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水里的鱼多得不行,何絮儿嘴馋了,站在岸边指点群鱼,
“要是能拿来炖一个鱼头汤,该多好呀,你看这条鱼的脑袋多大。”
杨云霄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
“没有铁锅,怎么煮鱼汤?还是老老实实地烤着吃吧。”何絮儿又喃喃自语道。
“你想喝鱼汤呀?”杨云霄说,“我有办法,你说要哪一条鱼,我先帮你把鱼逮上来。”
“我姑姑说鱼头汤最能补脑,你给我逮一条大脑袋的上来。”何絮儿指挥杨云霄,“这条……这条鱼的头最大……”
杨云霄双手在水里一抄,手还没有合拢,那条脑袋最大的鱼,竟然自己就蹦了起来,还跳到了岸边。
“这么大的一个脑袋,就是它了。”何絮儿笑的合不拢嘴。
杨云霄却朝她一挑眉,“这条鱼那么傻,自已就蹦了上来,你确定它能补脑?不如换一条吧。”
何絮儿弯腰掬起一捧水,朝他劈头盖脸泼过去,“你这个臭小子,拐着弯说我傻,还以为我会听不出来!”
杨云霄一个猛子扎到底,游出了很远才冒出头来,他哈哈大笑说道,“别怕,多补几次,就不傻了。”
宰鱼的时候,杨云霄拿着小刀左右比划了半天,他回忆半响,“絮儿,你记不记得你表哥是怎么杀鱼的?是先去鳞?还是先开膛?”
何絮儿蹲了下来,“好像是先拿刀背敲一下它的脑袋,这样它就不会到处乱蹦,你才可以从容下刀。”
“言之有理,那么,我们就先敲晕它。”杨云霄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朝鱼脑袋砸了下去。
“呀……”何絮儿捂住了眼睛,“你这么用力,鱼脑浆都溅出来了。”
杨云霄一看,果不其然,这条倒霉催的鱼,脑袋凹了一个坑,脑浆从那里迸射出来,鱼尾巴极速摆动了几下,翘辫子了。
“这么不经得,太脆弱了。”杨云霄嘀咕了几声,拿起小刀就给鱼除鳞,然后破开鱼肚子,把肠子扯了出来。
把鱼处理好,他用一张大叶子垫住了鱼,开始找石头搭灶,最后摆了一块石头上去。
这一块石头,扁扁的,中间还凹陷进去,正好就是一个锅的模样,何絮儿乐了,“这个锅还可以烧一些开水喝。”
鱼处理好,锅子也有了,杨云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叹了一口气,“简直了,我青骡少君还有这么悲催的时候。”
悲催的青骡少君,终于把鱼汤煮出来了。
溪水旁长着一丛十分茂盛的野姜,他假装视而不见,只拔了一把野葱,洗干净扯断扔到鱼汤里算是齐活了。
就这么一锅没有盐的鱼汤,都让何絮儿感动得眼泪汪汪,
“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喝到热水热汤,真没想到,你一副......的样子,居然还会做鱼汤。”
一副什么的样子,她说得模模糊糊,估计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杨云霄。
听不清楚,却也不妨碍杨云霄得意,他把胸脯挺了一挺,“我以前那是不乐意,我要是愿意肯定能做出好吃的。”
何絮儿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满脸佩服地说道,“那么,在找到表哥之前我就全靠你了。”
——没想到,姑姑教的这一招还真的十分有用,她说,有事没事的时候要经常夸一夸男人,这样子他们就算不会的事情也要变得会了。
杨云霄一个几百岁的人了,这种小姑娘的伎俩,他怎么可能不懂?但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子粉润的嘴唇那么一张一合,他就迷迷糊糊地想着要答应人家。
——糟糕,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色迷心窍,杨云霄心中一凛,对自己的行为检讨了一下。
管他呢,反正找到伍毛毛之后,这个姑娘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至于做饭给女孩子吃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自己不是也要吃吗?
靠这个女孩子,说不定伍毛毛找来之前两个人都已经饿死了,杨云霄这么安慰自己。
过了一会儿,他又纠结了起来。
在水坑里他们俩几乎是赤裸着抱在一起,男女授受不亲,难道真的不用对人家负责任?
不过人家女孩子都没说,自己可千万别上赶着找罪受。
在杨云霄的心目中,全天下除了他的小霓霓,别的女孩子就是麻烦的代言词,自已万万没有上赶着找麻烦的道理。
吃饱喝足之后,他们又商量起晚上住哪里的问题。
杨云霄的目光朝岸上那株大榕树看去。
这株大榕树大得十分罕见,绿叶如盖,气根葳蕤连接地面,没有五六个人是合抱不过来的。
而榕树上面树枝开杈的地方有一个极大的平台,目测住两个人一点没有问题。
虬龙一般屈结的古藤,盘根错节从树上垂挂下来,跟榕树本身的气根纠缠在一起,颇有一种凌乱的美。
杨云霄拉了拉藤条,试了一下它的坚韧的程度,满意地发现它们十分结实。
他抓着藤条,倏地像一只猴子一样荡了上去。
平台果然很宽阔,而且也平坦,只要在上面搭建一个小木屋,实在堪比一些渡假胜地。
小木屋容易搭的很,树枝伸屈得十分巧妙,在平台上面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框架,只要做一个屋顶就可以住进去了。
“屋顶用什么材料才能防水呢?”何絮儿蹙起起好看的眉毛歪着头看向杨云霄。
溪边的女孩沐浴在阳光里,淡淡散发着幽幽的甜香,这种香味十分熟悉,就是昨晚空气漂浮的染情花香。
这种染情花其实十分珍贵,作为一种中品灵植,它是炼制一些诸如求子丹、补阳丹之类必须要用到的灵药。
在双成仙子的草药园,就因为缺少了这株主要的药物,伍再奇没有炼制出那两种丹药。
昨晚他们闻到的是已经化为瘴气的染情花香,所以反应特别大,而正常的花香馥郁芳冽,十分好闻,有少许的提神作用并可以持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