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德奎在树荫下,隐约听见乡亲们说草包,心中不解。
“吕主任,他们说谁草包?”
宦德奎一脸好奇的问。
吕大伟之前就听到这一称呼,也知道这是村民们帮宦德奎起的绰号。
“局长,他不是说人,而是指的那个!”
吕大伟伸手指向铺在泥泞路面上的草包。
宦德奎听后,轻蹙的眉头稍稍放松下来,疑惑的问:
“是吗?他们怎么总往我们这看?”
“没有,局长,您想多了!”
吕大伟连忙递支烟过去,招呼道:
“局长,您辛苦了,抽支烟,好好休息一下!”
宦德奎将烟叼在嘴上,不时抬眼看向秦东良。
吕大伟借此机会,连忙帮他点上火。
“吕主任,你说姓秦的怎么和村民们打的这么热乎?”
宦德奎一脸不解的问,“他在这也就待了两三天,这么快就和村民们混熟了?”
吕大伟一脸嫉妒道:
“局长,这小子会忽悠,村民们当然和他走得近!”
“您一心做事,根本无暇和他们闲聊!”
宦德奎听后,一脸装叉的说:
“干工作就得专心致志,和这帮泥腿子有什么好聊的?”
吕大伟听后,连连点头称是。
秦东良在河堤边转悠半天,脸色阴沉,眉头紧锁。
村会计冯世龙凑过头来,急声问:
“秦局,你看怎么办?”
“村民们扔下去许多装着土石的蛇皮袋了,不是被水冲走,就是沉入河底,毫无作用!”
村主任张清淮和副主任魏大光去下游寻找郑留根了,冯会计成了临时负责人。
宦德奎一连打了几通电话给秦东良都无人接听,冯世龙心急如焚,有意亲自赶到村部去请。
秦东良到场后,他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脸上再无慌乱之色。
“这事很难办!”
秦东良满脸阴沉,冷声道,“水流太急了,木桩没法打下去,要想将决口合拢,难!”
冯世龙听后,满脸急色:
“秦局,你给想想办法,这么下去,可不行。”
“村民们说,家里水已经有一米多深,水要是再涨,我们的家可就没了!”
虽说村民的家都是砖石砌成的,但也不能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秦东良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满脸阴沉道:
“冯会计,你找十五个壮小伙出来,三人一组,再打一次桩。”
“打桩填沙袋,现在是唯一的办法。”
冯会计听后,急声道:
“秦局,去年,修建河堤时,将地面夯实了。”
“木桩很难打进去,之前那几根也是选了好几处地方,才打进去的!”
“现在要想再打入木桩的话,难度很大!”
秦东良伸手在冯世龙的肩膀上用力一拍,沉声道:
“冯会计,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你让大家多发点力,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一定要挺住!”
“行,秦局,我这就去选人!”
冯世龙一脸笃定的说。
秦东良看到这一幕,满脸凝重,头脑急速运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半小时后,十五个壮小伙累的筋疲力竭,但却一根木桩也没打进去。
看着垂头丧气的冯世龙正在向秦东良汇报,宦德奎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之色,冷声道:
“我还以为姓秦的有三头六臂呢,折腾半天,竹篮打水一场空!”
吕大伟听后,来了精神,急声道:
“局长,您说的一点没错!”
“有些人自以为能耐的不行,实则,屁都不是。”
宦德奎虽未点头,却是满脸赞同之色。
“秦局,木桩根本打不下去。”
冯世龙郁闷的说,“你看怎么办?”
秦东良面沉似水,河堤的决口必须堵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村民们打桩时,他一直在观察,最终不得不让他们放弃。
“怎么办?怎么办?”
秦东良眉头皱成川字,满脑子问号。
冯世龙掏出烟来,想要递给秦东良,又觉得太次了,一脸尴尬。
秦东良主动伸手拿过烟,道了声谢。
冯世龙见状,连忙帮他点上火。
秦东良喷吐出一口浓白色的烟雾,沉声问:
“冯会计,去年,你们如何应对决堤的?”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秦局,去年,我们就是打木桩,丢沙袋!”
冯世龙急声作答,“去年堤岸的地基很松软,只要稍微费点力,就能将木桩打下去!”
秦东良听到这话,脸上的阴沉之色更重了。
“这帮家伙修河堤时偷工减料,地基倒打的挺结实。”
冯世龙怒声骂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秦东良知道他说的“这帮家伙”是指谁,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关心的是如何将河堤的缺口堵住。
突然,秦东良的目光落在河堤上运送砂石袋的两辆蓝色卡车上。
东梁村虽准备了不少砂石袋,但由于缺口太大,损耗极大。
秦东良让临近乡村将砂石袋全都运送过来,支援东梁村。
这两辆卡车都是运送砂石袋的,但一时半会还没用上,都满载着停在河堤上。
“冯会计,那两台卡车是谁的?”
秦东良出声问。
冯世龙虽不明就里,但还是急声答道:
“秦局,这两辆车是孙克本和赵文磊的,怎么了?”
秦东良面露坚定之色,低声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只能兵行险招了!”
“秦局,您想到办法了?”
冯世龙一脸兴奋的问。
秦东良并未作答,猛抽一口烟,将烟蒂甩在泥泞中,沉声说:
“冯会计,你跟我来!”
“好的,秦局!”
冯世龙满脸开心的跟在秦东良身后,向宦德奎走去。
“局长,姓秦的过来了!”
局办主任吕大伟急声道。
宦德奎见状,扔掉烟蒂,低着头,佝偻着腰,装出一副劳累不已的样子。
“局长,我有个想法向你汇报!”
秦东良沉声道。
“秦局,什么想法,你说!”
宦德奎面带微笑的说。
虽说两人之间矛盾很深,但现在也算同仇敌忾了。
秦东良一脸阴沉,出声道:
“局长,我让冯会计安排村民们往水里打桩。”
“大家虽竭尽全力,但还是不行!”
“我想请示一下领导,现在该怎么办?”
宦德奎听到这话,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秦局,你一直守在河堤上,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