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不够。”他哪里说错了吗?
聿执在门口等着,付阿姨很快又过来了,这次拿了两大盘。
聿执接到手里,“谢谢。”
“不用客气的,大家都是邻居,快去下饺子吃吧。”
许言倾坐在餐桌前,有了饺子,聿执也不用将他那磕碜的厨艺拿出来秀了。
只是今天似乎什么都要跟他对着干,晚饭吃到一半,停电了。
聿执放下筷子,往窗外望去,别人家都有电。
“你又得罪什么人了?”
许言倾很是淡定,将一口饺子塞到嘴里,“可能是我忘记交电费了。”
“那你现在交。”
“营业厅关门了,我们这个小区不能在网上交费。”
聿执坐在黑漆漆的客厅内,就连对面人的脸都看不清楚,“那怎么办?”
许言倾摸黑来到柜子旁边,拉开了第一个抽屉,将里面的手电筒拿出来,
他将电筒打开后,放到桌上,光束正好打到聿执的脸上。
他抬手遮了下,“既然你妈不在,我们回家行不行?”
“这儿就是我家。”许言倾将最后一个饺子吃完,看了看对面的男人。“你吃好了吗?”
“没有。”
“那你慢慢吃,吃完了自己离开吧。”
聿执见她这就要起身,“可是外面在下雨。”
下点雨怎么了?车子不就停在门口吗?走过去三五步的事。
“门口有伞,我可以借你。”
许言倾拿了碗筷去厨房,她磨磨蹭蹭在里面洗,出来的时候见他还坐在那。
光着个上半身,身影有些孤单,她走了过去,重新坐回到他面前。
“聿执,你缺女人吗?不缺,更不缺愿意给你生孩子的人……”
聿执将筷子戳进了一个肥嘟嘟的饺子内,抬起的眼帘底下,压着波澜诡谲,“你以为我是个女人都想要吗?”
“我知道,你对我是有几分不同的,也不是全无感情。”许言倾不是冰冷的动物,倘若没有情分在,聿执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在她身上。
“只是……充其量这也算是到头了。我觉得你要是肯抽身的话,会很容易的。”
聿执面色不由沉下去些,空气中燥热得令人难受。
“你凭什么认为,这就是到头了?”
许言倾不喜欢争辩,有些事她想通了而已。她通过一些事,知道了她在聿执心里的轻重,她心里有一把尺,能丈量出来。
“我们在最好的时候结束了,我觉得未尝不是好事,至少你还没厌倦我,我也能及时收手……”
聿执所有的温和,在这一瞬间被击了个粉碎。
他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又冷,又阴,还带着嘲讽。
“你以为我过来,是想听你在这劝说我分手的吗?你又以为,这些话我能听进去吗?”
行。
许言倾就当白费口舌了。
她想要从椅子上站起来,手电筒的光呈柱状,罩着聿执的上半张脸,将他那双被戾气浸润满的眸子里,照出了魑魅魍魉。
“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
只要不是他开的口,分手这种事,免谈。
除非是他哪天一脚将她踹走了。
“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面对许言倾的这句话,聿执也没有反驳。
她拿了一个手电筒准备回卧室,“你待会自己走就行了,不必特地来跟我说。”
许言倾手机也没电了,还不如早睡早起。
其实南淮市还没到热的时候,但今天出了奇了,尽管屋外下着雨,可屋里面闷热得要命。
许言倾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很久,才勉强入睡。
她踢掉了空调被,模模糊糊中恨不得起来把风扇拖出来,她翻了个身,直到一股凉风吹到身上,她皱紧的眉头这才渐渐舒展开。
许言倾睡得安稳起来了。
她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几点,屋里没灯,风是阵阵刮过来的。
她明明记得她关了窗。
许言倾忙坐了起来,旁边却突然传来阵男人的声音,“慢点。”
她吓了一跳,“聿执?”
聿执抬手,将手电筒打开,许言倾看到他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张硬纸板,想来那些风都是他扇出来的。
“是不是要去上洗手间。”男人说着就要让开身。
许言倾坐着没动,“你怎么还没走?”
“下大雨,我让江怀他们先回去了。”聿执继续扇着手里的纸板,“营业厅在哪,明天让他去充钱。”
许言倾只听到了前半句话,“那你怎么办?你要在这坐一个晚上?”
“你要是肯让我睡会的话,也行。”
窗外雨势很猛,能听到风捶打着残枝,雨劈里啪啦砸在窗户上,玻璃被摇得颤抖起来。
“聿执,你做这些,没什么用的。”
“有用,这不是让你好好睡了一觉么?”
许言倾一把将那张硬纸板拿过去,“好了,我不热了,你要睡,就睡我床上吧。”
“好。”聿执答应得干脆,起身就要上床。
许言倾穿了鞋,却要去隔壁的房间,聿执见状握住她的手,“去哪?”
“别得寸进尺,要不然我把你赶出去。”
许言倾是知道硬赶,赶不走他,才同意让他在这住一晚的,毕竟她没那么多精力同他撕扯。
她去了汪琳珊的房间睡,关上房门,却上不了锁。
两个房间的锁都不大好,没什么用。
许言倾躺到床上,听到隔壁没什么动静后,这才合眼。
聿执躺下后翻了几个身,两条手臂酸得厉害,睡不着。
等他估摸着许言倾已经睡着后,这才又从床上爬起来。
他来到隔壁的房门前,没有打开手电筒,门把被旋开后,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他往里走了几步,突然就听到砰的一声传来。
他右腿都湿了,许言倾听到声音从床上坐起来。
一束手电筒的光打来,聿执看到他踩翻了一个盆,盆里面原本是装满了水的。
许言倾原来在这防着他。
“聿执,你是在做贼吗?”
他将右腿抬起来,裤腿上挂着湿哒哒的水渍。
许言倾站了起来,拿起了靠在旁边的扫帚,“既然这样,我只能把你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