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三川乡政府,陈道平引着宦德奎,直奔乡长办公室而去。
秘书奉上茶,陈道平轻挥两下手,示意他出去,将门关上。
“宦局,领导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帮我分析一下!”
陈道平急声说。
县委书记何茂松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陈道平心里一点底没有。
去年修的河堤,今年就被洪水冲垮了。
陈道平本以为在劫难逃,但听何书记的话,似乎还有转机。
这对于他而言,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为了能弄清领导的用意,陈道平郑重其事的向宦德奎请教。
宦德奎压根没帮陈道平向何茂松打招呼,根本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尽管如此,宦德奎绝不会承认这一茬。
“陈乡长,这事我也说不准。”
宦德奎故弄玄虚道,“不管怎么说,书记有这态度,对你来说,是件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道平出声道,“宦局,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更好落实领导的指示?”
宦德奎假意思索良久,无奈的说:
“陈乡长,我虽和书记关系很近,但他高瞻远瞩,我是拍马难及!”
“他有什么想法,我一时半会也猜不透。”
陈道平指望宦德奎帮他指点迷津,谁知却等来了“猜不透”三个字。
“宦局,这可如何是好?”
陈道平满脸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敏锐感觉到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机会,但如果抓不住的话,那可就彻底玩完了。
宦德奎满脸郁闷,点上一支烟,喷云吐雾。
看似心事重重,实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修建河堤是乡里的事,冲不冲毁,和宦德奎这个水利局长并无关系。
陈道平思索许久,出声道:
“宦局,我们光在这猜哑谜,也不是个事。”
“你给书记打个电话,探一探他的口风,怎么样?”
陈道平心里很清楚,只要何书记不追究这事,就毫无问题,否则,他必将吃不了兜着走。
“陈乡长,这怕不太合适吧?”
宦德奎支吾道。
这事虽和宦德奎没有直接关系,但毕竟是水利上的事,他不想沾边。
他虽说是何茂松的堂姐夫,但自从对方升任县委书记后,他很有几分怵对方。
为了陈道平的事,平白无故挨顿骂,犯不上。
“宦局,老弟求你了!”
陈道平哭丧着脸,沉声道,“你我是好兄弟,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对陈道平而言,只要能保住乌纱帽,别说哀求,就算跪地磕头,都没问题。
宦德奎实在无法推辞,只得苦着脸道:
“行,我这就给书记打电话!”
“太谢谢老哥了!”
陈道平一脸激动的说,“等这事完了,我请你去新世纪大酒店吃喝玩乐一条龙。”
宦德奎伸手掏出手机,示意陈道平别出声。
陈道平连忙噤声,冲他做了个拱手的姿势。
宦德奎略作犹豫,先摁下免提键,再拨打何茂松的电话。
嘟——,嘟——
随着一阵忙音传来,陈道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分钟后,手机里传来温柔的提示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宦德奎暗暗松了口气,出声道:
“陈乡长,你看见了吧,不是我不帮你,书记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为避免陈道平让他再打,宦德奎特意强调,何茂松故意不接电话。
“老哥,书记工作繁忙,可能没听见。”
陈道平满脸堆笑道,“你等会再……”
他刚说到这,只听嘟的一声,有一条短信进来了。
“书记的短信!”
宦德奎扫了一眼,出声道。
陈道平面露欣喜之色,急声说:
“宦局,快点打开,看看书记有什么指示!”
宦德奎虽有几分不乐意,但还是摁下了查阅键。
“管好你自己的事,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宦德奎面露苦色,将手机递给陈道平。
陈道平看着短信,满脸阴沉,心中郁闷不已。
宦德奎见状,沉声道:
“老弟,你也看见短信了,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
陈道平强打精神,硬是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道:
“老哥,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
宦德奎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装模作样道:
“你我兄弟之间,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对于宦德奎而言,只要不让他办事,漂亮话说一箩筐都没事。
何茂松的短信帮了宦德奎大忙,陈道平再无法让他打电话打探消息了。
“老哥,你觉得书记这是什么意思?”
陈道平一脸疑惑的说,“他若想收拾我,刚才完全没必要那么做!”
宦德奎轻点两下头,道:
“你说的没错,但他若想放你一马,完全没必要发这短信。”
陈道平听后,眉头皱成了川字,郁闷的说:
“大老板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一言不发,让猜哑谜,真是愁死了!”
宦德奎略作思索,出声道:
“老弟,你说他会不会针对姓秦的?”
“他对用卡车堵决口的态度,前后截然不同,显然和姓秦的有关。”
何茂松起先对这事很赞同,当得知主意是秦东良想的以后,态度立刻变了。
“老哥,你说的有一定道理。”
陈道平郁闷的说,“姓秦的只是个副局长,连你我都不如,怎么可能入大老板的眼呢?”
秦东良只是副科级干部,何茂松作为一把手,确实看不上眼。
“话可不能这么说!”
宦德奎沉声道,“姓秦的虽不值一提,但他身后站的可是汶兴的二号人物。”
“赵县长不是被市纪委拿下了吗,怎么……”
陈道平满脸不解。
宦德奎探过头来,压低声音道:
“听说,赵县长的事查清楚了,没什么大问题,近期极有可能官复原职。”
“啊,真……真的?”
陈道平惊诧不已。
“你觉得,我会在这事上开玩笑吗?”
宦德奎一脸正色道。
陈道平眼珠一转,急声说:
“老哥,如果这么说的话,大老板极有可能想要借机杀鸡骇猴。”
“我们只需将所有问题都推到姓秦的身上,就完事了!”
宦德奎赞同的点了点头,低声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道平开心不已,急声道:
“老弟,我想如此这般去做,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没问题!”
宦德奎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