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周总……”
邵倩月声音娇媚地喊着,红唇几乎要贴到周逾白的耳垂上。
周逾白眼神都没给她,直接伸手扯开了她的胳膊,“你要是想潜规则,我可以给你安排。”
邵倩月:“……”
“我没有潜规则自己公司艺人的兴趣。”
邵倩月慢慢站直了身体,再没有一点儿醉意朦胧的样子,她取下墨镜,拿出纸巾擦了擦,“周总还是个正人君子啊!”
“我们是合作关系,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合约上来。”
邵倩月戴上墨镜,轻飘飘地说,“知道了,正人君子周总。”
“我给你叫车?”
邵倩月直接摆手,“不用了。有人来接我,周总有事儿就先走吧!”
……
车子开到了燕宁小区的楼下。
她打开门就要下去,宁牧尘一伸手就抓着她的胳膊。
燕宁回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
指腹扣着她手腕,力道不是很重,宁牧尘却在她的视线下,好像被烫到了一样,想要缩回手,不过他还是硬着头发抓着。
“我爸妈想看看孩子。”
“好。是你带着孩子过去,还是我和孩子一起过去?”
“我爸妈也想看看你。”
燕宁对宁牧尘父母很有好感,“我知道了。你确定了时间,就告诉我,我提前准备一下。”
她挣了一下,没有挣脱。
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宁牧尘,松手。”
宁牧尘的指腹摩擦了一下她细嫩的手腕,“你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不会对我冷着一张脸。”
燕宁蹙眉。
“我宁愿你对我生气,也不想看到你对我无动于衷。”
燕宁没有再用力抽回手,而是看着他,“宁牧尘,我今天真的很累。能不能让我回去休息。”
宁牧尘还是没有松手,他一个用力,就把燕宁拉到了怀抱里,抱着她。
在燕宁要挣扎的时候,突然开口说:“燕宁,我后悔了。”
燕宁挣扎的动作停住。
宁牧尘声音苦涩的说,“我后悔了,我每天都在后悔。”
燕宁安静地听着。
他轻声问,“宁宁,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就连抱着她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燕宁安静地听着,她清楚地听到了他跳动的不规则的心跳声。
他在紧张。
燕宁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
没有一点儿波动,很平静。
她也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
“宁牧尘,我给过你机会,很多次。”她轻声说,“可能是我每次都很轻易地原谅你,给了你一个错觉。”
宁牧尘抱着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想让她不要说了。
可燕宁还是往下说,“你好像以为,只要你求求我,我就会原谅你。”
宁牧尘摇头。
他没有这么想过。
他没这么胸有成竹。
他很害怕。
连让她给他一个机会,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牧尘,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试一下。”宁牧尘松开她,眼神希冀又祈求的看着她,“我们可以试试看,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了。”
“我不需要什么承诺,我也不需要你负责。”他紧张地看着她,“我们只是试一试,如果你不喜欢了,我们就分开。如果你想在一起,我们就在一起。”
燕宁愣了一下,“宁牧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宁牧尘抓着她的手,“我脑子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我会照顾好孩子,我会在家里好好等你的。只要你愿意回来。”
燕宁:“……”
她看着眼前这个连自尊都不要的宁牧尘,突然觉得有点儿讽刺。
当年,她不要自尊地只希望能够和他在一起。
现在换成他了。
原来,有恃无恐是这种感觉。
燕宁缓缓摇头,在宁牧尘微缩的瞳孔中,摇了摇头,“宁牧尘,我不能这么做。”
“我不介意。”他很坚定地说,“我不会在意。”
燕宁还是摇头。
宁牧尘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失去了血色,“那……那你有需要了来找我,你如果和他吵架了,你可以来找我。我……我……”
“宁牧尘!”燕宁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这么作践自己。你是宁牧尘,是……是我爱过的宁牧尘,是我爱得失去了自尊的宁牧尘。”
她眼圈儿慢慢红了,“你不需要为了一个女人,丢掉自尊。”
“你是宁牧尘!”
她慢慢扬起一抹笑,缓缓直起身体,捧着宁牧尘的头,在他额头上印上一个吻,“你会找到更好的。”
一道清润的温热流过她的手掌心。
她看都没看,直接转身离开。
那道灼热的视线直到她进了电梯,才消失不见。
燕宁靠在厢壁上,低头看着手掌心的湿润,心脏酸胀酸胀的。
电梯门打开,她呼出一口气,才走出电梯。
眼神却在看到站在家门口的周逾白时,蓦地冷了下来。
周逾白原本靠在墙壁上,一只手夹着烟,漫不经心地抽着。
烟雾让他的神色都缭绕了起来。
燕宁绕过他,直接走到门口,开始按密码。
周逾白跟在她身后,抽了烟的嗓子沙哑的厉害,“邵倩月是我公司新签的艺人。”
滴滴滴。
密码成功。
燕宁扭动门锁。
周逾白一把扣着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撞进他怀里。
一股清清淡淡的香水味传来。
如雪后雾凇的清洌。
这是男士香水。
他从前不懂,后来和燕宁在一起后,她喜欢给他买各种东西,他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还有男人用的香水。
到底是怎么样的亲近,才能让她身上沾染上香水。
“放手。”
周逾白紧紧扣着她的腰身,“他抱你了吗?”
燕宁挣扎了两下,没挣脱,仰着头,“抱了!”
周逾白眼神一暗,一抹沉痛闪过,“你要和他复合吗?”
“什么!”燕宁被这句话给刺激到了,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周逾白,你再说一遍!什么复合?我和谁复合!你有本事,把名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她用力推开他,周逾白身体往后踉跄了一下,眼睛却盯着她。
执着的问道,“你要和宁牧尘复合吗?”
一股火气从心头冒起,燕宁咬着牙说,“周逾白,你再说一遍!”
周逾白站稳身体,看着愤怒的燕宁,忽地垂下头,声音低低的说,“你要和他复合吗?”
“少装可怜!你以为装可怜,我就不会生气吗?”燕宁走过去,一把扯着他的衣领,朝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调转脚尖,朝着电梯走去。
周逾白像个无能为力的小动物一样,被燕宁强势地拽着。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被她拽着领带,拽进了电梯,又拽出了电梯,拽到了车子边。
“开车!”
周逾白听话地按下车锁,燕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上车。”
周逾白上了车,又在她的命令下发动车子。
车子平稳地开出了小区。
两个人都没发现,在停车场位置上,宁牧尘的车子还没有开走。
他目睹了全程。
那个面对自己温柔情绪稳定的燕宁,在周逾白的面前,生气得像一只小野猫。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用力,鬼使神差的,他发动车子跟在了周逾白的车子后面。
车子一路开到了一家酒店门口。
宁牧尘远远的停住,看着他们两人进了酒店。
浑身一阵一阵地发寒。
可能是去谈分手的。
燕宁不想在家里谈,怕吵到了孩子。
可能是周逾白偷腥被发现了,燕宁带他来酒店调监控。
宁牧尘在脑子里不停的设想各种可能,唯有一种,他极力的避免去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那两个人也没有下来。
滴答一声。
宁牧尘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甲嵌入了掌心,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深色裤子上,瞬间融为一体。
他盯着掌心的那几个指甲血痕,愣了好一会儿,头重重地磕在方向盘上。
滚烫的水滴,无声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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