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顶可不关心聿执死不死心。
他心心念念都是自家姐妹的安危。“也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今天丢烂菜叶,万一明天是硫酸呢?”
“确实,有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查一查吧,问问公司的保安,之前有没有见过她们。”
“好。”
许言倾走后,聿执坐在车内没动。
江怀将那三人交给手底下的人,“问问清楚,她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好。”
他等了许久,不见车里有任何动静传来,江怀走到副驾驶一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小爷,现在去哪?”
“回去吧。”
“是。”江怀本着职责所在,想劝他两句,“许小姐脾气越来越不好了,都不听您解释,这种招数也烂了点,她怎么什么人的话都信呢?”
聿执沉寂着一张俊脸,饶是江怀跟了他那么久,都猜不出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我这就把那三个女人的嘴撬开,把她们丢许小姐家门口去,解释解释清楚。”
“不用了。”
江怀听到这三个字,心里还是觉得轻松不少的。
小爷!总算看开了!
他的苦日子也到头了,可以跟着小爷专心搞事业了。
“江怀,你说她这么生气是为什么呢?”
“她不信任您!”
聿执觉得没这么简单,他搭起的长腿翘着,眼睛望向窗外,“她要是不在乎我,顶多就是生气,一走了之就是……”
“是。”江怀心里想,许言倾不就是那么做的吗?
“可她发那么大的火,正是因为在乎我。”
江怀顶着满脸的问号,这句话之前,他跟聿执的交流还算顺畅,就是这话,他有点听不大懂。
“如果你对一个人很厌恶,或者一点都不喜欢,他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有这么大火气的。”
江怀深表怀疑。
没有吧,他被陌生人激怒的时候也挺多,可这会呢,小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聿执深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许言倾什么都不说,以前他都胡想乱猜,不论她做什么,他都觉得她对他一点爱意都没有。
事实证明,这是错的。
那就反着来好了。
从今往后,许言倾对他所展露的不悦、不耐,都是因为她还喜欢他。
翌日。
许言倾来到公司,神清气爽地,在电梯里碰到了霍西景。
“霍先生,早啊。”
霍西景低着头,手指描绘着眼镜框,听见她的声音后,这才抬了下头,“什么事这么高兴?”
“有吗?”
“眼睛里都笑出花来了。”
许言倾当然不好说,是她跟聿执彻底一刀两断了。
“因为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啊,人嘛,要将每一天都视作新期待!”许言倾就差说一句加油加油了。
霍西景将眼镜架到鼻梁上,“晚上有空吗?从今天开始,我要给你安排任务。”
“什么任务?”
“言倾,你对你的现状,已经很心满意足了,还是想要更上一层楼?”
“谁不想越走越好呢?不过我现在还没站稳,不敢奢求自己跑……”
霍西景盯着一层层往上的数字键,“所以要打好基础,浅学一些皮毛也行,学学品酒、赏画、音乐,这样对你以后都有帮助。”
做新闻,不光要向下扎根,霍西景让她变得更好,也很想推她一把。
“谢谢霍先生,真心的。”
走出电梯,许言倾来到办公区,看到一人抱着红彤彤的一大束玫瑰花,正在询问早到的同事。
“请问哪一位是许言倾,许小姐?”
同事冲着她身后一指,“来了。”
“这是给您的花,麻烦签收下。”
许言倾想不出来谁会给她送花,拿过里面的小卡片一看。
自从你离开,我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了两件事可做:寻找你,和,等待你。
聿执。
霍西景瞄到了,面无神色,“小爷文采不错。”
许言倾将卡片揉成一团,“网上抄的,疼痛文学大全中就有这话。”
送花的已经走了,许言倾手臂抱着那束花,沉甸甸的,别浪费。她把花拆开,分给了办公室的同事们。
“厕所门口也摆几支。”
“好的。”
许言倾回了办公室后,将门掩上,不对啊,这发展路数怎么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下班后,霍西景亲自开车,带她去了一家高档的会所。
许言倾坐在副驾驶座上,“霍先生,你怎么喜欢自己开车呢?”
霍西景的眼眸似是一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把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更放心。”
她没有再多问,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许言倾跟霍西景在会所内吃了点东西,她还挺好奇的,“这儿很大。”
“对,有高尔夫球场,还有拳击馆,一会我去打拳。”
“那我去做个美容?”许言倾拍拍自己的脸,“小脸蜡黄,要保养保养。”
“可以,做完美容游个泳,或者上节瑜伽课,回去睡个安稳觉。”
“霍先生,这公司待遇是真不错啊,我都不忍心跳槽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许言倾的视线不经意往上抬,再往上抬,二楼还有一层餐厅,靠着透明玻璃坐的那个人,怎么有点熟悉?
许言倾的目光同他对上,她眼睛里的笑意被四分五裂地击碎。
她赶紧别过脸去,霍西景看她脸色有些不自然,跟着望过去看眼。
原来是聿小爷。
“你很怕他吗?”
“不是怕,只是想避开。”
霍西景喝了口冰水,一双眼睛攫住她不放。
“逃避并不是办法,真正的放下,是坦然面对,他要看到你这幅样子,兴许会觉得你……还没放下他。”
“是吗?”许言倾觉得霍西景这脑子里有点料啊。
“我怕我坦然处之了,他还是不放过我。”
霍西景印象中的聿执,太过于高高在上,一身清冷,注定了性子也是冷淡的,“小爷不像是纠缠的人。”
“也许是吧。”
许言倾拿起桌上的水杯,将视线再度投向二楼。
果然聿执还在看她,许言倾努力扯起嘴角,做了个跟他碰杯的动作。
她随后又朝聿执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许言倾做完这一切,松了口气,看向对面的男人,“我表现得挺豁达了吧?”
“就是要这样,让他明白什么叫已经过去了,什么叫放下之后,再也回不去了。”
说话间,许言倾感觉到有脚步声接近过来,等她想要抬头时,两只男人的手已经撑到了她的餐桌上。
“你不说,一年之内不找别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