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杨云戈以不胜酒力为理由,中途退了宴。
王宁扶着他到了院门口就走了。
杨云戈忍着心颤,推门进去,入了内院。
她已经出来了,一身素净,掌着灯,和人下棋。
杨云戈记忆不全,可是看到她的样子,又依稀想起她下棋时的模样。
很专注,很动人。
就像她现在的样子,几乎整个脑袋都要埋到棋盘里去。
杨云戈猛的回过神,看到和她对弈的人站了起来。
商榆!
他眯起了眼睛。
郑蛮蛮这才回过神,抬头看到杨云戈一身冷气地站在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突然就有些心虚。过了一会儿却又释然。
怎样,你能带着女人去赴宴,老娘和妇科大夫下下棋都不行了?
商榆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不欲多惹麻烦,只朝郑蛮蛮点了点头,道:“我先回去了。”
郑蛮蛮有些歉意地道:“不送了。”
商榆走了之后,院子里就剩下郑蛮蛮和杨云戈两个人。燕妙言今天带着小狗出去凑热闹了,还没回来。
她觉得有些难捱,低着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云戈淡淡地道:“他怎么会来?”
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是难产,产后大出血。今日觉得身上好了些,便出来走动。妙言不放心,所以叫他来复诊。”郑蛮蛮平板地解释。
“然后你就跟他下棋下到现在?”
郑蛮蛮有些头疼。杨云戈的眼神告诉她,他的记忆还是不全。
不然他的眼神不会那样冷。
所以她真是懒得和他纠缠。和个妇科大夫吃醋,也不知道幼稚不幼稚。
她顿了顿,道:“横竖浮生无事。”
杨云戈就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郑蛮蛮低声道:“元帅自便,我先回去了。”
先前坐着不觉得什么,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发昏。
杨云戈立刻跟了上来,几乎是贴着她的后背跟着她进了门。
顿时郑蛮蛮头皮发麻。原有几个丫鬟要跟着去伺候,此时也都停住了。
闻到他身上的酒味,郑蛮蛮微微皱眉。
她真是讨厌他喝酒!
其是杨云戈今天根本没喝多少,这点酒他还不至于喝醉。但是他的头很疼,仿佛要裂开那般的那种疼。
所以他的情绪也跟喝醉了酒差不多,又看到郑蛮蛮和男人下棋,便有些抑制不住的暴躁。
“你跟着我干什么!”郑蛮蛮捱不住了,有些气急败坏!
杨云戈反而被逗乐了,竟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身,低声道:“你说我干什么?”
郑蛮蛮冷冷地看着他,试图想让他像前几次那样知难而退。
她跟了他好几年了,非常清楚他好几次想吻她。可是在她冰冷的眼神下,他都退开了。
可是这次……
他反而挨近了一些,一手抚摸着她还不算细的腰身,一手把玩着她的长发,漫不经心似的道:“要养多久?”
“……什么?”
他笑了起来,低声道:“你要养多久,才能侍寝?”
顿时郑蛮蛮的脸色一瞬间崩裂了,眨眼的功夫就像红的要滴出血来!
“你,你……”
杨云戈看着她惊恐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愉悦,一低头,冲着那小嘴儿就咬了上去。
“!!!”
郑蛮蛮的气息一下就急了。
刚坐了半个月的月子,她蓬头垢后,还在产后阴影里没有回过神来,突然就被人抱住了狼吻!
双唇一碰就唤醒了杨云戈身体的记忆。只觉得她双唇如上好的绸缎般配光滑,又软又嫩,符合他所有遐想。一碰上就像被吸上了似的,分不开了……
他的双手很老实,也没有乱摸,只是把她搂得死紧甚至抱了起来,不让她逃走,只双唇和她纠缠不休。
感觉他咬着她的下唇想要迫她松开齿关,郑蛮蛮有些恼,到底还是放了他进来。
他果然迅速窜了进来,舔了舔的舌尖,双手就又紧了紧,几乎要把她整个都揉到身体里去。眨眼的功夫就吻得更加凶狠。
这么缱绻的吻法,郑蛮蛮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一时之间面红耳赤,连他的手什么时候伸进了衣服里也不知道。
直到他没轻没重地抓了一下,郑蛮蛮就疼哭了!
“……”被咬了一口,杨云戈目中恢复了些清明,深处还是暗沉一片,低声询问。
他唇上挂着一滴血珠,气喘很重,但声音还算温柔。
郑蛮蛮难耐地想从他怀里挣出来,但无奈他抱得太紧不肯松开手。
她又抓住他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用力往外拔,疼得有些不安,哽咽道:“疼……”
杨云戈恋恋不舍地把手从那触感极好的地方抽了出来,低声道:“摸着有些硬。”
顿时郑蛮蛮的老脸又充血。
“回奶呢。刚好一些!”她没好气地道。
那似怒还嗔的样子看得杨云戈心痒痒。
他把她放下了,还解开她的衣服看了看。她不让,可也强不过他。
瞧他那样子,好像在说这是他的私人财产,他还看不得了?
看了半天,他面上浮现出薄红,搞得郑蛮蛮也面红耳赤。
他轻咳了一声,好像也有些尴尬,没话找话说,道:“以前也这样?”
“什么?”
“生儿子的时候,也这样?”
郑蛮蛮有些无力,道:“是,只要生了,就会这样。”
想到杨云戈去学了妇科,现在恐怕也丢干净了。
回忆让她的眼神柔软下来。
杨云戈立刻就发现了,得寸进尺地爬到了她身边躺下,撑着身子看着她,视线滴溜滴溜地在她胸口的位置打转。
那副小牛氓的样子让郑蛮蛮一时语塞,连忙拉好了衣襟,不让他看了。
杨云戈觉得有些遗憾。
感觉她的火热正在慢慢降下来。他唯恐她马上又会变成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有些着急。
“我想起了一些……”他道。
果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杨云戈讪笑了一声,道:“但是不多。我记得我好像答应了你要戒酒。”
闻言郑蛮蛮冷笑了一声。从他这次入了关水,就鲜少有不喝的时候。
她都看厌了,当初他的承诺,她也早当了放屁。
看了她的脸色,他连忙道:“我想起来了,就回来了。”
郑蛮蛮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烛火中,他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不复当初的冷漠。
过了半晌,她轻声道:“你这样,多久了?”
杨云戈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大约一个多月。”
记忆丢了,已经一个多月了。
郑蛮蛮叹了一声,道:“伤得很重罢?”
要不怎么可能想不起来。
杨云戈突然伸手,搂了她进怀里。
他记得的。
这世上只有她会这么对他了,关心他伤得重不重,伤口痛不痛。
伤确实伤得很重,不过一如既往,谁也没在意,不过是笑了笑就揭了过去。
因为他的愈合速度极快,也根本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就算他丢掉了记忆,那也是暂时的。
郑蛮蛮有点想挣开。
他的手又紧了紧,哑声道:“别动。”
郑蛮蛮僵住了。
他不说话了,只是紧紧地抱着她,把下巴抵在她脑袋上轻轻地蹭,有些依恋。
那晚,郑蛮蛮就是睡在他怀里的。
杨云戈洗完澡,温和地看了她一眼,她就没说出口要让他去睡榻。
他很快就蹬鼻子上脸地爬到了床上,睡到了她身边。
郑蛮蛮皱了皱眉,但是没说话。
好像刚刚那一吻让她的情绪软化了不少。又或者到底还是心疼他,想到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她心里也不好受。
杨云戈便睡在了她身边,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那天晚上郑蛮蛮的梦话就没有这么激烈了。就是嘟囔了几声好吃的什么的……
以至于隔日一早,杨云戈突然就欢喜得不得了,大清早,口都没漱,就捧着她的脸亲得认认真真。
郑蛮蛮迷迷糊糊,惺忪地睁着眼睛,被他捧着脸亲了又亲。
都不是深吻,就是反复亲她的脸颊和嘴唇,细腻甜蜜。
郑蛮蛮突然觉得很可疑。
“杨云戈。”
“嗯?”他又偏过头亲亲她的耳朵。
“你顶着我了。”她若有所指。
杨云戈僵了一下,然后有些尴尬。
“要不要帮你弄出来?”她盯着他,慢慢地道。
顿时杨云戈就要疯了。
弄出来,弄出来,弄出来……
换了别人,恐怕还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他们床笫之间的私话。
他本来就忍得辛苦,听她软绵绵地吐出这句话,脑袋就嗡了一下,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可是他看到了她的眼神。
清亮一片,没有丝毫沉沦,小心翼翼的,这是在……试探?
杨云戈冷静了一些,支起身子,咬了咬牙,才万分不舍地下了决心。
“你现在不能承幸。”他偏头,竭力克制地又亲了她的脸颊一下,就翻身下了床。
那个态度搞得郑蛮蛮也有些狐疑。
他听到那句话的时候眼里分明就已经热起来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冷静。
因为已经被摆过一道了,郑蛮蛮实在是弄不清楚,他到底想起来没有。
杨云戈下了地,穿上了外套,回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小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又笑了。
“去渤海王那里打个招呼,就回来。”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