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没碎,倾倒着,水渍漫过地板淌到邢霍的脚边。
邢霍视线紧盯着那名老师,“谁给你的胆子?”
“是我。”邢太太上前,一脸的严肃,“这也是经过了乔乔的同意。”
“她没必要在这受这个罪!”邢霍声音不由扬高。
邢太太脸上怒意也有些重,“你认为她这是受罪?”
邢霍一把抓过乔知舒的手,想将她的手心翻给邢太太看。
但乔知舒攥着拳头,也是倔得很。
“乔乔,松开手。”
“是我要学的,我也乐意学。”
邢霍只当她是因为生气了,才这样的,“先跟我回家,我慢慢跟你解释好吗?”
乔知舒挣开手,捡起地上的空碗,将它放回头顶上。
“老师,我们继续吧。”
邢太太也拦在跟前,“邢霍,别添乱了,出去。”
邢霍下了楼,气还不顺,转身盯着自己的亲妈。
“我是不是您亲生儿子?”
“怎么了,还委屈上了?”
邢霍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别人都说劝和不劝分。”
“谁劝你们分了?我那是按着邢家儿媳妇的标准在培养她呢,她不可能永远当一个学生,我得让她知道,邢家少奶奶的担当是什么。”
“有我在,她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就行,不用吃这些苦。”
“你拉倒吧,”邢太太想想就气,“男人的话最不可信,今天你说你护着她,那往后呢?哪天你厌倦她了,她要是不自己长点本事出来,日子能好过?”
邢霍听得头脑一阵生疼,“您觉得我会厌倦她?”
谁说得准呢?
邢太太觉得男人的嘴,还是不要太相信的好。
对,这一条她得加进去,回头让哪位老师在乔知舒的耳旁好好敲打下。
“那……我今晚也住在这。”
“不行,这儿不欢迎你。”
邢霍脸色又是一变,“妈,这儿是我家吗?”
“你都分家出去了,别惦记这儿了,快走吧。”
邢太太二话不多说,直接将邢霍推出门,然后一把将门重重地推上。
邢霍在院子内溜达了一圈,没有出去。
他打个电话,让司机将车子开回去,就说要在这过夜了。
邢霍在自己家,搞得就跟小偷光顾一样。
他的避着点邢太太的眼线,好不容易等到那名老师走了,邢霍看看时间,都快十点了。
乔知舒严格遵守邢太太给她列的时间表,送了老师下楼后,她赶忙回去洗漱,然后关灯睡觉。
邢霍在院子内站久了,穿得少,全身都快冻僵了。
一看卧室的灯熄掉了,他立马就打算进屋。
指纹按上去,居然显示没用,谁把他删了!
邢霍幸好来时带了把钥匙,他放轻脚步进去,就听到了一阵狗叫声。
邢太太的小狗从远处撒丫子滚来,还要冲他叫,邢霍威胁它一句,“再叫,把你宰了!”
狗一听声音,这熟悉啊,这不是自家主子吗?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邢霍上了楼,来到自己的卧室前,门没有上锁,轻轻推开后就走进去了。
乔知舒今天累得很,这会已经差不多睡着了。
旁边的凹陷感并未让她察觉出不对,直到一双手臂搂过来,将她抱紧。
乔知舒吓了一大跳,想要喊人。
邢霍手掌忙捂住她的嘴,“别叫,是我。”
她听到邢霍的声音,挣扎得更厉害了。
“乔乔,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
乔知舒张嘴给了他一口。
邢霍痛得收回手去,“谋杀亲夫呢?”
“邢先生,趁着妈还没发现你之前,你最好赶紧离开。”
“……”
这叫什么事儿?
“我为什么要走?这本来就是我的床。”
乔知舒挣不开他,又不想见到他,“邢先生,那要不我睡沙发,你睡床?”
“我怎么可能跟你分床睡?”邢霍想要哄哄她,小女孩么,肯定是吃这一套的。
“昨晚的事是我错了,但我接了你的电话就往回赶了。”
乔知舒给他纠正,“你迟到了,说明你打完电话,最起码还逗留了十几分钟。”
“乔乔,十几分钟而已……”
乔知舒呵了声,“十几分钟能做很多事。”
邢霍借着窗外洒进来的光,盯着乔知舒的侧脸看,“能做什么呢?”
乔知舒推开他,坐起身后,将灯打开。
突如其来的光亮,令两人都觉得不适应。
乔知舒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盯着他,邢霍心疼她,还不知道挨了那把戒尺多少次打。
“我看看你的手。”
“邢霍,你去见祁惜的时候,她是不是没穿衣服?”
邢霍不想骗她,“屋子里不光有她,那个王曼也在,还有几个男人……”
“她是不是想让你帮帮她?”
邢霍怕她误会,“这种要求,我死都不会答应的。”
乔知舒都猜到了。
“所以啊,她赤身裸体给你看了。”
“乔乔……”
屋外,有脚步声在过来,很快,就有人在门上敲了下,“乔乔,睡了吗?”
乔知舒刚要开口,却被邢霍再度捂住嘴。
“别说话。”
邢太太没有立马离开,“我看你的房间灯还亮着,妈能进来吗?”
邢霍也没法子了,只能凑近乔知舒的耳边,“想办法打发了她,我先躲一躲。”
他快速地下了床,房间内没有能躲的地方。
乔知舒一点时间没给他,“妈,我没睡,请进。”
邢霍冲她扫了眼,没办法,只能闪身进了衣帽间。
邢太太端着一碗燕窝进来,“是不是饿了?吃点东西再睡。”
乔知舒从床上起来,说了句不饿,“妈,这么晚了,您早点休息吧。”
“怎么样,在这儿睡得习惯吗?”
“嗯,习惯。”
邢太太将燕窝递给她,脸上透露着关切,“我知道你挺累的,邢霍说得也对,你原本可以舒舒服服的,什么都不用管。”
乔知舒盯着那碗燕窝出神,她沉默了片刻后,这才开口。
“妈,他说得不对。您帮我安排的那些,我都想学,我也一定会学好。”
邢太太很是欣慰,“那就好。”
她欲要离开之际,却闻到了残留在空气中的一股子香味。
“这香水的味道,倒挺像是邢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