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徐度武被我这番话深深震撼了。
“僵尸?!吸血僵尸?!这个柳氏义庄里面的人竟然是吸血僵尸?!”徐度武浑身哆嗦着,忍不住失声惊呼。
我点点头:“对!这就是柳氏义庄的秘密!他们源源不断从外面绑架活人来到这里,除了填充劳动力以外,最大的作用就是成为他们的血源。让他们吸血!他们也许是受了某种病毒感染,也许是某种家族遗传疾病。总之,义庄的人就是一群吸血僵尸,这里就是一个僵尸巢穴!”尽肠序号。
徐度武止不住地战栗起来。面色惨白:“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行,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我们要反抗!我就算是死。也不要成为僵尸!”
“对了,最近有没有颜苏的消息?”自从和颜苏分开之后,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颜苏了。不是不想,是我不敢去想,每思念她一分。我的心就会狠狠地疼一分。一想到日后若与她再也不能相见,我就有种活不下去的沮丧感。
徐度武抿了抿嘴唇:“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想告诉你关于颜苏的事情!”
我心中一凛:“你有颜苏的消息吗?颜苏她怎么了?你快告诉我!你快告诉我呀……”
“颜苏她……”徐度武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好像又说不出口。
我的心微微一颤,涩声问道:“颜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自己承受煎熬倒没有什么,我最担心柳夫人会迁怒颜苏,不仅折磨我,同时还折磨颜苏。
“颜苏……她要结婚了!”徐度武幽幽叹了口气。
结婚?!
你说啥?!
颜苏要结婚了?!
我的胸口仿佛被人捅了一刀子,一时间竟缓不过神来。
我的嘴角牵扯了两下,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你开什么玩笑?颜苏才多大?怎么就结婚了?跟谁结婚?”
“跟……少庄主柳飞云那个混蛋!”徐度武愤愤地骂道。
“啥?!”雷声轰鸣,我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柳飞云不是死了吗?颜苏怎么会跟柳飞云结婚?你在开什么玩笑,颜苏跟一个死人结婚?”
徐度武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没有开玩笑!颜苏就是跟那个死了的少庄主结婚!这是柳夫人下的命令!”
轰隆隆!
一记惊雷在我头顶上炸响,震得我的脑袋嗡嗡发懵。
我的脑子就像当机一样。完全傻掉了。
我半张着嘴巴,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呼吸。
“小七……小七……”徐度武推了推我。
我的身体疯狂地颤抖着,我感觉自己的心窝好像在滴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小武,你他妈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啊!”
我瞪红了眼睛,不断地嘶吼着,牙齿将嘴唇咬出了鲜血也没有任何感觉。
短暂的震惊过后,心中涌起的是排山倒海般的怒火,我能感觉到浑身骨骼都被怒火烧得噼啪作响,无形的杀气弥漫出来,那些落在我肩膀上的雨点都被弹飞开去。
柳夫人那张妖艳的脸庞在我眼前飞旋,我的双目里喷出熊熊怒火,将那张脸庞烧成飞灰。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杀了柳夫人!我要杀了柳夫人!
“小七。你怎么了?”徐度武有些被我可怕的模样吓到了。
我只冷冷说了一句话:“我要杀人!”
徐度武打了个哆嗦:“小七,你现在的模样真的有些吓人!”
“柳夫人为什么要让颜苏嫁给死去的柳飞云?嫁给一个死人做什么?”我咬着牙关问。
徐度武说:“据说那个冥婆给义庄的那些未成年少女都算了生辰八字,结果发现颜苏的生辰八字跟柳飞云的最吻合,所以他们逼着颜苏跟柳飞云……配冥婚!”
“配冥婚?!”我浑身的汗毛一下子倒竖起来,心头的怒火更甚。
真是歹毒呀!
他们不仅让我出魂,还要让颜苏配冥婚,漂亮的颜苏,怎么能嫁给一个死人呢?而且还是他妈的一堆焦炭?
配冥婚这个风俗我也有所耳闻,冥婚也叫阴魂,是为死去的人找配偶。有单身汉娶死去的女人,也有活着的女人下嫁给死去的男人。而有的少男少女在定婚后,未等迎娶过门就因故双亡。老人们认为,如果不替他们完婚,他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因此,一定要为他们举行一个阴婚仪式,最后将他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由于配冥婚太过阴森恐怖,其中有许多秘密都不被外人知晓。
而现在,柳飞云死掉了,丧心病狂的柳夫人居然要让颜苏来给他的儿子配冥婚!
我的心疯狂地颤抖着,又苦于自己没有能力拯救颜苏而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无奈。
远处,一团微弱的光亮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小武,快离开这里,巡夜的人来了!”我对徐度武说。
“小七,你一定要撑下去,我会想办法救你的!”徐度武拍了拍我的肩膀,顺着旗杆滑了下去,很快消失在苍茫的雨幕中。
看着徐度武离开的身影,我悲哀地想,凭借徐度武的能力,他能救我吗?
希望渺茫的几乎为零。
这一夜,风大雨大,一如我狂躁的内心。
直到天色亮起的时候,暴雨才停歇。
此时我的模样一定非常骇人,双目赤血,面色铁青,唇角上凝固着紫黑色的血迹。
晨曦升起来,落在远处的山头上。
还会有希望吗?
三日过后,义庄里面张灯结彩,仆人们为了少庄主的冥婚仪式而忙碌着。
一直冷清瘆人的义庄突然间变得热闹起来,在柳夫人的高压统治下,义庄里的人们都很重视这件事情,谁也不敢怠慢。
原本给人萧瑟冷肃之感的义庄,现在也贴上了一些大红喜字,增添了一丝温暖感觉。
然而这些大红喜字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刺骨的寒冷。
看着那些仆人们为了婚期忙碌的场景,我的心里难受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三日后的夜晚,冥婚仪式如约举行。
那些穿着粗布麻衣的仆人,在今夜都换上了喜庆的红色服装,只有那些被绑架来的奴隶还穿着麻衣,但是他们的臂膀上都系了一条红绳,以表喜庆。
那些白色的引魂灯也替换成了大红色的喜字灯笼,漫山遍野都是火光,将义庄映照得如同白昼。
“时辰到!”总管事白头翁尖着嗓子,叫喊声划破夜空。
紧接着,义庄的四个角落都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远远地扩散出去,在群山之中萦绕不绝。
鞭炮声一过,远处传来一阵特别喜庆振奋的锣鼓声,其中还夹杂着宛转悠扬的唢呐,吹得那叫一个九曲回肠。
我猛地抬起头来,当看家那顶大红花轿被八个轿夫嘿咻嘿咻抬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海绵一样紧紧拧成一团。
我原本幻想着,等十年、二十年以后,颜苏能够坐上这样的大红花轿成为我的新娘,然而现在,她却要成为一个死人的鬼新娘。老天爷,你为什么如此残忍?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们?为什么啊!
那顶大红花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妖艳,轿子很大很豪华,八个身强力壮的轿夫抬着都有些吃力。
即使看不见花轿里面的景象,我也能想象到,颜苏肯定被捆绑着双手双脚,就像送上祭台的祭品,生死根本由不得自己决定。她是沉默不语,还是在无奈流泪呢?我不敢去想,我的心就像被人用刀子在割一样,整个胸膛都是飞溅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