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抱着礼盒,委屈得要哭出来。
阿璃看了看躲在曲安柔身后小声抽噎的曲甜甜,有点儿生气的,却又很克制的说,“你不能这样。”
她声音不大,但是带着小孩子的严肃。
齐老师见状,上前想要安抚她。
阿璃却看着齐老师,问她,“齐老师,你之前教我们要遵守规则,只有遵守规则的小朋友,才是好孩子,是不是?”
齐老师点头,“对啊!遵守交通规则啊!遵守幼儿园的安全规则啊!”
“可是她不遵守规则,齐老师为什么不教育她,反而教育我和兰兰呢?”
齐老师皱眉,有点儿不明白。
阿璃红着眼圈儿,质问:“赠送礼物的时候,老师明明说的,抽到了什么礼物,我们就拿什么礼物。”
“可是明明是我抽到了公主娃娃,为什么她说换,就一定要换?”
齐老师蹲下去,小声说,“不是老师一定要换。而是阿璃家里不是有很多那样的娃娃吗?少一个也没什么!”
阿璃在班上一向都很听话的。
家里也富裕,父母也都是很好交流的。
曲甜甜这个孩子嘛!
不能说不是一个好孩子,就是太爱哭了一点儿。
这个孩子的家长,也长得文文静静,声音大一点儿,都好像是在欺负她。
这一对母女,似乎天生的弱者。
曲安柔也蹲了下来,轻声的说,“你要是真的喜欢,我现在回家拿来给你,好吗?”
她哄着。
又指着幼儿园里面,“马上要上课了,你们先去上课。阿姨现在就回去把娃娃拿来,好不好?”
她说话的声音透着一点儿妥协。
一个大人,像一个孩子妥协。
而她的女儿,在她身后用手背一下一下地抹着眼泪,把白嫩嫩的小脸蛋儿都擦得通红。
虽然哭着要换东西不对,可那不过就是一个娃娃而已。
不少家长在心里这么想。
他们虽然不赞同小朋友这种做法,可对于阿璃这种强势逼迫,也很反感。
一个娃娃而已。
换了就换了。
阿璃没说话,也没说不好。
她把兰兰拉了过来。
兰兰也红着眼圈儿,走到曲甜甜面前,哽咽地说,“这个娃娃给你,这个娃娃和那个娃娃一模一样。”
兰兰很委屈,一边说一边哭,“但是那个娃娃是说好了的,交换的礼物。”
“好孩子都是要守规则的。你要是喜欢那个娃娃,我把这个给你,你把那个还回来。”
呜呜呜!
说着,哭得很委屈,很伤心。
阿璃也跑到杨晨的面前,“晨晨对不起,我不应该说你的小猪娃娃丑,那个娃娃其实很可爱。”
晨晨是个圆墩墩的小男孩儿,眨了眨眼睛。
阿璃又对着晨晨的妈妈道歉,“阿姨,对不起。那个娃娃很可爱,店子里都没有卖的。”
晨晨妈妈笑了笑,“那是我做的。”
她摸了摸阿璃的头发,很温柔地说,“没事儿啊!阿璃没生气,晨晨也不会很生气的。你们以后还是要一起玩儿啊!”
晨晨红着脸,“我是男孩子,我没生气。”
又强调了一句,“我也没哭。”
假话。
他回家后,哭了好久。
爸爸说,男子汉是不会轻易掉眼泪的。
晨晨妈妈笑着看着自己儿子,又看了看曲甜甜母女两个,没说什么,只是温柔地把几个孩子送进了幼儿园。
兰兰还在摸着眼泪,一边往幼儿园里面走,一边回头,对曲甜甜说,“你记得把娃娃拿来啊!这个娃娃真的和那个娃娃一模一样的。”
一模一样。
却又不是一模一样。
规则。
不是哭哭啼啼,不是委屈,就要改变的。
有一个家长走到齐老师面前,和齐老师交谈了几句。
齐老师苦笑一声,连连点头。
她当然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没办法啊!
当时甜甜哭得那么伤心,又说得那么可怜……
兰兰妈妈看着原本被簇拥着的曲安柔母女,一瞬间就孤零零地站在幼儿园门口。
“热闹散去得这么快!”她感慨了一声。
叶南月看她一眼。
不愧是编剧,说话都很文绉绉的。
……
月子中心。
燕宁在房间里缓慢地走动。
月嫂在旁边帮她。
宁牧尘抱着儿子,侧头看了看燕宁,心里一片安宁。
他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手机在这时响了。
单手抱着孩子,看了一眼手机,犹豫了几秒,就把孩子交给月嫂,出去接通。
过了一会儿,他走回来,面带歉疚地说,“宁宁,我出去一趟。”
“嗯。”
宁牧尘走到她面前,很诚恳的说,“我很快回来。”
“嗯。”
她态度这么冷,宁牧尘像是察觉不到一样,还是温柔地和她道别,才匆匆离开。
月嫂抱着孩子,看了看还在缓慢走动的燕宁。
劝道:“产后,其实有很多新手妈妈都容易得抑郁症。”
“但是一般情况下,新手爸爸都做不到像你丈夫这样。”
燕宁抬头看了一眼月嫂。
月嫂语重心长地说,“我是过来人,见得多。很少遇到像您丈夫这样,这么全心全意对您和孩子的。”
“他抱着孩子,给孩子学换尿布。晚上抱着孩子哄……很少有爸爸能做到这样的。”
“夫妻两个嘛,哪儿什么隔夜仇的!”
“就算是为了孩子好,也不应该一直置气。”
宁牧尘对燕宁和孩子是真的好。
在月子中心,宁牧尘的长相和气质受到了不少产后妈妈的关注。
她们也关注他们这一对夫妻。
都觉得燕宁太作了。
家庭和睦,不是很好吗?
对孩子的成长环境也好。
整天板着一张脸,就好像宁先生欠她的一样。
月嫂怕他们夫妻闹掰了,劝了好一会儿。
燕宁走过去,把孩子抱过来,在怀里哄着,头也不抬地对月嫂说,“你知道他刚才出去干什么吗?”
月嫂摇头,“工作吗?”
燕宁轻笑一声,带着几分鄙夷,“去看小三儿和孩子了。”
月嫂:“……”
月嫂的眼睛慢慢睁大,怔怔地看了燕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小三儿?
孩子?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可能吧!
宁先生看起来,不是那种人啊!
月嫂这么想着,离开了月子中心。
她换下了工作服,走出去,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宁先生和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一边说话,一边抹眼泪。
手上还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也在哭。
宁先生眉头蹙着,表情有点儿不耐烦,但还是温柔的。
月嫂:“……”
有钱人也太会玩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