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管涌,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反滤围井。
秦东良亲自组织村民在冒水孔周围垒土袋,筑成围井.井内按三层反滤要求分铺垫装着沙石的蛇皮袋.再让人在井口安设排水管,希望尽快解决这一拳头大的管涌。
张清淮和魏大光站在不远处看着秦东良等人忙碌,安心做壁上观。
“主任,我去将郑留根叫过来问问,看姓秦的刚才和他说了什么?”
魏大光低声道。
张清淮偷瞄秦东良一眼,见他正在忙碌着,沉声道:
“行,你悄悄过去,别惊动姓秦的!”
“主任放心,我心里有数!”
魏大光说完,快步向前走去。
郑留根正在撸起袖子干活,魏大光走到他身后,悄悄扯了一下衣角。
不明就里的郑留根转过头来,见魏大光冲他使眼色,当即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魏主任,有事?”
郑留根突然扬声问。
一心关注管涌情况的秦东良,听到这话,立即抬头看过去。
魏大光本想悄悄将郑留根叫走,没想到搞出这么大动静,一时呆愣在原地。
秦东良将脸色一沉,冷声问:
“魏主任,你找郑组长有事?”
“没……没什么!”
魏大光急声道,“村里有点小事,主任想和郑组长沟通一下!”
秦东良一眼看穿魏大光在撒谎,冷声怼道:
“魏主任,你们村的事重要,还是保住河堤重要?”
魏大光听到问话,一脸讪讪道:
“秦局,您这话问的,让我汗颜不已,当然是河堤重要。”
“既然如此,你还不快点去排查管涌。”
秦东良一脸阴沉道,“你去转告张主任,如果由于你们工作不力,再出现管涌,你们俩承担所有责任!”
魏大光挨了训斥,虽郁闷不已,但却不敢说半个不字:
“好……好的,秦局,我这就过去!”
秦东良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他。
魏大光狠狠剜了郑留根一眼,心中暗道:
“姓郑的,你给老子等着!”
“这事完了之后,主任一定会将你往死里收拾。”
张清淮见魏大光苦着脸走过来,连忙问他怎么回事。
魏大光压低声音,将郑留根的“精彩表现”说了一遍。
张清淮听后,连声骂娘,但却毫无办法。
就在秦东良指挥众人采用反滤围井法,对付管涌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弯下腰用身体遮挡住手机,避免被雨水淋湿。
“喂,局长,什么事?”
秦东良大声问。
风声雨声太大,如果声音不大,宦德奎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周县长说河堤上出现管涌了,你不是在现场吗,怎么会出这事?”
宦德奎在电话那头怒声质问。
秦东良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冷声怼道:
“局长,不好意思,河堤不听我的,否则,我一定让它完好无损!”
宦德奎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怒声质问:
“姓秦的,你怎么和我说话呢?”
“别忘了,我才是你的顶头上司,汶兴县水利局的一把手!”
宦德奎作为县抗洪指挥部的副总指挥,除挂名以外,根本不上河堤,却还在颐指气使。
秦东良怎么会惯着他呢?
“姓宦的,你少在这指手划脚!”
秦东良冷声道,“现在河堤上的情况非常危急,周县长公务繁忙,一时难以到现场,你和蔡主任若再不过来,出了事,你们就等着倒霉吧!”
宦德奎没想到秦东良竟然这么强势,怒声道:
“姓秦的,你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命……”
“喂,喂——”
“秦东良,你他妈竟敢挂老子电话!”
听到耳边传来的嘟嘟忙音,宦德奎重重将话筒砸在话机上。
“气死老子了!”
宦德奎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三川东梁村的河堤去年刚修的,竟然出现了管涌,真他妈活见鬼了!”
“陈道平搞什么名堂,想挖坑将自己埋进去?”
“就算有这想法,你他妈别拖累老子!”
想到这,宦德奎快步走到电话机旁,拨通陈道平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
不等提示音结束,宦德奎便伸手挂断电话。
这事透着古怪,光着急解决不了问题。
宦德奎点上一支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作为水利局长,宦德奎肚子的专业知识虽不多,但也知道管涌对河堤的危害。
如果处理不当,极有可能发生溃堤的危险。
“我是县防汛抗洪的副总指挥,明知银龙河堤出现管涌,却置之不理。”
宦德奎心中暗道,“万一要是出事,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宦德奎再也不淡定了,拿起话筒,拨通县府办主任蔡安明的电话。
蔡安明也是县防汛抗洪的副总指挥,宦德奎早就和他商量好共进退了。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传来蔡安明慵懒的问话声:
“喂,宦局,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话音刚落,蔡安明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蔡主任,三川乡的河堤出事了。”
宦德奎急声说。
“出……出什么事了?”
蔡安明又打了个哈欠。
宦德奎听后,急切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蔡安明来了精神,急声问:
“姓秦的不是在现场坐镇指挥吗?出了这事,他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话虽这么说,但出现管涌,不是哪个人的问题。”
宦德奎沉声说,“他一直守在现场,而且正在采取措施积极应对。”
“既然如此,让他去忙活,不就行了!”
蔡安明沉声道,“怎么,你还想亲自上阵?”
“出现管涌的河堤是去年刚修的,如果出现问题,麻烦就大了。”
宦德奎一脸阴沉的说,“你我都是县防汛抗洪的副总指挥,明知河堤出现险情,如果不过去,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他的话音刚落,蔡安明急声道:
“宦局,你想什么,这正是坑秦东良的好机会。”
“你若过去,现场必将以你为主,万一决堤,责任也得由你来扛!”
“你傻呀!”
宦德奎阴沉着脸,沉声道:
“我们不过去,万一要是出事,不也要承担责任?”
“你说的没错,但此责任不同于彼责任,孰重孰轻,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蔡安明冷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