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妮由衷地说敬佩他们,古正冠正色道:
“你也不错的,小杨,我还没有见过女孩子像你这么能干呢。”
云妮又奇怪地问他们,“像这种又冷又热的环境,其实很容易得风湿,古师傅,你居然只得了肩周炎。”
古正冠点点头,“是啊,那两个班就有几个得了风湿,我下了班,总喝一些驱风湿的药酒,这才得以避免。”
“小杨,你今天好奇怪,身上竟然干干净净的。”走进饭堂,韦邦辉在明亮的灯光下,发现云妮身上干净得就像刚从龙源煤矿刚出发的时候。
“是吗?”云妮干笑,“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本身不容易出汗的缘故吧。”
“来,小杨,你坐下。”古正冠招呼韦邦辉,“小韦,你去买些豆浆油条,我这里有票。”
“我带饭了的。”云妮把背包打开,“我借了招待所的厨房做的饭。”
为了带饭的事情,她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傍晚的时候,她就跟招待所的服务员借炉火,很认真地做了饭,至于菜嘛,她就随便从空间拿了,拿到什么算什么。
“又是肉?”古正冠惊讶了,“你带了多少肉出门?”
“我们山里人,吃肉容易得很。”云妮又往他们饭盒里倒了一部分的肉。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想上山做猎人了。”韦邦辉拿了豆浆油条回来,“一个人忙忙碌碌一辈子,其实不就是为了一把嘴?”
“那可不好打。”云妮说,“我们大队也有不少人上山,大多是空手而归。”
“吃饭吧你。”古正冠斜睨了韦邦辉一眼,“看见肉,你就想去打猎,碗里还有米饭,你要不要去种田?”
当清晨的雾气像薄纱一缕缕的慢慢消退,整个世界都清晰了起来,云妮他们吃完了早餐,又准备踏上返程的道路。
“这后面火车皮上面都装了什么?好像比我们来的时候货还多了些。”云妮问道。
“是比来的时候多。”古正冠看了看手上的货单,“水泥、石灰粉,还有一些化肥,我们回程是下坡路比较多,所以能比来的时候多运一些。”
伴着蒸汽机的长鸣和一路“咣当咣当”的声音,早上十点左右,他们回到了龙源煤矿。
云妮看着自己拉回来的二千吨的物资,一种得意之情油然而生,
“古师傅,看看,这就是我们三个人拉回来的东西,要是没有这个大怪兽,想拉这么多东西,那要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办得到啊。”
“那是自然的了。”古正冠也感慨了一声,“想当年,这里还是窄轨铁路,铁路小,火车也小,每列只能拉三百吨左右,后来标准轨铁路,运力才大大的提升。”
“走了,古师傅。”韦邦辉疲惫地喊了一声,将近十二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让这个年轻人已经很困倦了,“你们还有力气闲聊,我觉得自己倒在床上就能睡着了。”
“拉到吧你。”古正冠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看看自己,再看看小杨,你还是个壮小伙呢。”
“我觉得小杨是个铁姑娘。”韦邦辉打了一个哈欠,“我坚决不要跟她比。”
古正冠也摸着下巴看向云妮,“我也不得不服,这一路我还没有见过你喊一声累呢。”
“而且她一个小烧,居然衣服也不怎么脏。”韦邦辉一边走,一边又打了一个哈欠,
“失策了,让她到饭堂一转悠,那些臭小子更加会嘲笑我们,说我们吃不得苦,连个小姑娘也不如。”
古正冠也挠挠头,“这个真是不科学,那些煤灰好像认识你一样,都不敢弄脏你的衣服。”
“干自己的活,让别人说去吧。”云妮讪讪一笑,“我也累的,就是不喜欢说而已,说出来那些困倦也不会不翼而飞,对吧?”
三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机务组的办公室。
一进门,他们都吓了一跳,勉强能容纳十几个人的屋子里熙熙攘攘地挤了一大群人。
云妮一看,“再奇哥,景虎哥,你们不上班,跑我们机务组干什么?”
“上什么班?”黎景虎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自己家的妹子,都被人家欺负到头上了,我们俩还有什么心情上班?”
云妮一愣,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于芳正站在人群中,她醒悟过来,眨眨眼睛,她酝酿了一下情绪,
“景虎哥,我为了不再去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特意参加了高强度的工作,这才把事情稍稍淡忘,你,你又提起……”
办公室的众人都看了过去,小少女清亮的双眸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长长的眼睫毛有如小扇子似的极速扇动,眼框也红了一圈,似乎下一秒眼泪就能夺眶而出。
伍再奇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个小锤子狠狠地锤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疼痛缓缓地向全身蔓延。
过了两秒,伍再奇才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小妮,别难过,谁欺负你,哥哥不会放过他的。”
——纵然知道她是在配合他们演戏,他也觉得自己的心承受不了。
“没,我们没欺负她……”于芳急得想哭,这一回算是踢到了铁板了,儿子呆傻了不说,还得低声下气来赔罪,“我们是诚心诚意上门求亲。”
“什么诚心诚意?”云妮又眨了眨眼睛,语气里满满都是委屈:
“我明明说了好几次拒绝,不同意,你们母子俩还在那里说,要帮我安排一个售货员的工作,还说你们这样的人家,不是我随便能高攀得上的,让我别故意拿乔。”
“后来,你儿子自己呆呆傻傻了,你还骂我小妖精,说是我干的,我明明离你们差不多两米远,最主要的是,我哪里像妖精了?”
关于这点,云妮表示耿耿于怀,我一个正统的修士,你不夸我仙气,我也不怪你没有眼力,你说我是小妖精,我就要找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于芳看了一眼自己丈夫黑如锅底的脸色,赶紧向云妮赔了一个笑脸,“我就是着急了,随口这么一说,你小姑娘大人大量,就当我在说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