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昐冒雪从宫里回来,就去了杨氏屋里。
杨氏正怀着孩子呢,已经七个月了,扶着肚子来接。
弘昐摆手“坐着吧。不用你伺候。”
杨氏应了是,但还是瞧着奴才们。
等弘昐换好了衣裳瞧她,果然她已经捧上茶了。
弘昐就笑“辛苦命。”
杨氏腼腆一笑坐下来“没有,端茶能累着吗”
“今儿感觉好不好孩子老实不老实”弘昐感觉自己手暖和了,就去摸摸她的肚子。
“好着呢,孩子乖的很。”杨氏也摸。
这一胎,八成是个闺女,主子爷也是知道的。
不过她自己一点都不嫌弃,生闺女也好,生一个就好。
“自己看着点,别什么都不说。不舒服了就叫太医来瞧瞧。”弘昐拉着她的手。
杨氏之前受苦,他就很是在意。
幸好,新福晋进府,是个好的。不欺负人。
“真的没事,爷不必担心了,这时候了,爷又冒雪回来的。吃点热乎的吧。”杨氏就叫人来商议着上晚膳。
弘昐是打宫里出来的,他们几个皇子如今都办差了,这正是赶上了北边雪灾,忙的紧。
皇子们也是成日里要么户部要么宫里的忙活,回来就迟了。
“嗯,吃点热乎的。到不急着吃,困了是真的。”弘昐揉着眉心,半夜就起来了。
“吃了再睡,明儿还这样么”杨氏心疼的问。
“明儿啊明儿直接去户部吧,不行了,我算是扛不住了。”弘昐哈欠了一下。
杨氏就叫人给他揉揉肩膀,等膳食上桌,弘昐还是吃了不少的。
正院里,嫡福晋听着主子爷又去了杨氏屋里,只是叹口气。
罢了,杨氏是主子爷宠着的人,她能怎么样呢。
“这些时候主子爷忙碌,你们盯着些,杨氏月份大了,别出事了。”先前那位福晋做了些什么,明着不知道,暗着也知道不少。
她是绝不会重蹈覆辙的。
何况她本也就不是那么狠毒的人。
弘昐这一忙,就忙到了年底。
杨氏也是绝了,这一胎扛到了正月十五过完了,十六夜里发动了。
弘昐失笑不已,这要是早,他还真是不能为一个格格赶回来的。
杨氏生的不算艰难,不过半日,府里的大格格就出生了。
格格生产,宫里自然没什么表示。
不过弘昐还是很高兴的,他倒是没像弘晖一样,喜欢闺女。
但是杨氏是他心里的人,自然生个闺女也是好的。
何况,府里也不是没有儿子,另一个格格生了儿子的。
杨氏一时起不来,她虽然生的不算艰难,但是也是吃力的。
弘昐进了产房就拉住她的手“你立功了。”
杨氏不好意思的很“产房里污秽,爷怎么进来了。”
“爷如今还是个光头,没法给你请封,你好好的,等爷有了爵位,就给你请封侧福晋。这是你也定然以舒穆禄氏为戒,不能有坏心。”弘昐道。
“是奴才领训,多谢主子爷。”杨氏呆呆的。
“好了,没训诫你,哪有刚生了孩子就训诫你的你好好养着,这里暖和,就在这里养一个月。等你出了月子,就春暖花开了。”弘昐笑着道。
杨氏点点头,想着也是好。
杨氏一日一日好起来,孩子也很健康。
这一转眼,就是大格格周岁的时候了。
福晋给操持了一回,晚间回去,就觉得肚子不舒服,紧赶着慢赶着叫太医,却已经见了红。
福晋小产了。
弘昐来的时候,她哭的气噎声堵的。
弘昐瞧着也糟心,叹气哄。
福晋进府这都几年了,好容易有了,还掉了,能不难受么。
弘昐是宠杨氏的,不过对于这位博尔津氏,他也不反感。
福晋这回受罪,又是因此操办小格格的生辰。
弘昐有愧,所以福晋坐小月子的时候,就时时陪伴着。
杨氏自己也有愧,更是不敢计较。
等福晋好了,弘昐留宿的时间也多了,总归是要嫡出子嗣的。
就算不说什么嫡出,福晋是个好的,也不该叫她没有子嗣。
只是福晋子嗣是真的艰难。
等到杨氏都把二阿哥生出来也一岁了,福晋总算有了动静。
又是差点小产,好容易这回是保住了。
弘昐简直小心翼翼对她,生怕她不如意了。
好在,博尔津氏不是骄纵的人。
养到了去六个月上,胎像就稳固了下来。
终于是到了生产,又是差点叫人心焦死,一天一夜也生不出。
弘昐都开始考虑,这是保大人吧
毕竟大人要紧些。
好在博尔津氏争气,最后还是顺利生了,母子平安,就是消耗不小,得好好养几年了。
三阿哥倒是活蹦乱跳的挺好的。
博尔津氏生了儿子,自己也安心多了,就算是日后主子爷来的少,她也站住了。
弘昐有了爵位之后,就给杨氏请封了侧福晋。
杨氏也算争气,做了侧福晋的第二年,又生了一个小阿哥。
弘昐如今的子嗣不算太多,但是也有六个了。
纳喇氏生的大阿哥,杨氏生的二阿哥,福晋生的三阿哥,刘佳氏生的四阿哥,杨氏生的五阿哥。
还有杨氏生的大格格。
杨氏做了侧福晋之后,对福晋也恭敬。
其实古代这些个做妾室的女人们,也未见得就都不懂事。更不见得,都要为了争宠就残害子嗣与伤害人的性命。
很多不过是争一时长短,但是永远明白一个道理,嫡妻就是嫡妻。
你就算是赢了,也不可能取代她们的地位。
所以,杨氏也跟其他妾室一样,偶尔也使个小性子。
无非是希望弘昐对她更好一点。
这种无伤大雅的争宠,弘昐心知肚明,也不干涉。
只是也敲打,不管是福晋,还是杨氏,以及任何人,争宠可以,别作恶。
只是,不作恶有时候也有孩子留不住。
福晋生了三阿哥第四年头上,又生了一个小阿哥。
还没出月子呢,就没有了。
这孩子本不足月,其实不奇怪,可整个府上,谁的孩子都没死,就她的没了。
她是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弘昐叹气,也不能因此就厌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