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山倒,靠人人会跑,靠父母父母会老,还是靠自己好。”云妮笑眯眯地反抗他们。
伍再奇眸光幽暗,在心中叹息一声,没有再劝。
云妮接着又问:“今天上哪里玩呢?”
“去磨山寺吧?那里凉爽宜人,曲静通幽,而且是西南数得着的大寺院,不游览一番,多少会有点小遗憾。”伍再奇不无感慨地说。
“我多年没去看过了,好像也遭到红小兵的大肆破坏,也不知道能剩下多少景点,听说连菩萨都被他们抬去游街了。”梁日红接口说道。
“磨山寺是因为寺院背后有一座山形状像磨盘而得名,咱们看不到寺庙,就看看山景吧。”伍再奇一锤定音。
三湖“嘿嘿”一笑:“论山景可没有哪一处比得上飞龙山,我们还不如回飞龙山看呢。”
“天下就没有一处景致会是一样的,看看也好。”云妮倒是想看看寺庙。
磨山寺,地处西南要地宁城市的东北方向,这一天,进入寺庙的的公路上一辆上海小轿车在飞驰。
坐在驾驶座的伍再奇娴熟自然地操控着,后座的三湖脸上有点苍白:“再奇哥你要不要开慢点,别吓着小妮。”
副驾座上的云妮回过头,笑吟吟地说:“是别吓着你吧,三湖哥?我倒不介意再开快一点,它难道能比小九还快不成?”
伍再奇遗憾地说:“这车不行,最快也就这样了。”
后座的梁日红翻了个白眼:“这车还不行?现下最快的车也不就是这速度了?你还想再快?小九是谁?还能跑得比车快?”
伍再奇微微一笑,没有搭他的话,前世他车开得不错,可是买得起好车的时候己经年纪不小了,那时候却已经没有了开快车的激情。
车子在一个转角处速度慢了下来,伍再奇问:“梁总,我记得小时候来过一次,好像就是从这转进去的。”
“对,进去约二百米。”
进寺的小路宁静而曲折,两旁高耸的树木似乎在诉说着这一条路古老的历史,伍再奇抿了抿薄唇:
“我小时候来的时候,这里人流如炽,香火旺盛,很是热闹。”
“现在谁还敢来烧香?这个可是被破除的四旧,至于看风景,饭都吃不饱,谁又有这闲心?”
梁日红话没说完,前方变化徒起。
一块暗红色的大板砖,从左前方呈孤形朝他们的车子抛了过来,伍再奇眼神一暗,脚底轻踩油门,车子迅急地往前猛窜了几十米,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然后停了下来。
车子刚停好,车顶上方突然间传来了一声狂笑:“哈哈哈……梁日红,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是周荣斌。”云妮听到说话声己经知道是谁,她也没回头,神情不变,淡然地说了一句。
梁日红出离愤怒,一张脸气得通红:“这狗贼阴魂不散,哪哪都有他。”
四人打开下了车,抬头一看,站在树杈上,双手攀扶着树枝的可不正是周荣斌,伍再奇停车的位置正巧就是他的脚下,树下还站着一个小青年。
这时周荣斌得意地仰天大笑,笑了两声,他扶着树枝的手一松,一跃而下,嘴里还大喊:“看我砸烂你的车,让你还嘚瑟……”
云妮嘴角一翘,脸上似笑非笑,眼中分明闪过一丝捉狭,然后周荣斌华丽丽的摔倒在车子旁边的马路上,不仅以双臀着地式落下,落地时又正巧坐在一块碗口大的尖石头上。
“啊哈哈哈……”梁日红捧腹大笑:“看你还想砸了我的车,报应来了吧?师父常说的,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嘶,嘶……”树底下的小青年正想扶起周荣斌,他自己跳了起来,还用手在屁股上不停地揉搓:
“梁日红,你胆子现在肥了不少,敢暗算我了,要不是我膝眼穴一麻,怎么可能失去平衡?”
“你真是可笑,明明自己摔的,还赖我,你从小就是这种性子,哼哼,要是有这能力我就明算你了,用得着暗算?”梁日红双手环胸冷笑看着周荣斌。
周荣斌心下暗暗寻思了一下,觉得梁日红确实没有这等功力,他抬眼环视了一圈,眼前除了梁日红,就只有两男一女,女孩容色清丽,体态轻盈,一副弱质纤纤的模样,自然不会是她。
难道是这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孩子?周荣斌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三湖和伍再奇。
“看什么?”伍再奇剑眉一扬:“就算是我干的,你又能怎么地?”
他自从吃了雪灵果,练习了云妮教的内功心法,眼神锐利了不少,自然看到了云妮的迅疾如风的小动作。
“同志,你是谁?这是我和梁日红的私人恩怨,你还是别搅和进来为好。”周荣斌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一双眼睛阴恻恻地望着伍再奇。
伍再奇漠然地望着他:“现在我告诉你,梁日红是我要罩着的人,你如果还想再找他麻烦的话,你先思忖思忖,你的脑袋有没有这棵树硬。”
说完话,伍再奇帅气的来了一个翻身侧踢,在场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株碗口大的树应声而断。
“啪啪啪啪……”一旁的梁日红拍起手来:“帅,真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周荣斌惊疑不定地望着那株从中间断下的树,这时从寺院方向忽刺刺地跑来一群头戴绿军帽,胳膊上戴着红袖套的红小兵,领头的一个胖乎乎的小青年大声喊道:
“周队长,你没事吧,他们是什么人?”
周荣斌被一群红小兵围了起来,他摆摆手:“我没事,里面的事情都办好了?”
“烧了不少牌匾,还有两个菩萨也砸烂了,只是那些秃驴硬是不肯交出那件千佛袈裟,怎么办?”胖子一脸的兴奋,满脸痘痘泛着油光,他摘下头上的军帽,拿在手上给自己扇风。
“把我们带来的大字报贴完。”周荣斌下令:
“通知庙里的主持,不准他们再搞迷信活动,和尚不能叫法号,他们的百衲衣和袈裟都不给穿,不准再吃斋和拜佛,我们要彻底破除封建四旧,还有,让他们自己动手搞生产,不准他们再去化缘,他们庙里有的是田地,自己种地去。”
“早就该这样了,自己有手有脚不干活,尽干些迷信活动骗钱。”一旁的红小兵尽皆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