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雅身上的水渍,氤氲了一大团,她难以置信地盯着众人。
“真的是她推了我……”
祁承安没让她把话说下去,这么一帮人围着,难道要明目张胆撕破脸吗?
“先带太太回房间,换身衣服。”
保镖想将应雅扶起来,但她双腿发软,根本没法站立,祁承安只好示意他将人抱到里面去。
走前,祁承安把汪诗诗和祁修筠也叫上了。
很快,几人单独处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内,保镖出去了,祁承安用被子紧紧地裹着应雅的身体。
她不停地哆嗦,不光觉得冷,身上还疼,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她后背都拍红了。
汪诗诗找了个吹风机,伸手递给应雅。
“先把头发吹干吧。”
应雅眼里的深仇大恨都藏不住了,她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汪诗诗,你别装了,是你把我推下去的。”
祁承安接了吹风机,没说话,汪诗诗脸上全是莫名其妙的表情,“我都解释得这么清楚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你这让我很无力的。”
应雅的一只手钻出被子,紧掐着祁承安的衣摆。
“可以调监控,一定可以看到蛛丝马迹……”
游轮是汪诗诗定的,她早就了解得清清楚楚了,外面的监控还是她让关掉的。
为什么?
还不是为了让那帮客人玩得开心,玩得放心,万一别人就想在外面偷偷摸摸、卿卿我我呢?
汪诗诗这会底气可足了,“对,看看监控就能知道是谁撒谎了。”
祁承安没有第一时间给应雅吹头发,他目光望向了另一边。
“修筠,你怎么看?”
汪诗诗差点忘了,祁修筠是跟她一起进来的,这个男人在边上站了半天,只字未说。
汪诗诗应付别人还好,她就怕和祁修筠面对面,她对着他撒谎时,就会有种被人看透的心虚感。
果不其然,祁修筠的眼神一直定格在汪诗诗身上。
这次不一样,事关人命,被推进海里的又是他的白月光,他不可能连一点点心疼都没有吧。
“修筠?”祁承安再次唤了他的名字。
祁修筠面无表情地别过脸,“我不是警察,这种事不该我管。”
“既然这样,那就报警。”
祁承安这话吓不到汪诗诗,上次应雅被绑架,他也是这样说的。
汪诗诗表示赞同,“报警吧。”
让应雅最想不到的,还是祁修筠的态度。
她不是掉海里这么简单,她是差一点点就死了啊。
祁承安要面子,不会让接下来的事发生。他权衡了再三,这才开口。
“应雅,以后自己小心点。”
应雅怔了下,这才扭头看他,“什么叫自己小心点?”
“这种事,毕竟无凭无证,今天是修筠订婚的日子,但凡闹出一点事都会变成大新闻的。”
应雅冻得整个人都僵住了,皮肤脆弱得像是一张纸,随便一掐就能裂开。
“我都说了,查监控!”
祁承安轻轻地叹口气,“你以为,监控能拍到什么?”
要是监控真有用,汪诗诗能这样得意?
祁承安冲着那两人挥下手,“你们先去招呼客人吧。”
“好的爸,小妈受了惊吓,情绪不稳定,您多安抚安抚她。”
汪诗诗说完这话,就挽着祁修筠出去了。
到了外面,她伸手将门关上。
祁修筠走到另一间客舱前,拉着汪诗诗走进去。
“应雅是你推下去的?”
他问得这样直白,其实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汪诗诗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是啊。”
男人转过身来,白衬衣的领角衬得他下巴坚毅,就连眼神都变得尖锐不少。
“你就不怕闹出人命来吗?万一她不会游泳,万一风浪很大,万一摔下去的时候,砸在什么东西上面,直接死了呢?”
他的这些话,可能性很大。
只要哪边出了一点小差池,都会死人的。
汪诗诗当时并没想那么多,她往旁边靠去,眼神定定地落到祁修筠脸上。
“你担心她了?”
“汪诗诗,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如果应雅刚才死了呢?
“既然这么在乎,当着你爸的面,你干嘛装得漠不关心?你但凡对应雅表现出一点的心疼,那么她这份罪就没白受。”
汪诗诗气得,想抽一支烟,无奈身上没带。
有过白月光的男人,到底是不能要的。
祁修筠看她都不正眼瞧他了,一副高兴不起来的样子,“这不是在不在乎的问题,是你要背上人命官司了,谁能救得了你?”
原本一个订婚宴,高高兴兴的,弄出这种事来,那不是添堵吗?
“没让你救。”
他听着,这是话里开始带刺了。
“你要真出点什么事,我肯定管你,拼死拼活也得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
汪诗诗瞪他一眼,心情似乎瞬间好了不少。
祁修筠盯着她这张倔强的小脸看,“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要不然,她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说了,说很多呢,还想抱着我一起跳到海里,说要让我看看清楚,你会先救谁。”
祁修筠听着,这种事像是应雅能做出来的。
“你白月光还说,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给她添堵,真要遇上什么事,你的心里只有她。”
汪诗诗被她拖着拽着的,身上抓出了好几条红痕。
“既然她这么想要个答案,我就帮帮她好了,我也不是真要她的命,最后喊救命的不还是我吗?”
汪诗诗也知道,男人都不喜欢手段狠毒的女人,她这一把差点就把应雅送到了阎罗殿,祁修筠心里没想法才怪呢。
“你要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祁修筠看她别开了小脸,似乎不想看到他。
“后悔什么?”
“订婚啊,你可以说取消的。”
“这么多钱都花出去了,人也都请来了,你说取消就取消?”
汪诗诗眉头轻皱动,“那你还想这么别扭下去?”
“我没说别扭,”祁修筠说着,走上前步,抬手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间,“要是这次能让她彻底死心的话,也算是值了。”
“这么说来,祁先生不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