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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遇到熟人了?”贝蒂看出他的异样,等他走上来后,低声问道。

“嗯。”宫北泽应了一声,“算是熟人。”

他说完看向贝蒂,突然意味深长地道:“大小姐,等会这一餐饭如果让你满意的话,帮我个忙怎么样?”

见宫北泽笑成一副狐狸模样,贝蒂顿时警惕起来,“你要干嘛?”

“放心,不会害你,纯帮忙。”

“那,那好吧……先看看今天吃什么。”

御厨传承的手艺当然不会让人失望,贝蒂这一顿早餐大快朵颐,吃得极为满足。

不好意思地打了个饱嗝,她满意地长叹一声,感慨道:“要是天天都能来这里吃饭,那该多好啊。”

“想得美。”宫北泽不客气地打破了她的美梦,拿起手帕优雅地抹嘴又擦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里的厨子很有个性,并不是每天营业,只是偶尔得到了高级上等的食材,才会开门迎客。”

贝蒂有点小失落,不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也的确值得等待。

如果天天顿顿都能吃到,那很快就失去这份珍贵了。

浅浅呷了几口茶,贝蒂还没忘刚才答应的承诺,好奇地主动问道:“你要我帮什么忙?看在这顿早餐的份上,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大小姐心情一好,也忘了两人之前吵架的事,豪迈地拍着胸脯。

“不过先说好,我不做坏事!”

“呵,就你这脑子,真做什么坏事,我还不敢用你。”

宫北泽说完,将遮着包厢的竹帘拨开一条缝隙,他扬了扬下巴,指向唐宇所在的位置。

“看到那边的屏风了么,过去帮我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刚才听小叔的意思,他们今天在这里宴请的肯定是什么重要人物。

“就这?”贝蒂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他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宫北泽点头:“嗯,就这么简单。不过,别让对方发现你是故意的。”

“行,看我的!”

贝蒂自信的站起身,在大厅里找到一个穿着汉服的服务生,询问卫生间在哪里,没一会儿,人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竟直接就进了唐宇她们所在的屏风。

宫北泽坐在包厢里没动,只透过帘子上的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贝蒂闯进去后,隐约听到她用蹩脚的中文解释自己不认识路,误闯,然后连连道歉。

很快,她就退了出来。

又胡乱绕了两圈,最后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贝蒂才找回来。

宫北泽暗暗观察着一切,等她坐定喝茶,不由得笑了笑:“你脑子不灵光,演戏倒是逼真,要么去试试演艺圈,比打工挣钱容易多了。”

女孩儿倒是不客气:“行啊,你给我投资拍剧吧。”

宫少:“……”

“呐,别说我没脑子,我手机开着录像进去晃了一圈,应该都拍下来了吧!”贝蒂下颌一点,将手机拿起给他。

宫北泽看到视频,真是意外,表扬道:“这顿早餐没白吃。”

“……”贝蒂懒得理他。

视频中,除了他小叔宫霄云和表哥唐宇之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

不意外,这两人宫北泽都认识。

中年男人是谭家现任的当家人谭冠中,而那个年轻女人,正是前几天宫北泽在酒吧遇到的短发女孩儿。

那晚,女孩儿在酒吧数次搭讪,都被他拒绝。

第二天他跟贝蒂在餐厅吃饭时,再次偶遇。

好像叫……谭秋翎。

两位长辈带着两个适龄男女见面,如果宫霄云是唐宇亲爹的话,他都要以为这是一场相亲会了。

宫北泽拧眉思索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贝蒂好奇:“这几个人怎么了?那个女的,我怎么觉得……眼熟呢。”

见贝蒂冥思苦想,宫北泽没说她们确实偶遇过。

没必要。

“你要不要猜猜看,这两个人是谁?”宫北泽将视频转发到自己微信上后,指着屏幕上的人问道。

贝蒂摇头,“不感兴趣。”

宫北泽本来想顺便跟他聊聊自己家里的事儿,可人家意兴阑珊,他就不便主动缠着爆家丑了。

离开餐厅时,宫北泽刻意留意那边了。

一桌人还在吃饭交谈。

看来,唐宇最近又有什么动作了。

两人刚坐上车,贝蒂这边收到凌飞扬的微信。

他询问,今天的私教课能不能改成上午。

因为他下午要出差去外地,可又不想耽误掉今天的课程。

贝蒂跟机构那边确认了教室情况,答应。

“你跟机构之间的问题,处理好了没?”宫北泽有几天没回家,自然也不了解这件事,这会儿听她打电话询问机构那边上午还有没有小课室,他顺便关心下。

贝蒂眉眼一耷,认命地说:“就那样呗,谁让我缺钱呢。”

宫北泽侧脸含笑,“你那晚打牌赢的钱,要是省着花,也能养活自己一阵子了。”

可贝蒂理直气壮地说:“那点钱还要省着花,那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你已经花完了?”宫北泽惊讶地问。

“差不多吧。”

“……”宫北泽突然觉得无话可说。

虽然他的家境跟这位财阀千金没得比,可怎么也算是有钱人。

他都能做到有钱时大手大脚,没钱时节衣缩食——怎么这位大小姐,就根本没有节省这个念头呢?

本想说教几句,可又觉得自己也不是人家的什么人,哪有资格操心这些,所以念头刚起他又打消。

宫北泽的车到达机构门口时,凌飞扬也正好到。

他手里拿着一束包装简易的花,挺小资的。

看到贝蒂从豪车上下来,凌飞扬定定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贝蒂走到面前来,他才收回视线不太自然地打了声招呼:“嗨,那是你朋友?”

贝蒂回头看了眼,“是啊。”说着,对宫北泽的方向摆了摆手。

车子扬长而去。

凌飞扬见她转身进去,马上抬步跟上,同时把手里的花束递上去,“贝蒂,这花送给你的。”

贝蒂低头看了看,很可爱很漂亮的乒乓菊。

“谢谢,你下次不要给我带东西了。”

“这又不贵重,你收下就是了。”

两人说着话走进来,前台的陈甜看到,眼神透着暧昧。

“贝蒂可真是厉害,这位凌先生不会也在追求她吧?”陈甜跟旁边的另一位同事嘀咕道。

同事说:“那也正常啊,漂亮女人谁不喜欢。”

“哎……我的桃花要什么时候才会来呢。”陈甜刚感慨完,突然机构门口走进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躯。

她眼前一亮,连忙飞奔出来,“宫先生您好,请问您找贝蒂吗?”

宫北泽手里拿着贝蒂的手机,径直走进来,“她在哪边教室?”

陈甜殷勤备至,赶紧在前面领路:“那边那边,我带您过去。”

两人朝里面课室走去,还没到教室门口,贝蒂急匆匆地从里面跑出来。

一头撞进了宫北泽怀里。

“哎哟!”她撞得一懵,身体后仰,宫北泽自然是本能地将她拉住。

“慌什么?”他没好气地唾了句。

贝蒂捂着脸,一见撞的人是他,吃了一惊,但马上就说:“我正找你呢,我手机是不是……”

话没问完,瞥见他手里的手机,脸色一喜夺过来,“你给我送来了啊!”

宫北泽看着她无头苍蝇似的,真想继续吐槽几句,可看着周围好几双眼围观,堪堪忍住。

“我刚开过路口,看到你的手机落在车座上,又掉头给你送来。”他解释了句,因为赶时间,没多停留,“行了,你上课吧,我去公司了。”

“好,谢谢你。”贝蒂也不客气,笑过之后转身回教室。

宫北泽也转身就走,陈甜一直眼巴巴地盯着他,这会儿又没话找话:“宫先生,您对贝蒂可真好啊,漂亮的女孩儿就是让人喜欢,看那位凌先生也是,对贝蒂老师可真是关怀备至。”

宫北泽不懂她想说明什么,一声不吭,等人走到门口,微微侧首视线都没看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便上车离去。

陈甜站在门口,看着那辆迈巴赫驶出老远的距离,还依依不舍。

这样优秀的男人,该怎样吸引他的注意呢。

而教室里,凌飞扬这节课上得心不在焉,同样思索着该怎样吸引贝蒂的注意——尤其是在面对那么有钱有势的“情敌对手”时。

上完课,凌飞扬一边收拾书本,一边邀请道:“贝蒂,你这几天有没有空?我要去外地参加一个珠宝展,很有意思的,你肯定感兴趣。”

珠宝展!

贝蒂当然感兴趣。

她还没落魄前,收藏珠宝就是她的爱好之一。

可现在……

她囊中羞涩,去了也买不起一颗。

“谢谢你的邀请,我要上班,没时间。”

“其实耽误不了几天的,我们今天下午出发,后天一早就能……”

凌飞扬还不死心,可话没说完,贝蒂直言道:“我没钱买,去看了也没用。”

凌飞扬的笑容有些尴尬,顿了顿忍着肉疼道:“你要是有看中的,我买来送你!”

贝蒂眼睫一挑,颇有意外。

以她对凌飞扬的了解,他不算特别有钱的那一类吧?

就算家里条件不错,可这随随便便买珠宝送人……

她再喜欢珠宝,也该清楚这种人情不能欠。

“不用了,能入我眼的珠宝,不会便宜,不能让你破费。”

这话一出,年轻男人脸上的笑更有几分挂不住。

送走了凌飞扬,贝蒂一转身,又被同事们围住。

“还说你跟宫少没什么,人家都来给你送手机了,说明你俩关系肯定不一般啊……”

“他送你上班?还是……你们已经同居了?”

“你们这不是情侣还能是什么啊!”

同事们七嘴八舌,贝蒂不知如何回应。

放着以前,她会直接坦坦荡荡地说:“对啊,我住在他家。”

可这几天宫北泽跟她详细讲解了国内外对“男女关系”的不同认定标准。

在他们国家,普通朋友之间互相住住也没什么。

但在这儿,女性住在男人家里,就是某种身份的认可。

她不能实话实话,只好继续模糊回应:“就是普通朋友,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说完她耸耸肩,嫣然一笑,继续去忙自己的。

回到办公位,看着桌上的乒乓菊,贝蒂却突然陷入了沉思。

她离家出走,就是不想结婚。

上一个让她心动过的男人,是凯恩。

那是她能接触到的现实中最像白马王子的男人,可惜,那个男人宁愿喜欢有孩子的千语,也对她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走出了那段无疾而终的单相思,好不容易逃出了不断给她制造压力的家庭,难道她要这么快就又涉足感情?

不,不行。

男人不值得。

兀自琢磨了会儿,贝蒂突然站起身,将桌上的乒乓菊拿起,送给了旁边的同事。

————

宫北泽到公司后,先找林助理进来,询问他事情办得如何。

林特助回复:“找了两个办事机灵的,已经派去贝蒂小姐身边了。”

“嗯,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汇报——不过聘任的佣金,报给封墨言。”

林特助脸色很为难,抬着眉头小心翼翼地问:“老板,真……真要报给封总啊?”

“我像是跟你开玩笑吗?”

“那……要是封总问起,我怎么解释啊?”

“放心,他不会问,他懂。”

林特助犹犹豫豫。

宫北泽脸一沉,“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没没没,我这就去。”林特助为难极了,可还是照着老板的话,将聘保镖的费用报给了封墨言。

封墨言得知消息,没有为难林助理,直接给兄弟打电话。

“你们宫家破产了?你穷的到处碰瓷了?”

宫北泽说:“我让她住在我家,已经很够意思了,如今保证她的人身安全,这不该你出钱?当初,我不远万里替你跑腿,去欧洲把人弄……”

“行行行,你别老生常谈了,我报销行了吧?”知道兄弟又要说什么,封墨言实在听得耳朵起茧子,赶紧打住。

“你最好早点把她弄走,那才是救我于水火!”

“宫北泽,我说你是不是身体哪儿有毛病?人家长相、身材、家世、能力,哪一样不比你身边那些所谓的名媛胜出百倍?在你家住半个多月了,你就没一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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