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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小小王妃驯王爷 > 第七十七章 回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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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几天,灵丘王进京。皇上命他出京往西劳军,命赵赦出京往南,而霍山王往北,三个人分别往别人的军中去巡视。

三位王爷领旨出宫,心里都打鼓。回去要好好布置,不能让别人挑了毛病来。

赵赦回家来说出京两个月,赵老大人和老夫人是习以为常,因正和真姐儿说话,老夫人对真姐儿道:“我都习惯了,你也要习惯,以前说一声走,半个时辰不到,跳上马人就走了。一走就是一年两年,如今再说走,我没什么。倒是说你们回来,我心里真喜欢。”真姐儿眼珠子溜溜儿转,心里不停地在盘算。

“母亲,我还要几天才走呢。”赵赦对着老夫人笑,听母亲把自己说的,象是对父母全无留恋。赵老大人想起来,对老夫人道:“你哪里是心里没什么,是儿子走后,你总要哭一场。”老夫人不承认:“没有的事情。”当着儿子和真姐儿,老夫人想要这个颜面。

赵老大人今天不依不饶:“有过,你好好想想,你回回都落泪。”

老夫妻在这里打起过去听到赵赦走,父母亲在家里担不担心的陈年官司。赵赦微笑,真姐儿也含笑。因天气热,不时拿扇子给赵老夫人扇上两下,再就听他们争执。

“王爷,”赵如在外面喊赵赦。赵赦出来,随着赵如往书房中去。书房里展祁和几个得力的幕僚们候在这里,正说着什么,见赵赦进来才止住话语。赵赦居中坐下,往下压一压手:“坐。”再朗声道:“皇上命霍山王、灵丘王和我出京劳军,我去灵丘王部,霍山王去我处,灵丘王去霍山王处。各位都听说了?”

大家都应是,刚才他们议论,就是在想对策。此时王爷在,人人眼睛盯着赵赦,等着听他怎么说。赵赦坦荡的不行,随意挥挥手:“林先生,岳先生,你们先行回去,张先生在来京的路上,俞先生在军中,你们去帮他一把。”两个幕僚应声答应,赵赦再目视别人:“你们随我出京,展先生,”再喊一声展祁,展祁笑容满面:“在。”

“你随着真姐儿在京里,有该拦的,你就拦下她。”赵赦说过,展祁答应着,摸一摸头心想,我这个差使,不比别人的轻。

娇憨少女,最是憨跳,又受宠爱,王爷一不在,还不知道能有什么样的玩法出来呢。展祁先给自己提个醒儿,要小心。他回想自己小表妹,淘气异常。上树够青天,下水要入地那种,实在让人头疼。

赵赦交待过别人,再转向展祁:“你在想什么?”展祁把话如实回给赵赦:“姑娘是我教了几个月的,我知道脾性。来往的表姑娘们,我管不了。”再加上威远侯府的世子显哥儿,他从小到大的“功绩”,还不仅仅是拿鞭炮炸马棚,点火烧马尾巴,拿弹弓打阁子上珍玩,种种“壮举”,展祁得先存个小心。

“我会回母亲,要是真姐儿不好,你打她手心吧。”赵赦说过,展祁咧一咧嘴,这姿势给他的俊脸增添“光彩”,独自留下的展先生道:“好。”

书房里说话过,赵赦重新进来。见真姐儿倚在母亲身边,和她正在窃窃私语。见赵赦来,真姐儿才笑着垂手站起来。赵赦摆摆手:“坐。”再问老夫人:“真姐儿说什么?”老夫人呵呵笑着:“你猜!”

“想是我走了,她急着要什么玩的,”赵赦说过,真姐儿摇头笑,老夫人也道:“不是,重新再猜。”赵赦也不多猜,直接招手让真姐儿到身前来,抚着她的发丝道:“缠着母亲要什么?对表哥说。”

老夫人呵呵笑声中,真姐儿笑盈盈:“表哥,你一来一回至少两个月呢。外祖母来接了我不少次,姨妈昨天还在和我说。想请表哥示下,这两个月里,难道一次也不去?”赵赦点头道:“说得也是。”真姐儿得到鼓励,鼻子尖微翘着:“姨妈让我回表哥,这中间我去住上两天可使得?”

这是真姐儿听到赵赦要离京,她立即就出来的主意。赵赦在,几乎是有求必应,除了很不靠谱的那种。不过赵赦在,实在威压重。真姐儿先说服赵老夫人同意,再来同赵赦提这件事情。

赵赦反对的理由不外是:“真姐儿无人约束,云家未必住得舒服……。”真姐儿不慌不忙:“表哥不在,展先生给我留下吗?”赵赦一笑:“我不在,母亲只娇惯你,当然要把先生留下。”真姐儿嫣然:“我事事问先生,再说姨妈这里,我三、四天也要回来一次才行。如果说外祖母家住得不舒服,”真姐儿极是讨好:“当然不能和姨妈家里待我的相比。”赵赦也笑出了声,对着真姐儿流露出希冀的面庞道:“真的想去?”

这一次是赵老夫人发话了:“没有真的想去假的想去这句话,是总要去住几天的不是。”赵赦无奈答应,这个问题他也想过。这就商议好,赵赦对母亲道:“让云家的人来,我走以前,把真姐儿送去看过才行。”真姐儿喜笑盈盈起身,对着行礼:“有劳表哥。”再回来对赵老夫人道:“姨妈,我四天回来一次。”

这就商议下来,赵老夫人打发人往云家去。真姐儿和赵赦盘算着要东西:“展先生看着,马能不能骑呢?”赵赦摇头:“不能。”摔下来是要扶着抱着,赵赦不会答应别人亲近真姐儿。真姐儿再要别的:“云家有五个姐妹们,还有十几个亲戚姐妹们呢,可以出去逛逛吗?四表姐来,对我说京里有大集会。”姬大人家的四表姑娘,悄悄告诉了真姐儿,其实是想她一起出去。

赵赦笑道:“我还没走,你玩的事情就都出来了。”赵老夫人交待这家人,听他们说话,也想起来,手指着道:“六月里还要进宫,那个长平,不会又生事情吧?”赵赦道:“不会。”赵老夫人犹在道:“真是个钻热灶的猫,弄了一身灰,又往别人身上惹。我外面打听着,出了名的惹事儿包。那清源王,能消受得起?”

在家里的赵老夫人,也知道霍山王府上,意欲和太子府上结亲事。

云家在城北角,三房兄弟住在一起,是一座三进的宅院。最里面一进住的是云老夫人,老年人喜热闹,东厢房里收拾出来常待客,张姑娘也好,陆姑娘也罢,都在这里住过。西厢房里是摆着贵重的货物。听说真姐儿要来住的确切消息,云家开始忙活开了。

大热的天气,云家三兄弟没有一个人不是汗流浃背,看着家人搬东西。三娘子陪着云老夫人在廊下站着看,再频频问婆婆:“东西厢房全收拾出来,够住吗?”真姐儿来京前,云家就有接的意思;到真姐儿来京后往王府里见她多次,云家接真姐儿的想法一次一次改变中。

先说住吧,真姐儿随行丫头,来上四个,这住先就成了问题。

东厢房一暗两明的三间,中间是起坐间,一间睡卧,一间真姐儿要写字看书。她自己可以睡房里摆书案,可是先生来教课,不能跑到姑娘睡房里摆开书案。这三间真姐儿一个人住,貌似都将就。

对面西厢房也三间,丫头们住上四个,家人小子如赵如赵意等跑腿的,还只能晚晚回王府去住。云家是这样安排的。

因此笑容满面的云老夫人回答三娘子:“外祖母家里就这些房子,一家人亲香最重要。”三娘子想想也是,对婆婆道:“我们多疼她,并不比住王府里差。”

二娘子为娘家哥哥的事情,多得了真姐儿之力。她正抱着一个新的马桶过来,对云老夫人道:“娘看这个,雕了多少花在上面。”再神秘地小声道:“是淑媛的嫁妆,我背着她拿来了。”云老夫人呵呵笑:“快送进房里去。”三娘子撇嘴,真恶心!再对云老夫人重新表一表功:“我把巧文的铺盖送来了,也是那嫁妆里全新的。”

云老夫人在这样一个夏日,真心地觉得一家人真亲近,她笑口常开:“就这样好,我看着多喜欢。”

张姑娘和陆姑娘无端为上次真姐儿没和她们说话而争气,可她们不能真不来云家。两家父母双全,都是家里不得过,到京里来投奔云老夫人的,是云老夫人在老家的远亲。冲着父母亲催促,张姑娘和陆姑娘也来了。

来到自己去看真姐儿的房子,没有去过王府的张姑娘心里,真的别扭上了。而陆姑娘,是一肚子的气。两个人各自回去,张姑娘在家里同父母亲噘了一天的嘴:“我的嫁妆,就要真姐儿那房里一样的就行!不给不出嫁!”陆姑娘蒙在被子里,则是哭了一夜。

人与人的境遇,是难说的一件事情。有的人生下来福气齐全,到老时回顾自己,会叹息没有珍惜;有的人生下来赤手空拳,到老时回顾自己,没有白活。

真姐儿并没有因许配一个样样受管治,趁心玩一回也要想上几个主意才得出来的亲事而沮丧、暴躁、放弃而失常,陆姑娘哭一夜,其实也是何必。或许有人,还羡慕她能自力更生。

哭了一夜,陆姑娘也不能睡懒觉。外面母亲喊:“四姐儿,起来做活了,你绣活又长进,铺子里昨天来人催了。”陆姑娘烦恼地起来,摔了摔衣服才穿上。吃过窗下绣花绷子前坐下来,拿起来针,母亲外面又喊上了:“四姐儿,你早些做好,再去老祖母处看一看,我包了几个粽子,好米好叶子,你拿去给真姐儿尝尝……。”

陆姑娘又气哭了,把手里绣花针一摔,那针上带着线,在绣花绷子上跳几下又落在绣样鸳鸯一片羽毛上。陆姑娘带着哭腔道:“是让我做活,还是去陪人闲坐?”陆姑娘的母亲见女儿焦躁上来,忙进来哄她:“你做快些,做个半天歇的时候,往老祖母处走走如何?”陆姑娘这才没话说,重新坐下来再掂针,只觉得手下鸳鸯萎靡不振,毫无生气。闷闷绣了半天,吃了午饭,带上母亲亲手包的粽子,陆姑娘不得不往云家来。

进门遇到另外几家亲戚,她们也是来探看的,张姑娘今天没有来。陆姑娘除了和她较熟,再就是和云家的三房姐妹们好。见过云老夫人,和姐妹们又看了一回真姐儿的房子。因心里惦记着交活,看看也玩了半天,陆姑娘告辞出来,姐妹们送她到门口。

刚说一句:“明儿再会,”听到泼然的马蹄声,三、四匹快马往这里来,马上人如风,瞬间就到。在门口一起跳下马,是昂首挺胸的几个人。姑娘们赶快往旁边退,云大官人匆忙迎了来最快,一见来人就喜笑颜开拱起手:“啊,是几位管家们。”

来者是上次跟真姐儿来的赵如和赵意及另外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人。四个人站住对着云大还礼过,赵如带笑道:“请大官人安,姑娘是大后天才动身往这里来,我们王爷和老大人、老夫人,命我们先来看看住处。再就是姑娘随身用的东西,先送了来。”

云大官人赶快侧身往里让:“里面请里面请,”陪着几个人进去,再道:“房子重新摆设,全部是新的,不怕老大人、老夫人和王爷笑话,用的全是小女和侄女儿嫁妆上的新东西。”他当着人,过于显摆就这么说出来,让路到一旁的云家姑娘们互相挤挤眼,偷偷笑起来。

再送陆姑娘走,云家的姑娘们已经在笑:“我们在这里等,看送来的是真姐儿的哪些东西。要是我们也有,他们就白送了。”陆姑娘也笑着约好:“明天我再来看。”走到街口时,见几辆大车行来,上面包扎得严实,有凸也有凹处,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

第二天,陆姑娘再来看,见张姑娘也在。给真姐儿住的房子四门大敞着,里面空无一物,只见光可鉴人。昨天已经足够整洁,今天看起来,这空屋子象是用水又刷了一回。姐妹们来陪,一个一个说身子酸痛头痛手痛一切痛。再争着告诉表亲张姑娘和陆姑娘原因:“昨天几个管家们来看,说要重新摆设,真姐儿才能住得惯。就把这房里的东西全搬出来,再打了好些水,把这房子重新洗了一回。”

张姑娘不解地看她们:“是他们洗的房子,怎么你们这里痛那里痛起来?”三房里的巧文嘟着嘴:“快别提这事,祖母说,真姐儿是个爱干净的人,你们回去,把你们的那房子,也收拾了吧。”陆姑娘掩口笑:“所以……”二房里的淑媛也噘嘴:“所以呀,我们昨天也带着人收拾了一天的屋子,人手不足够,精细的东西又怕她们碰了牙子磕了瓷,可不就我自己动手,把我累的呀,今天是起不早。”

对着那雪洞一样的房子,让人只是好奇:“原来的那些还不好吗?真姐儿要在这里摆什么呢?”这话真是冤枉真姐儿,她眼下在王府里,帮着赵老夫人给赵赦收拾出行的东西,对这样奢侈的事情,是半点儿也不知情。

好奇心就是这样被勾起来的。过一天再来看,房门紧紧闭着不说,上面还上了一把崭新锃亮的大铜锁。陆姑娘和张姑娘头一天约着同一个时辰来,两人手拉着手,等不及姐妹们到了再看,过来见到这一把不小的铜锁,张姑娘先纳闷:“在老祖母院子里,真姐儿还怕人看不成?”兴兴头头来看,一把铜锁把人压得气难过。陆姑娘不忿上来:“她是怕丢东西。”张姑娘想想也是,以两个人的见识,只能想到这里。

一同来找姐妹们闲话,大房里的锦芳打趣道:“可看到了什么?”张姑娘嘴高高的可以挂油瓶,抱怨道:“怎么这样,不肯给人看,是不相信人?”锦芳的同母胞姐,大房里的沉芳笑起来:“与真姐儿无关,是昨天铺陈好了,告诉你们不得,象天宫一样。我爹妈说,这还了得,要是丢了一样,可包办不起也没处包办,现弄了一把大锁,把门锁上了。”

云家的姐妹们嘻嘻笑,张姑娘略放下心,原来不是怕亲戚中有贼;陆姑娘追着问:“里面摆了什么?”沉芳锦芳这一对亲姐妹异口同声地道:“等你自己看了,就知道了。”

到临走时,三房里的巧文才说出来一句:“祖母原先给的帐子已经足够好,上面绣的有人物,也有山水。不想真姐儿自己用的,更轻更薄更透亮,挂在那里离远些,象一团薄薄的烟雾,光看着就是凉快的。”

这一副床帐,又勾起来别人好奇心。此时亲戚们姐妹又到了几个,人人笑嘻嘻:“明天早来,好看王府里的好摆设。”

是夜,张姑娘睡在自己的青纱帐里,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一团烟雾似的床帐,是什么样子?只能早睡,到第二天早看罢了。

睡到早上,父母亲外面早早叫起。张姑娘有了前车之鉴,不慌不忙地起来。见父母亲都早收拾好,身上换的是不怎么穿的一套衣裳,忙告诉他们:“真姐儿来不早,她要睡懒觉。”从上一次真姐儿没上午来有的这个猜想,根深蒂固扎在不能睡懒觉的张姑娘心里。

做父亲的笑呵呵:“你说错了,端午节那次是进宫。”张姑娘强辨道:“不进宫,也不会来得早,想来她不象我们日日要做活,早上是可以随意睡个饱的。”张母也好笑:“你别尽看着她穿好住好,她在婆家住,难道不起早请安,要是不起早请安,哪一个婆家能容得下她。”张父忙道:“你也知道起早请安,怎么从没有给我母亲请过?”张母也辨道:“从我到你们家,每天起早睡晚操劳,我还不够?再说咱们这样人家,摆什么不该有的规矩。”

张姑娘要好笑了,自己家里,就是不应该摆规矩的。才想到这里,忙又告诉父母亲:“真姐儿那里,象是要摆规矩。”张母正在拉自己的衣襟,嘴里喃喃道:“这是上一次庙会穿的,弄了一道皱,我才看出来。”伸手扯那皱,和张姑娘乱猜:“她来,是我晚辈,我老些脸皮,喊她一声侄女儿也就过去了。王爷来,”张父要哈哈取笑了:“云家是什么样地方,王爷怎么会来?不会不会。”张母听过恼怒要骂:“云家不是什么样地方,不过咱们逃茺来投奔时,老祖母不管,你要活不成。”张父就此闭嘴。

一家人到出门时,天也不早。张父还在犹豫:“不如闺女先去,问明白上午下午来,咱们再去。不然人是下午来,我们上午去,像是赶中饭。”张母回身正要瞪他,张姑娘扑哧一笑:“可不就是要去赶中饭,昨天回来我忘了说,老祖母请亲戚们今天都去用中饭,想来她也不知道真姐儿是上午还是下午来。”

古人拜年也好,拜客也好,不是亲近的客或是重要急事,应该是上午去得不早不晚多一些。张姑娘在路上就此又有了话:“回回拜年,只是催我去早些去早些,去晚了怕人怪。真姐儿在王府里倒不知道这规矩,总要下午才来?”张父想想道:“想是她随意些。”张母听过,也同女儿一样的看法:“她上午来,我们接过她,下午闺女留下,我们可以回来做些营生;她下午来,弄得人上午也要看几回,这一天,都被她回来占去了。”

如此说了一路子的话,这一家人到了云家。原以为自己来的不算晚,到了以后才发现亲戚们到了不少。

云家家业中等,云老夫人乐于助人,亲戚们知道今天的喜事,至少要来露个面儿算是情份。再就是云家来往的生意人,是大的没有,中等和小的生意人不少,这些人的人数不少,经过云家三兄弟的宣扬,今天努力来捧个场子。

因此,今天云家的宅子里,不说象庙会,也有些挤。再加上六月里天正热,张姑娘一家走到云老夫人面前,是出过了几身汗。

这就大家都等着,云老夫人格外精神焕发,不厌其烦地告诉每一个来的人:“中午在这里用饭,请的四个厨子,在自己家里做,有好酒,可是不能喝多了,仔细下午王爷来看着不象。”有人就要问:“王爷来不来?真姑娘又是几时来?”

“让人去问,还没有回来。”云老夫人说过,她是不着急,反正今天要接人。亲戚们中多是要做事的,嗡嗡议论过,大家再候着。

半个时辰后,去王府里的人回来,身后跟着赵如。赵如利落地对着云老夫人行了礼,把话回了一个干净:“王爷今天宫中留宴,到未时才出宫;我们姑娘歇中觉,从来未时一刻才起来。候着王爷回来,总要申时才动身。”这样一来,是半下午才出府。

来到就见到这么多人,赵如干脆竹筒倒豆子说得清清白白,有等不及的,赶快走吧;有怕见官的,也赶快走吧。这么多人汗气儿薰人,自己闻不到,有没有想到薰病别人。

而且这些人,穿长衫的也有,穿短衫的也有,用香的也有,闻鼻烟儿的也有。在赵如看来,就是赶庙会。

房里一片嗡嗡低声又起,云老夫人等赵如出去,才笑一笑:“真姐儿是在婆家。”嗡嗡声这才下去,才想起来这位富贵的孙姑娘,她应该是有不少不能自己的事情。

申时刚过,赵如带着几个人先到了,先回云老夫人:“王爷和姑娘动身了。”等的一干人,到此时才明确安平王也会来,有胆怯的有想看的有在考虑并问人:“要不要回避?”再听赵如道:“王爷命小的快马先来回太夫人,长辈们不必行礼。”

云老夫人颇有光彩,年迈人少参与嗔怒喜,也觉得脸面十足。赵如就此不再去,带着家人在门前把着次序。又过了一刻钟,云老夫人等不及,柱着拐杖带着人出来,正遇上云三急急进来:“母亲快请出去,外甥女儿马车,离这里只有三条街。”云家三兄弟心急,是分一个几条街外候着,好早来报信。

等人总是焦急的,象是等了许久,云二又满头是汗,一手撩起衣袍,一面狂奔回来:“到了,到了。”众人肃然。

赵赦已经是便装,骑在马上,不快也不算慢地护着真姐儿马车过来。在他身后,是几个护卫们,再就是丫头们坐的两辆车。

马车停下时,除了云老夫人和云家的人以外,众人都皆跪倒。律法在那里摆着,王爷到了,不由得人不跪。

云老夫人呵呵笑,左手扶着大娘子,右手扶着二娘子,三娘子往后面站,三个官人都傻站着,姑娘们也是行下礼去。

总有人要看几眼,陆姑娘悄悄微抬起头,仔细地看了安平王。和一位王爷离得这么近,只有十几步完,真是不看白不看。抬眼见到的,是一个英俊过人的青年,他身上青色锦衣,微风中衣角轻起,又被腰上一块碧玉佩给压住。因有风,可见衣上隐隐有暗纹,似云似吉祥纹,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想多看几眼。

陆姑娘眼光就此收不起来,再随着赵赦的脚步去看马车。马车和平常见的不一样,青顶,上有金铜珠,四角是金铜飞凤,再就是垂银香圆宝盖并彩结等样样俱全。偷看的并不止陆姑娘一个,有见识的生意人见到,忙把头低下来不敢偷看。云家的这位孙姑娘出行,用的是王妃仪制。

可见安平王府,对于孙姑娘的出行,是十分的重视。

懂的人都低头不敢再看,不懂的人被这华丽吸引,更要看个痛快。见车前放下红木小板凳,车内先下来一个丫头,再下来一个丫头,最后赵赦伸臂向车内去,抱下来一个袅娜身影。陆姑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抱下来的?陆姑娘见过真姐儿,她们年岁相仿,个头也差不多高。那马车并不高,而且又有板凳,丫头们都能下来,就她不能下车?愣愣不知不觉直起身子的陆姑娘,可以看到赵赦是双手抱住真姐儿双胁下,两人并没有身体接触,可是陆姑娘还是不忿上来,她到底几岁?十四还是十五?要是王爷不跟来,她是不是不会下车?

赵如过来低喝:“低头!”陆姑娘惊惶左右看几下,才想起来自己要低头。低头前,也看到张姑娘,还有其它的几个人,也是直起了身子。人人面上,是不敢相信的眼光。

真姐儿下车站定,红笺绿管一左一右扶好,赵赦这才带着她过来,徐徐示意众人:“起来吧。”不知道哪一个带头,这么多人,黑压压一片中,总是有人带头喊了一声:“谢王爷千岁。”大家起来,见赵赦已经走到门口,云家的三个官人和三个媳妇想了想,还是飞快简单行了个礼,到底是长辈不是?

云老夫人欲行礼,赵赦伸手扶住,和颜悦色地道:“啊,外祖母不必。”回身后看真姐儿,真姐儿上来行过礼,云老夫人欢天喜地中,带着他们往里面去。

外面的人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擦汗的有不少:“妈呀,这天儿真热,”再有人要解衣服:“还是撸上袖子更凉快。”刚解,旁边有人阻止:“王爷还在里面呢,你回家再解吧。”那人舍不得走:“这么近看王爷难得,我再看一回去。”他拔腿也进去了。

张姑娘和陆姑娘站到了一起,在外面找个树荫窃窃私语:“真姐儿是十四岁吧?”陆姑娘道:“虚岁难道没有十五?”两个人对看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来对方要说的话,更是说得来劲。刚才憋闷坏了,此时可以渲泄。

“走路还要丫头扶着,吃饭要不要人喂?”

“我看是的,如果没有服侍的人,她样样都不行。”

“看着好看,这朵花儿离了人,马上就蔫了。”

两个无人服侍,前几天还要感叹自己样样不好的亲戚姑娘们,在这里恶毒的说了一个痛快。真是好笑!可笑!加上让人耻笑!

人活着都奔富贵,富贵后要做什么?有人还自己洗件件衣服自己顿顿做饭。不知道找人侍候的人也有,但是富贵后能真的粗茶淡饭,还自己干一切活的不多吧?

真是恶毒之极!

恶毒过,张姑娘家人喊:“你不进去陪一陪?”张姑娘这才慌里慌张地道:“咱们去吧。”陆姑娘不想去,她很想表现一下言出必行,才诽谤过人家,就此再去陪象是不对。她倒是很想拂袖而去,说一声我回家做活,我样样能自己。只是家人不答应,陆家的父母逼着女儿:“别人都去了,你为什么不去?”陆姑娘也只得进去。

房中没有多人,只有云家的人和几个上年纪的老亲在房中坐着,赵赦在这样场合下,倒是平易近人,只是云家的人对王爷是奇货可居,不肯让一般人进来相陪。再有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更是不要来。

等张、陆二位姑娘进来,只也能在院子里候着。

赵赦并没有久坐,去看过真姐儿房子,是赵如和赵意收拾的,当然赵赦再挑不出什么来。他招手让真姐儿近前,交待道:“不要任性,听先生的话。”真姐儿抬起眼眸,居然幽幽。赵赦温和地道:“我很快就回来,你不用挂念。”

初听到赵赦要走,真姐儿很是欣然,到现在明白赵赦真的有一段时间不在,真姐儿有些不舍。她垂头坐着,以后没有人约束太多固然好,可是也没有人给自己马,带自己出去玩。赵赦一出门,就是出风头的人,年青的姑娘多有虚荣心,这不是看得透彻与不透彻就能生下来就会,也不是身为现代穿越人,就不虚荣。

赵赦只坐了片刻就要走,他坐在这里,别人太拘束;要他和这些人谈话,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云老夫人携着真姐儿送他到门口,真姐儿有些恋恋:“表哥你在路上,要注意添衣饮食才是。”云家的人都微笑,觉得真姐儿多憨态。赵赦也是这样想,微笑道:“多谢真姐儿叮嘱,这一路之上,我当然注意。”

王爷上马,回头对着真姐儿又是一笑,拨转马头,身后赵吉、赵祥紧紧跟上,还有别的人就此离去。

当此情景,不要说是真姐儿有些难过,就是别的姐妹们,长辈们看着,也觉得心里酸酸的。张姑娘太感动,泪水都下来;陆姑娘很想鄙视她,就是忍不住自己眼窝子的泪。

云老太人携着真姐儿进去,一路走一路劝:“有姐妹们呢,不会让你一个人闷着。”突然想了起来,回身对着亲戚们笑了一笑:“都来陪着真姐儿坐坐。”

大家当然欣然,一起回到厅上,感念王爷离去的心都消逝,只有真姐儿还有戚然。赵如和赵意在外面看着,见姐妹们也活泼,这就争着和真姐儿坐在一起,不避行迹的拉着她手看戒指,再拉着她衣服看花纹,又看她唇上胭脂:“香味儿好。”

嘻笑一回,真姐儿好得多。看在眼里的云老夫人呵呵笑,把自己刚才在门外就有的想法说出来,是满面春风对着诸亲戚们道:“我自己家里有五个女孩子,我觉得这太少。你们家里有女孩子的,不妨多送过来陪真姐儿,如果天晚了,就在我这里住下。”再对着张姑娘的父母亲、陆姑娘的父母亲含笑道:“她们两个人是我熟悉的,依我说,收拾一间房子,就在这里住下吧。”

“这当然是好,”张姑娘的父亲笑着道:“只是姑娘蠢笨,怕惹真姑娘不喜欢。”张姑娘见说她蠢笨,对着真姐儿做了个鬼脸儿。云家为接真姐儿,事先也是尽力打听过。大官人不以为然地开了口:“就住几天吧,吃用都在这里好了。就是衣服,”看看自己的女儿:“穿她们的好了,再说外甥女儿也不是天天要陪着,她还要念书还要写字,隔上几天还要回王府去,劳烦不到多少。”

姐妹们嘻嘻哈哈起来,三房里的巧文因为年纪小憨然,对真姐儿小声道:“你还要念书还要写字,所以呀,我们陪你的人,这才叫轻松。”

就这样定下来,亲戚们当然愿意,真姐儿想着的日子,就是姐妹们多在一起玩耍,她也喜欢。别人只看她喜欢了,就个个喜欢。唯一不喜欢的是赵如和赵意,两个小厮对看一眼。王爷往这边调了几队巡视的兵,以前巡不到这里,而且一夜只有一次,现在白天也加了两次,就是为防人。

这云家倒好,王爷刚走,他们就弄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来。对于云家来说,这是知根知底的人;对于护卫的人来说,这叫添麻烦。

赵如和赵意使个眼色,两个人刚才都把亲戚中哪些人来陪记在心上。收到赵如眼色的赵意,喃喃站起来:“我去看看马。”往外面走去。

三个官人这一会儿并没有都在厅上,云三官人和三娘子在厨房里弄汤汤水水。见赵意过来,三官人忙手捧了一壶热茶出来:“小管家饿了不是?”赵意当然不是来要茶蹭吃的,但是借着这茶,他请云三官人一起来:“我们也要这里叼扰几天,咱们坐一坐说几句。”云三官人愣了一下:“你们也住这里?”赵意笑嘻嘻,就知道云家只准备姑娘和丫头的住处,自己和赵如,还有几个家人的地方,是全然没有。

没有也要住,赵意装作随意地道:“我们简单,夜里睡屋檐底下就行。不然的话,谁来护卫?”他对着云三官人愣住的面庞笑得调皮:“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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