刻就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据他所知,目前只有他们军队是这个待遇,而且目前已经招满了,短时间内好像没有征兵计划。
第一次回乡,王五那叫一个风光啊,从此他更加坚定跟着戚将军的念想,后来第二次回乡,他是带着任务的,听说要扩军,他特地请的假,这种好事当然要第一时间告诉家里人了,旁边这个小子就是他的同乡之一。
“怎么的,你小子怕上战场啊,怕了当初你往这来干嘛呢?”
“谁说害怕的,我还想上战场杀敌立功呢,也不知道一个人头能换多少银子,我还想攒些银子回去娶媳妇用呢。”有些瘦小的同乡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你小子,一点长进都没有,银子有什么好,杀敌立功晋升职位才是最重要的,说不得我也能成为将军呢。”王五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向往,幻想着自己穿上将军铠甲,统帅一军的场面,那多威风啊。
“加油王五哥,我相信你,你成为将军,我赚钱回家讨媳妇去。”
“没出息,就知道讨媳妇,一点出息都没有。”王五忍不住锤了他一拳,这家伙,脑子坏掉了吧。
“但是,但是我就只想讨个媳妇嘛。”那人撇了撇嘴,不过也没敢大声说话。
军中很多人都在切切私语,有人眼神迷茫,也有人目光坚定,大家或多或少都有梦想,像王五这样的不在少数,想杀敌换钱的也不在少数,但是不论如何,一旦上了战场,这只军队的士气无疑是高昂的,就算是阎王老子,他们也敢碰上一碰。
这只是军中的一个缩影,朱厚熜觉得历朝历代的军队制度中,只有秦朝的是最好的,就连伟大领袖所领导的军队也不行,因为那里面掺杂了太多的东西了,加过情怀以及对过去的控诉,对徒弟的渴望,太多太多了,反正朱厚熜打造不出那样的军队,除非他要革了自己的命。
除此之外,秦朝的军功制为最佳,他加以改进,还加上了就金钱的奖励,对于士兵来说,只要杀敌立功,想要什么都有,而对于国家来说,这样一支军队那是战无不胜的,就算是一条龙,我也要化作饿狼扑上去咬下一块肉。
当然了,前提是要对军队有着绝对的掌控力,要有着足够的财力才能维持这样的体系,毕竟如果军功不值钱的话,那人家也就没有动力杀敌,如果太值钱也不行,毕竟朱厚熜更想推行的还是军衔制,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还会为基层培养大量的底层官员,彻底打破科举取士的唯一途径。
也不是说科举取士不好,只是难免会有些缺陷,就像古代有武举一样,只是并不如科举那般受重视而已。
并不是只有读书人才能治理好国家,一些道理而已,普通百姓也懂,只是不识字很多事情会收到阻碍而已,但是成为一些小吏还是没有问题的。
此举也算是打破阶级的界限,为日后的改革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未来怎么样朱厚熜自己也说不好,只能说他尽力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改造这个世界,但是世界的具体走向,他也不好说,只能说尽人事知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