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啊?”要说不心虚,是不可能的。
赵思南把人推进了地狱里,可自己每天还过得这样滋润,她除了怕被聿执知道外,旁的都不怕。
聿执话都到嘴边了,赵思南试探着,又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来,“快说嘛。”
就算他问了,她也说了实话,可他会怎么做呢?
聿执把药给赵思南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幕的。
从他让李华明天继续去豪门会所,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起,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选择了赵思南。
“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这就是你要问我的事?”
聿执很淡地应了声。“嗯。”
赵思南神色一松,满面的高兴藏掩不住,“想吃的东西太多了,你说我昏迷的这一年间,都是怎么过来的呀?聿执,要是没有那场车祸就好了,要是我爸妈还活着,就好了。”
“我昏迷之前,是你说的不会抛下我,对不对?”
“聿执,我怕我这样子,你看不上……”
聿执看她才扬起的笑,就这么成了一汪泪水。有些事,赵思南不说,他都忘不掉的。
一年多前,当得知赵家父母要跳楼的消息后,聿执想把赵思南送过去。
只是两人还未上车,一辆面包车就冲撞了过来,赵思南推开聿执的那一下,就等于是将自己送进了鬼门关。
她没逃掉,当场被撞成重伤。
赵思南一直记得那天,她全身都好痛,躺在冰冷的地上等死。尽管聿执说要不顾一切留住她的命,可她还是怕。
隔壁中央广场的电视墙上,插播了一则新闻,她眼睁睁,看着爸妈从高楼上一跃而下。
这就算是她见到的,最后一面了。
聿执将她脸上的眼泪擦掉,“我怎么会看不上你呢。不会。”
他心里明白,他对赵思南抛不下、丢不下。
可他刚才差一点点,却为了许言倾要跟她翻脸。
区区一个许言倾,凭什么将他的心神扰得这么乱?
第二天,许言倾就去上班了,全身上下都有刮擦伤,还好没伤到骨头。
她手里没钱,以为李华那关不会好过的,没想到这男人遭了报应,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李华一条腿和一只手都打着石膏,撑着拐杖,勉强跳到了许言倾的面前。
“给你,药。”
许言倾没想到他今天这么爽快,赶紧将药拿在手里,“我没钱给你。”
李华没再凶神恶煞的,相反,看上去好像还挺惧怕她。但他得按着小爷的吩咐,不能表露得太明显。
“你再拿不到钱,我对你不客气。”
许言倾往前走了步,李华就跟看到了鬼似的往后跳,“你别过来!”
这儿都有监控,万一又被拍到,说他打她怎么办?
李华这粉碎性骨折的手脚还要不要好了?
许言倾看着男人狼狈而逃的身影,她才一天没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聿执去豪门会所的次数不多,许言倾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包厢里坐着,要么就是睡觉。
这日,聿执进了场,方妙彤一看到他转身就想跑,那心虚的样子,就差在自己脸上写着‘我有事’三个字。
江怀过去拦住了她,方妙彤后背紧贴墙壁,眼神躲闪,“小爷好。”
聿执略过她往前走,江怀把方妙彤一并带着,进了包厢,才发现里面没人。
聿执直接问她要人,“许言倾呢?”
“她……”方妙彤还没有在聿执面前撒谎的本事,“在420包厢。”
空气瞬间就被僵冻住,聿执冷了脸色,“谁让她去的?”
这活是方妙彤介绍的,因为不用陪酒不用卖笑,还有钱拿,她觉得不错。她实在是怕李华再找许言倾的麻烦,她也没想到聿执今天就来了呀。
“我……我……”
聿执已经快步出去了。
豪门会所的客人都玩得开,特别这个420包厢,之前有个变态公子在里面没少祸害人,许言倾这是多大的胆子,居然也敢去!
聿执自己都没感觉到,他脚步走得这样快,甚至将江怀甩下了一大截。
到了420的门口,他连门都敲,一掌推开了。
里面的灯光被调成了柱状,一束束,红绿交错。聿执走进去几步,包厢里打不到光的地方特别暗,但许言倾站着的地方,光影燃动。
她头发盘了起来,身上是一件旧式旗袍,高开叉。
聿执摘掉她头上的发饰,将它砸在地上。
许言倾没想到这么惨,才第一天想着要赚点外快,就被他给捉了个现行。
“在这扮鬼给谁看?”
“是小爷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沙发上的男人并未起身,一张年轻俊朗的脸过于苍白了,就连声音也很轻。
聿执将许言倾拉过来,嗓音里带着隐怒,“宗觞,你玩别人可以,我的人你也敢动?”
宗觞有些吃惊地望向许言倾,“她是你的人?”
“以后睁开眼睛好好看清楚。”
许言倾手腕上的力道在收紧,她那点小骨架都快被捏碎了。
宗觞眼睛攫住许言倾不放,“她不是这儿的小姐吗?小爷,你有一个赵思南还不够?”
这两人是一个圈子的,对彼此那点事都熟得很。聿执把许言倾放在这,不让她乱动乱跑,就是不想让她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她倒好!
“我有几个女人,还需要跟你报备?”
聿执口气不善,拉着许言倾要走。
沙发上的男人动了下,一把拽着许言倾的右手,“小爷,你把她让给我,用什么换都行。”
宗觞扣得很紧,好不容易能找到这么合适的,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走了。
“用你的命换,成不成?”
“开什么玩笑呢,我若死了,还要她干什么?”宗觞眉毛动了下,“一个小姐,很值钱吗?”
许言倾对这话,好像免疫了。
可聿执知道,这两个字有多难听。“她不是小姐。”
“不是?那她在这里做什么?”宗觞连连追问,“你就算要金屋藏娇,也不能藏在这种地儿啊。”
聿执推掉了男人的手,就好像自己藏着的一件……宝贝,被人惦记、觊觎,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不论宗觞看中了谁,都跟聿执无关,可就是许言倾不行。
她被一路拖回了包厢,许言倾心想她今晚又别想好过了。
“把你身上的玩意,脱掉!”
许言倾还没站稳呢,领口处就多了一只撕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