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了,梅敏还是没有怀上孩子。
眼看高鲜和燕阳郡主说不定都要怀二胎了,她越发着急上火!
她在房间里大发雷霆,怒斥道:“为什么还是怀不上,不是说很灵的吗?”
“给李进的药也吃了,办法也想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孩子?”
接近崩溃的她,已经不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还有多少了?
诚王已经找到那个孩子,她写给两个姐姐的信也没有回应,梅新觉避而不见,高鲜只想着燕阳郡主……就连李进,也只想着跟那些姨娘鬼混!
如果不是为了她手里的钱,李进未必还肯碰她,可就算这样,还是要用药才行!
梅敏气笑了,她当初为什么要那么蠢,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高鲜毁容!
高鲜算什么东西?一个忘恩负义的走狗罢了!
现在连他都被诚王牵制,反倒是她留下了把柄,简直可笑!
梅敏捏了捏拳,心想既然一个个都要对付她,那她还怕什么,大不了和他们豁出命去!
她阴沉沉地冷笑,晦暗的眼神像风雨骤来的阴天,吓得一旁的孔嬷嬷道:“少夫人,这怀孕的事情也是要讲缘分的,我瞧着那几个姨娘,也没什么消息……”
梅敏心有不甘,那几个姨娘关她什么事?
不过孔嬷嬷的话还是提醒了她,既然李进不行,那她换个人不就行了。
刘氏那个女人已经死了,现在武靖侯府是她说了算,谁还会用滴血验亲那招来对付她?
想清楚以后,梅敏对孔嬷嬷道:“你去我陪嫁的宅子里打扫出一间厢房来,我要用。”
孔嬷嬷心里咯噔一声,心知要不好了。
可梅敏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直接怒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这些年你没少在我们家捞钱,小心我把你送到官府去。”
孔嬷嬷连忙下跪告饶,心里早就后悔死了。
梅敏见她还算老实,便道:“你帮我办好这件事,等我在李家坐稳了当家夫人的位置,我就把你两个儿子的卖身契都还给你,我说到做到!”
孔嬷嬷虽然觉得那前途是很遥远的,但两个儿子的卖身契还是让她大大心动,当即便点头出去办事了。
梅敏也没有闲着,她穿戴好衣服,准备好了许多贵重的礼品。瞅着陆云鸿上朝的时机,去了陆府求见王秀。
她要请王秀帮她恢复容貌。
王秀听到消息就知道梅敏来干嘛的,可梅敏也想得太简单了,真当这个世上任何事情,都是没有代价的吗?
她晾了一会梅敏,才姗姗去见。
谁知道去的时候,梅敏是跪着的。
而且蓉蓉小声地道:“一来就跪下了……”
王秀心想,这次她倒是学乖了。
梅敏身板挺得很直,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豁出去的架势,这样的梅敏,打定主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应该是不想再浑浑噩噩地活着了。
只是,那遮掩不住的野心,也从体内浸透出来,看起来依旧是那位不好惹的主!
王秀坐在主位上,淡淡地道:“少夫人还是请坐吧,不必这样!”
梅敏给王秀磕头,垂首道:“当初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求陆夫人念在我年少无知的份上,给我一条生路。”
“我现在毁容了,在府里并不得宠,马上新婆婆就要进门了,求陆夫人救救我。”
她的手掀开帷帽,露出疤痕遍布的一张脸,实在是骇人。
但王秀的眼神并无波动,只是在想,梅敏的性格太偏激了,当初竟然下得去手?
“我现在身怀有孕,不方便替你医治。你若真的下定决心要恢复容貌,那你脸上所有的疤痕都要重新剔除,敷药治疗,并且一次也不能保证成功。而敷一次药就要剜去一次肉,一年最多两次,彻底去除没有三年也不行。”
“前前后后,耗费时间久不说,还剧痛难忍。最为重要一点,期间你还不能怀孕,否则的话,孩子未必保得住!”
梅敏简直不敢信相信,那剜肉之痛,不用王秀说,她已经尝到过了。
简直是钻心的折磨!
她站起来,惊呼道:“真要这么惨?”
陆家的下人连忙挡在王秀的面前,怒视着梅敏!
梅敏面色愠怒,不过有求于人,她还是忍下了。
王秀道:“你肯定是问过别人没有办法才来的,如果你不信,就将我说的这个办法拿去问问其他太医,他们会告诉你答案。”
“少夫人请回吧,就算这个办法有效,我也不会替你医治。因为鉴于你的人品,医治不好,我怕你会发疯咬我!”
梅敏气笑了,但她也只是笑笑,并说道:“陆夫人的担心是对的,我的脾气是不怎么好?”
“但陆夫人也不用如此防备我,因为我这个人一向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王秀站起来,嗤笑一声,说道:“可你父亲足够无辜吧,怎么不见你放过他?”
梅敏瞬间掩饰不住内心的惶恐,大声道:“那是他自己想不开,关我什么事,我何曾想过要害他?”
王秀冷笑道:“你不用跟我在这里吼,你没有想过的事和你确实做了伤害他老人家的事,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替你们梅家积点德吧,原本高高的门槛,就快要被人嘲笑平了!”
梅敏怨愤地望着王秀,心里激荡着怒火般的情绪,却始终得不到发泄。而她对面的王秀,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目光不偏不倚,一股压迫感就扑面而来。
尤其是那讥讽的眼神,透出冰冷刺骨的寒意,仿佛她再敢多说一个字,她就会把她的老底掀出来!
最为可恶的,王秀她的身边,还全都是维护她的人,就连一个下人的眼睛里,都是铮铮的怒火!
梅敏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转身走了。
因为现在的她,连高鲜都没有办法,又怎么去跟王秀斗!
快出门的时候,刚好遇见从正房赶过来的陆守常夫妇。
陈老夫人当即就道:“我家儿媳妇怀有身孕,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想要借钱是不是?”
陆守常道:“她借什么钱,她爹娘给她的嫁妆还少?成天不知趾高气扬的,她母亲都没这么嚣张呢?”
梅敏气得捏了捏了拳头,可陆守常是她父亲那一辈的老臣,她也不敢放肆!
陆守常却直接呛声道:“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