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筠被刘青的人抓到,因为她之前伤了刘青,刘青也没有对她客气,照着她的额头,原样送了一份伤给她。
因此陆云鸿看见徐秀筠的时候,恍惚间还以为看见了刘青披头散发的样子。
不过徐秀筠可比披头散发的刘青更为恐怖,她看见陆云鸿的那一瞬间,眼底的恨意涌动,瞳孔都是血红的。
陆云鸿却微微侧身,让刘青进来。
这一下,徐秀筠直接呆了,张开的唇瓣还没有来得及合上,脸颊僵硬得像木板一样。
刘青却仿佛尝到了报复的快感,叫嚣着对徐秀筠道:“你不是很凶吗?你不是要弄死我吗?口口声声陆云鸿我要杀了你,结果连老子叫刘青都不知道,我呸!”
徐秀筠被气得脸都青了,整个人在束缚中痛苦地挣扎着,大骂道:“陆云鸿,你无耻!”
陆云鸿却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刘青,随后淡淡道:“是吗?那不知道你家七爷是不是也在做这种无耻的事情!”
徐秀筠害怕周陵的身份被揭穿,激动之下嘴皮都咬破了。她愤懑地盯着陆云鸿,眼神犀利如刀。
“陆云鸿,你要杀就杀,少废话。”
刘青在一旁道:“杀了她!”
陆云鸿看了一眼刘青,刘青瞬间就怂了,小声道:“放她出去,她还是要回来杀你的。”
徐秀筠冷笑不止:“没错,陆云鸿,今日你不杀我,来日便是你的死期!”
陆云鸿不为所动,他看了一眼一心求死的徐秀筠,说道:“周陵在宫里应该很寂寞吧,不如我将你送进宫去陪他如何?”
“可对皇上应该要怎么说呢?”
“周陵的未婚妻?”
徐秀筠脸色大变,阴沉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她的嘴像是被人用针缝起来一样,这一刻,她满心叫嚣,嘴里却一言不发。
只是那样愤愤地望着陆云鸿,一直望着,直到眼睛都酸了也不肯挪开。
她知道陆云鸿不是好人,他一定是有阴谋的,或许是想借她的手除掉七爷。
想到这里,徐秀筠猛地发力,想咬舌自尽。
可鲜血涌出喉咙嘴角的那一刻,陆云鸿快速地捏住她的下巴,并道:“太好了,正等你把舌头咬断呢!”
徐秀筠的瞳孔圆睁着,不敢置信,整个人在惊愕和悔恨中死死地盯着陆云鸿,恨不得把他盯出一个窟窿来。
可陆云鸿却好心情地对着刘青道:“你知道什么人最容易博取别人的同情吗?”
刘青还沉浸在眼前的画面无法自拔,一副四顾茫然的样子。
陆云鸿又道:“身体有残缺,像这种明明有嘴,以后却再也不能说话的可怜人。”
刘青:“……”那不是你刚刚刺激人家咬断的吗??
刘青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突然感觉好冷哦。
……
陆云鸿回京了,在腊月二十八的时候,总算赶得上过年。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向众人证明他还活着,回京的那天他郑重地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官袍,大红纻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带着严正的官帽,看起来威严又深沉,引人瞩目。
而在他骑着马,一步步踏入京城的街道上,他后面跟随着的马车,帘子被风轻轻吹开,一个少女的脸庞引入了众人眼底。
一时间,不知是谁倒吸一口凉气。看见和看见的面面相觑,没看见的和没看见的一头雾水,却不妨碍他们跟着一起紧张,仿佛整条街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着,谁也不知道这真相能不能揭露?
可还未等他们弄清楚那少女的身份,便见那马车一直驶向皇宫,中途连停顿都没有。
众人见状,不免狐疑,莫非是陆云鸿在江南遇见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特意带回来进献给皇上的?
可他一个太子少傅,做这些事情是不是不太妥当呢?
就在外界一片哗然,纷纷不解的时候,陆府却显得格外平静。
已经回府的陆云鸿躺在浴桶里,有些疲倦地靠着浴桶边上,目光微微看向正在给他整理衣服的王秀,幽怨的目光里含情脉脉,如丝丝缕缕缠绕的情愫,像阴雨天在风中飘荡的网,无声地控诉着猎物的逃离。
王秀不经意回头,看见了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顿时说道:“陆云鸿,一脸幽怨和生无可恋其实是没有差别的!”
陆云鸿忍不住笑,知道自己又败了,哪怕是言语之间,她也有办法让他破功,不再去想那些幽幽怨怨的事情。
只是在他想伸手去拉她却被她躲开了,心里压抑的气息突然一紧,陆云鸿站起来身,也不顾一身的水渍,逮住人就往怀里抱。
王秀衣服都湿了,挣扎着,哭笑不得:“你是疯了吗?”
陆云鸿不管不顾褪去她的衣物,将她抱到浴桶中,皓白的牙齿咬在她圆润的肩窝,听见她哼出声来才不舍地松口,改为细密缠绵的吻。
他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带着无法释怀的怨念,一字一句道:“你怎么都不想我,从我回来就没有好好跟我说说话。明明你之前还说,等我光明正大回来的时候,要穿好看一些,最好能惊艳四方。”
王秀卷缩在他怀里不敢动,一是怕他恼羞成怒,二是担心自己受苦,战战兢兢中透着被掌控的不安,斟酌道:“后面那句我可没有说。不过你是我相公,我怎么会不想你?我只是不知道你在气什么,从回来就没有好脸色。”
她不说还好,一说陆云鸿就负气道:“我本来以为,你之前说让我穿着惊艳回来,会去城门口接我的。”
“结果……我一路回来,别说是你,就是府上的小厮都没有看见。”
“马上就过年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回不回来也不重要?”
听听这负气的话,简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不过想到他一路上都在寻找陆家的人,一个都没有看见的确会失落,王秀便勉强打起精神,转过身安慰道:“说什么傻话呢?我没有让他们去接,是以为你会直接进宫去复命的,因为你之前走的时候很匆忙,不是连家都没有回吗?”
“再说了,你是提前送信回来,但很多人都不知道你今天入京。我带着人贸然去接,他们会怎么想?”
“你一向最聪明了,这些事情怎么会想不到?可见是迷了心窍,一心只想找我的麻烦。”
陆云鸿看不见王秀,一路走来不免心灰意冷的。但他此时听了王秀的话,才恍然自己失察,竟然没有了往日的冷静。
的确,不管他是不是今日入京,王秀的确都不能去接他,因为这样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陆云鸿心下的怨气全消了,看着被自己强行禁锢在怀中的妻子,一时间又忍不住内疚起来。
他微微低着头,亲昵地碰了碰王秀的鼻子,小声地道:“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王秀见他道歉,想到他离京多日,风雨兼程地赶回来也是辛苦,便搂着他的腰说道:“我们夫妻之间,总是说对不起做什么?你只需要知道,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坚定地站在你的身后,绝不会让你一人孤孤单单去面对的。”
“再者说,这些小性子,你若是不跟我使,只怕只能自己憋死了。所以若是再有怨言,你说就是了,实在不行,哭两声也好使。”
陆云鸿听了她故意打趣的话,一时间既感动又酸涩。可仅仅只是一瞬,他很快又坏心肆起,只见他眼神倏尔一暗,突然就埋首到她的怀中去……
没过多久,房间里便传来水波撞击在木桶边缘的声音,以及那似哭似嗔的怨怪声。
不过至于是不是陆云鸿发出来的,那就有待考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