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惶恐不安,只怕是这回皇上要大怒了。
更不敢耽误,一心办事。
内务府与后宫中的太监们是人人自危。当然了,他们怕的也不是这件事,这件事上其实正经没牵扯几个人。
至于当日救火不利的几个太监早就被拿下了。
天牢中,戴荣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他与几个儿子被分开关着。
到了此时,前院伺候的小厮奴仆没有一个不招供的,问什么答什么,只有不知道的,绝没有不说的。
四爷甚至不需要戴荣父子的供词。
不过三日,就已经下了圣旨。
戴荣父子密谋谋反,皇后劝阻无力,愤而自尽。巴雅达氏灭九族,戴荣父子皆处以极刑。孙辈与本家女眷绞杀。旁枝年满十五未出阁之女充官妓,永不可赎身。旁枝其他女眷充官奴,永不可脱籍。旁枝年满十岁之男丁斩首。十岁以下男丁流放宁古塔。
至于家奴多数都发卖,但是伺候过戴荣父子的就都逃不出命来了。
王二因为高密有功,判了流放,但是能不能撑得住,那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这才过了年,就出了天大的事。
四爷甚至不管不顾说皇后是自杀。
虽然也依旧大办皇后的身后事,可自杀就是罪人。
只怕是,皇后只能进妃陵,而不能与皇上合葬了。
戴荣父子是背上了谋反的罪名,不管有多少疑点,可这件事里,他满门都要死,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些旁枝女眷而已。
这是显示皇上多么震怒,李光地都在这个节骨眼上辞官了。
谁敢问谁敢劝
何况,与戴荣过从甚密的,都被四爷拿下了。
罢官的罢官,关着等死的等死,朝中一时风声鹤唳,谁不怕死
上朝的时候,四爷脸色铁青。说完了国事,四爷倒是主动说起这件事了“相信列位对皇室这件丑事也有耳闻。”
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话。
“朕无德,竟有这样一家岳家。”四爷哼了一声。
众人依旧不敢说话。
“皇后因无法苟同戴荣父子,又不能劝阻,愤而自尽。后妃自戕是大罪。不过朕念及五阿哥,念及她也是无奈。便不追究了。仍旧以皇后之礼办完身后事。但是戴荣一家,朕决不轻饶”
“皇上英明。戴荣父子食君之禄,竟敢生出如此狼子野心,实在该死”众人忙道。
“戴荣原本不过是地方官员。倒也有些本事朕原先也看好他,是个有能力的。可惜,先帝爷选了他的女儿给了朕做继室,他倒是抖起来了。”
四爷冷声“巴雅达氏善妒,对上不敬,对下毒辣。然朕念及她生育了五阿哥,始终忍耐包含。可巴雅达氏一家不知悔改,不知感恩竟生出了要谋逆的心是朕的纵容,是因有了五阿哥叫他们养大的狼子野心”
四爷一脸愤怒。
众人忙都跪下,心跳的挺快。皇上这是就差直说皇后不配做皇后了啊。
“皇兄臣弟有话”九爷跪行几步。
“说。”四爷道。
“皇兄恕罪,臣弟本不该说,可皇后德行如此实在是不配臣弟求皇上废黜她皇后之位”
四爷不说话,很快,其他人也都明白了。
忙跟着道“求皇上废黜皇后之位”
“巴雅达氏德行有亏,不配为后”
“罢了。”四爷叹气摆手“人都去了,朕就留着她的尊位吧。”
“只是,百年之后,朕也不想见她了。尔等日后也不必提起。都是为了五阿哥,朕虽然恨巴雅达氏,但是五阿哥是朕的骨血。”四爷道。
“皇上英明,父子天性,五阿哥知道皇上的心思,也该感念。”隆科多道。
“哎,谁家无子也就是戴荣这样的畜生才会这么狠绝。”
四爷摆手“散朝吧。”
众人终于是提心吊胆散了朝,都松口气。
就怕皇上又拿下谁。
说戴荣谋反其实没人信,可是不管他做了什么,加上皇后先前的事,又加上忽然就薨逝了。谁知道怎么回事。
皇后那丑事是瞒不住的,戴荣过后丝毫不知收敛,还敢到处活动。
连累的亲家李光地都辞官了。
如今总算是把自己作死了。
瞧瞧今儿皇上说的话,皇后对上不敬,那是不孝,对下毒辣,那是不慈,善妒,都是七出之条。
皇上这是明说呢,皇后十分不堪,看在五阿哥的面子上,给她个尊位。
这些话很快就传开了,跪在皇后灵柩前的五阿哥听了就厥过去了。
他这几日都没回神,先是额娘忽然就没了,再是外祖家下狱。接着就是圣旨下,灭九族。
又加上今儿皇阿玛这一番话,他哪里还受得住。
也是确实可怜。可就算是他再可怜,四爷也没法再留戴荣一家了。
雅利奇听说五阿哥晕了,忙叫人伺候他进里头躺着叫太医赶紧来看。
太医请脉之后道“回娘娘的话,是一时惊惧,加上连日来没好好歇息的缘故。”
“索性叫他睡一觉吧。”雅利奇叹气“你们好好伺候你们主子。”
奶娘们惶恐的答应着。
“你们也别多想坏了事,外头的事是外头,五阿哥还是皇子。不管他为什么出了纰漏,本宫也只拿你们说事。不管外头没了多少人,五阿哥依旧是尊贵的皇子,记住了”雅利奇道。
奶娘和太监忙应和着。
出来外头,弘晖站着“珍额娘,五弟如何”
“吓得。今儿你皇阿玛那些话他知道了。”雅利奇也没瞒着。
弘晖一愣,珍额娘也太直接了。
“你也别这里耗着时间了,磕过头就去预备,没几日就是你的大婚了。这是大事。”雅利奇道。
“是,多谢珍额娘费心,那儿臣就回去了。”弘晖本想见一见五阿哥的。
“去吧,五阿哥这里有我呢。”雅利奇摆摆手。
弘晖再度谢过,告退出去了。
“我便是再聪慧,也想不出毒杀亲女的事来可恨那天杀的戴荣,害惨了五阿哥。”雅利奇道。
“自有那畜生的好下场,主子莫要为他气坏了身子。”喻忠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