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大船来得有些突然,什么人也像我们一样,趁着夜色悄悄出船呢?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看见了获救的希望。
此时的水面上恶浪滚滚,水里还有水怪潜伏。留在水里只有等死。
管他是贼船还是什么船,我们先上去再说。
我和颜苏迅速朝着那艘大木船游了过去,还别说,现在已经很少看见这种全木结构的大船了,像这种规模的船,现在都是用钢铁铸造的,全木结构反而更加复杂,因为会涉及到做料、架构以及防水等等问题。
途中,我们看见水面上漂浮着好几颗脑袋,原来是张梦雪他们。
看见大家都没有事,我紧绷的心弦总算稍稍松弛了一下。
我扫了一眼,小心肝微微一颤,糟糕,怎么没有见着宋晓东的身影?
我环顾四周。黑漆漆的水面上也没有宋晓东的影子,我的心登时又沉了下去,我答应过宋晓东会让他活着回去的。宋晓东毕竟是为了我们才出船的,如果真的遇难了,我的心里肯定会特别难过和愧疚。
张梦雪道:“看见那艘大船了吗?我们爬到船上去!现在留在水里只有等死,成为水怪的美味佳肴!”
溢泽道:“也不知道这艘船是什么来头?”
张梦雪咬咬牙:“管他是什么来头,就算是一艘海盗船,我们也是非上不可!”
我们迅速朝着那艘大木船游了过去,不过来到近处的时候我们就有些犯难了,船舷距离水面有十数米高,我们怎么爬上去?
“看我的!”溢泽从箭囊里抽出利箭,嗖地一箭射在船舷上面,力道惊人,箭矢都在嗡嗡颤抖。
紧接着,溢泽的出箭速度快如闪电,只听嗖嗖嗖的劲风声响,不过短短眨眼间的工夫,十多支利箭整齐地排列在船舷上面。刚好组成了一个梯子形状,让人惊叹不已。
“还愣着做什么?上去啊!”溢泽发一声喊。
我推了一把颜苏。颜苏纵身跃出水面,踩着利箭组成的梯子,身法轻灵的几个纵跃,很快就爬了上去。
“小雪,快上!”我对张梦雪挥了挥手。
张梦雪也撺出水面,连续的蜻蜓点水,唰唰唰就窜了上去。
紧接着,我们一个又一个的爬上船舷。
我最后一个爬上船舷,回头一看,忽然看见水面上还有一颗脑袋在浮浮沉沉。斤亩央巴。
“等等我……等等我……”宋晓东那家伙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在水里大声疾呼。
木船在往前行驶,宋晓东拼命在船舷边上游,老是伸手抓不住船舷上的箭矢,连续试了几次,每次都差一点点。他的体力渐渐不支,已经开始放弃了,情势危在旦夕。
“不行!我得下去救他!”我说。
“小七……”众人看着我。
我咬咬牙:“宋晓东只是个普通的无辜渔民,他的儿子还在医院里等着他,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否则我的内心会过意不去的!”
话音未落,我已经纵身跃出船舷,攀着箭梯来到船舷下面。
突然,我发现了一个很细微的奇怪现象,船舷两边怎么没有波浪呢?
无论任何船只,只要从水面上驶过,船舷两边都会划出波浪,水面上也会留下清晰可见的波纹。
但是这艘大木船,自始至终都静悄悄地行驶在水面上,就像从水面上掠过去的一样,轻飘飘的,好像都没有吃水,感觉特别奇怪。
这个疑惑在我的脑海里一闪即逝,此时情势紧迫,我来不及去思考其他问题。
嚓!
我抬手将定尸笔插入船舷,然后整个人挂在船舷边上,左手抓着定尸笔,右手竭力伸长,对着水里的宋晓东大喊:“快!快抓住我的手!”
“不……我不行了……”宋晓东脸色铁青,已经累得没有力气了。
“不要放弃!想想你的儿子,他还在医院里等着你回去呢!你若是死了,你的家里人怎么办?”我用言语刺激着宋晓东的潜能。
果然,一提及他的儿子,宋晓东大吼一声,迸发出最后的力气,使劲往前窜了几米,一把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这个时候,就听见人们的惊呼声:“小七,快点上来,水怪追上来啦!”
我回头一看,只见船尾后方的水面上浮出一团小山般的巨大黑影,那团黑影从水里露出了脑袋,长得还真像一只乌龟。诡异的是,它的脑袋上面还有肉瘤。
一听说有水怪,宋晓东吓得差点就挣脱了我的手,幸亏我及时将他牢牢抓住。
水怪这一次没有冲击大船,而是绕到船侧,朝着我和宋晓东追了上来。
“起!”我大喝一声,臂膀上的肌肉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下子单手将宋晓东提出水面,宋晓东慌忙伸手,挂在了箭梯上面。
我赶紧推了他一把:“快爬上去!”
宋晓东不敢怠慢,哆哆嗦嗦的攀着箭梯往上爬。
等宋晓东快要爬上船舷的时候,那只水怪已经来到近处。
众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趴在船舷边上大声叫喊:“小七!快上来!快上来呀!”
水怪就像一艘潜艇,乘风破浪,几乎与我并排而行。
一个汹涌的浪头打过来,我猛地拔出定尸笔,往上窜了两米,抓住了箭梯,刚好避开了那个浪头。
我深吸一口气,如同一只身手灵敏的猴子,很快抓住了船舷边缘,四喜赶忙伸手将我拉了上去。
火龙果这家伙,坐在船舷边上,啪啪啪的鼓掌,还对我竖起大拇指,夸赞我很棒。
这个时候,老九的脑袋突然从我的脖子里冒出来,一下子凑到火龙果面前,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小猴猴,陪我玩玩吧?”
火龙果乍然见到老九,蓦地张大嘴巴,浑身的猴毛全都倒竖起来,瞬间就炸毛了,吓得屁滚尿流,差点就从船舷上摔了下去,三两下窜到张梦雪的肩膀上,吊着张梦雪的肩膀瑟瑟发抖,滑稽的模样让我们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
我将老九按回脖子里:“以后没我的口令不准随便跑出来!”
老九心不甘情不愿地缩回我的脖子里:“我抗议,你这是在扼杀我花朵般的童年!”
“抗议无效,回去!”我一巴掌拍在脖子上,打得我自己疼。
老九的声音在耳畔回荡:“呜呜呜,我真不是你亲生的!”
“水怪走了!”四喜收回目光。
只见那团巨大的黑影缓缓沉入水中,没有再继续追击这条大木船。
水怪一走,水面上很快就变得风平浪静,不再是恶浪翻涌了。
我们趴在船舷边上,一边喘息着,一边长长地松了口气。
“小七,你看见那只水怪的模样了吗?”四喜问我。
我点点头:“像是一只巨龟,但跟巨龟好像又有些出入!”
四喜托着下巴,在我们面前来回走了三趟,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我擦着脸上的水渍问。
四喜突然停下脚步,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小七,你听说过一种叫‘鼋’的生物吗?”
“鼋?!鼋字怎么写?”我一脸茫然。
四喜摸了摸额头,一脸无语的表情:“i服了you!我曾听义父讲过,滚滚长江下面不仅埋藏着数都数不清的秘密,还生活着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相传鼋就是其中一个相当神秘的生物!
据说鼋也是一种鳖科动物,但却是鳖科动物中体型最大的一种,是现存最古老的爬行动物。身上长有非常坚固的甲壳,但是没有龟类那样的角质盾片,背腹两面由骨板包被,左右两侧连结起来,形成一副特别的铠甲。
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只水怪并不是什么巨龟,而是传说中的鼋!一只体型巨大的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