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局,你说吕主任在场,又信不过他,这就让我们难办了!”
冯长海冷声发问,“总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秦东良抬头扫了冯长海一眼,沉声道:
“冯主任,我实话实说!”
“至于其他的,管不着!”
王远满脸怒色,沉声喝道:
“姓秦的,你这是什么态度?”
“冯主任给你面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东良白了他一眼,一言不发。
蔑视,无遮无掩的蔑视!
王远见状,满脸郁闷,到了爆发的边缘。
冯长海抬眼看过去,示意他稍安勿躁。
“秦局,撇开宦局是否知晓这事不说,我们来商讨一下,这一做法是否必须?”
冯长海一脸阴沉的说。
“请冯主任赐教,我洗耳恭听!”
秦东良沉声道。
冯长海轻咳一声,出声问:
“按照三川乡政府给出的估价,这两台卡车价值十万。”
“秦局,我想请问,当时除了将两台车推入银龙河,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秦东良抬眼直视着他,沉声作答:
“冯主任,你既然将话说到这份上,我想向你请教一下。”
“除此以外,怎么做能在半小时内,将河堤的缺口基本堵上。”
从做出决断,到两车合拢,堵住缺口,也就半小时左右。
面对秦东良的发问,冯长海面露阴沉之色,冷声道:
“秦局,你别在这偷换概念。”
“我刚才就说了,谁也不否认你在三川乡防汛抗洪中所作的贡献,但功是功,过是过,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秦东良抬眼看过去,沉声开怼:
“冯主任,我没偷换概念,而是你在给我下套!”
“我堂堂县纪委三室主任,给你下什么套?”
冯长海面带愠色道,“秦局,请你说清楚!”
秦东良轻点一下头,出声说:
“冯主任,我在三川乡抗洪中,若说有点功劳的话,主要表现在堵河堤缺口上。”
“你现在认为我用卡车堵河堤缺口的做法是错误的,那我还有什么功劳可言?”
冯长海抬眼狠瞪秦东良,沉声问:
“秦局,你始终不认为这一做法是错误的?”
“请问,冯主任,这么做有什么错?”
秦东良满脸怒色,沉声道,“为了尽快堵住缺口,减少老百姓的生命和财产损失,我请示宦局长后,让村民将两辆车推入银龙河,何错之有?”
“你少在这强词夺理!”
王远怒气冲冲的说,“你让人驾驶卡车入河,造成该村民手臂骨折,这也没错?”
秦东良用眼睛的余光扫过去,心中暗道:
“看来他们蓄谋已久,事先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摸的很清楚。”
“为了往我身上泼脏水,可没少下功夫!”
“这是操作过程中发生的事故,我承担相应的责任。”
秦东良沉声说,“但我要强调一点,司机驾车入水,绝非我授意的。”
“避重就轻!”
王远怒声喝道。
秦东良没搭理他,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王远心中很恼火,但却无可奈何。
“秦局,除司机驾车入水时发生事故这一责任,其他的一概不认可。”
冯长海沉声问,“你是这意思吧?”
“没错!”
秦东良淡定作答,“我没犯错,承担什么责任?”
“犯没犯错,不是你个人说了算的!”
冯长海近乎怒吼道。
“犯不犯错,我自己说了不算。”
秦东良冷声道,“那谁说了算,你吗?”
冯长海听后,冷哼一声,怒声道:
“秦局,你自己好好想想,再和我谈!”
“如果毫无证据,我们怎么可能将你带到这儿来。”
“小王,我们走,让他好好冷静冷静!”
秦局嘴角露出几分不屑的笑意,出声说:
“冯主任,你如果有证据,尽管拿出来。”
“不管面对什么样的惩罚,我都认了!”
冯长海回过头,冷声道:
“秦局,好好想想你的问题,少在这逞口舌之利。”
“如果继续执迷不悟,我保证你连哭,都找不着调门。”
说完,不等秦东良回答的机会,出门而去。
离开讯问室,冯长海让王远先回办公室,而他则去了副书记办公室。
娄成军见冯长海过来后,起身相迎。
一番寒暄后,两人分宾主入座。
娄成军递了支烟过去,冯长海连忙起身,帮对方点上火。
“长海,你和秦东良谈的怎么样?”
娄成军沉声问。
冯长海猛吸一口烟,脸上露出几分郁闷之色:
“娄书记,我过来正是要向您汇报这事。”
“姓秦的太难缠了,不但不认证罪,还一个劲的表功,真让人郁闷!”
“哦,你把事情的经过,说给我听听!”
娄成军出声道。
冯长海不敢怠慢,将审讯秦东良前后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
“书记,我没少和各级各类官员打交道,从未见过他这样的。”
冯长海一脸郁闷的说,“就算有些人进来另有隐情,但至少不敢和我们当面叫板,而他……”
“他怎么了?”
娄成军沉声问。
“若不是我拦着,他都有可能和王远打起来!”
冯长海一脸郁闷道,“娄书记,他是不是有所依仗,这才有恃无恐的?”
“你所谓的依仗指什么?”
娄成军抬眼看过去,沉声问。
冯长海略作犹豫,将心一横,低声说:
“书记,据说,赵县长要官复原职了。”
“秦东良是他的铁杆,而且据说赵县长能顺利出来,和他密切相关!”
娄成军抬眼看过去,沉声道:
“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少乱传!”
“就算赵县长没出事,秦东良的问题也得查清楚。”
“他如果有问题,谁都保不住他。”
“当然,如果没问题,有些人也别想搞栽赃陷害那一套!”
冯长海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急声说:
“好的,书记,我明白了!”
“我这就安排下去,让他们将这事核实清楚,给秦局长一个明确的交代。”
娄成军轻点一下头,沉声道:
“要想弄明白这事,必须搞清两个问题。”
“第一,将卡车推入河中,修复河堤,到底是谁的主意。”
“第二,当时的情况是不是危急到必须这么做,有无其他更合理的办法?”
“好的,书记!”
冯长海出声道,“我这就按照您的指示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