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利副局长秦东良的事让纪委副书记娄成军很被动,一把手的态度让他如坐针毡。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当事人竟主动找上门来了。
“你跟我去办公室谈!”
娄成军沉声说。
赵文磊听到这话,连连点头称是。
娄成军昂首阔步,在前。
赵文磊点头哈腰,在后。
当见到娄成军走进副书记办公室后,赵文磊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
他没想到眼前这位竟是县纪委的大人物,他可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娄成军在老板椅上坐定,伸手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示意赵文磊坐下。
赵文磊坐定后,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奉上一支软中。
这烟是蔡安明给的,一路上,赵文磊打开烟盒,放在鼻子底下嗅,一支也没舍得抽。
娄成军并未接烟,赵文磊只得尴尬的放在桌上。
“你来纪委,有什么事?”
娄成军沉声问。
赵文磊听到问话,急声作答:
“领导,陈乡长并没诬陷秦局长!”
“当时,秦局让我们将车推下河时,并没提赔偿问题。”
“他说,防汛抗洪是大事,村民们要有牺牲小家保大家的意识!”
娄成军听到这话,眼前一亮,急声问:
“你确定这话是秦东良说的?”
“没错,我当时就在现场。”
赵文磊信誓旦旦的说,“他亲口说的,我听的一清二楚。这事和陈乡长无关,你们不能……”
娄成军对三川乡长陈道平的事毫不在意,他关心的是水利副局长秦东良。
“你将事情的经过仔细说一遍。”
娄成军沉声道,“如果确实如你所言,我一定帮你做主!”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赵文磊从蔡安明、贺千山手中拿了一万,必须想方设法将陈道平“捞”出来。
“好的,领导,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赵文磊将事先编号的“真实情况”,仔细描述了一遍。
娄成军听后,面露喜色,心中暗道:
“他是当事人,说的话可信度极高。”
“秦东良的事可以就此定性,没必要再查了。”
想到这,娄成军沉声说:
“我是县纪委副书记,姓娄,现在带你去见许书记,纪委的一把手。”
赵文磊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惊诧之色,急声道:
“娄书记,我不去,行不行?”
“我只是个小老百姓,见到大领导,心慌!”
这番话是赵文磊信口胡诌的,他不敢在纪委书记面前胡说八道。
他找的理由合情合理,娄成军深信不疑。
“没事,赵师傅!”
娄成军出声安慰,“你只需将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就行了,其他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娄书记,一定要去吗?”
赵文磊出声问,“您帮我转述,不行吗?”
娄成军听后,轻摇两下头,沉声道:
“我说的和你说的是两回事,必须你亲口对书记说。”
“那好……好吧!”
赵文磊一脸担心道,“我如果说漏了,您可得提醒我!”
“行,没问题!”
娄成军爽快的说,“走,我们这就去书记办公室!”
赵文磊站起身来,一脸无奈的跟在他身后,向前走去。
许光道因为秦东良的事,对娄成军心生不满。
他对此心知肚明,因此,竭力想要挽回在书记心中的形象。
在书记办公室门口站定后,娄成军的腰立即弯下来,弧度和赵文磊相差无几,抬手轻敲两下门。
许光道正一脸阴沉的翻看秦东良的卷宗,听到敲门声后,抬头说了声进来。
娄成军推门而入,面带微笑的招呼:
“书记,您好!”
许光道见来人是娄成军,身后还跟着个中年男子,沉声问:
“娄书记,有事?”
“书记,这位是三川乡东梁村村民赵文磊,他的车是最先被秦局让人推下水的。”
娄成军伸手指着赵文磊,出声道。
“哦——”
许光道放下手中的材料,抬眼看过去,沉声问,“娄书记,你怎么找到他的?”
秦东良的事,娄成军调查许久,却给不出任何结论。
因为这事,许光道被县长赵志礼呲了一顿,这让他很不爽。
之前开会时,许光道一点面子也没给娄成军,直接将他晾一边。
这会,他却突然带着东梁村民找上门来,许光道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娄成军听到问话,急声道:
“书记,我没去找他,赵师傅自己找上门来的!”
“他想过来反映问题,开完会,我恰巧在楼梯口碰上他。”
“我觉得他作为当事人,对秦局的事应该有发言权,于是就带他来您这儿了!”
娄成军省去了他和赵文磊交流的内容,生怕许光道有其他想法。
“你有什么情况反映,说吧!”
许光道抬眼看向赵文磊,沉声道。
赵文磊见许光道的目光如同利箭一般投射过来,仿佛要将他的内心看穿,慌乱的说:
“领……领导,陈乡长是冤枉的,他没诬陷秦局,你们……”
娄成军听到这话,面沉似水,沉声道:
“陈道平的事暂且不提,你说说银龙河决堤当时的情况!”
赵文磊听到这话,这才回过神来,将在娄成军办公室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许光道听到这话,脸色当即阴沉下来,沉声问: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啊——”
赵文磊慌乱至极,急声说,“没人教我,这是我亲……亲眼所见!”
说这话时,赵文磊的眼睛看向右上方,不敢和许光道对视,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你撒谎!”
许光道面沉似水,一字一句道。
“书记,他当时就在现场,不可能撒谎!”
娄成军急声争辩。
“没错,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撒谎!”
赵文磊一脸急切的说。
“你说,你当时就在现场!”
许光道沉声道,“好,那我来问你,现场除了你以外,还有多少人?”
赵文磊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说:
“当时,现场人很多,足有五、六十号人!”
他说这话时,两眼直视许光道,一脸淡定的表情。
当时,银龙河堤由管涌引发决堤,观望的人很多,五六十人,只多不少。
“既然这么多人在河堤上,那为什么你看见的,听见的,和别人不一样?”
许光道怒声喝问,“你给我解释清楚,否则,别想出纪委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