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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古月翻身坐起,手指连弹,一时间房间里的烛火均被点燃。

一身黑衣的贼人裹得很严实,全身上下都看不到一丝皮肤,甚至脸上不仅有面罩,而且用了薄纱将眼睛遮挡,如此伪装倒是让古月眼前一亮,比那些“带个眼罩”就必须所有人都当真眼瞎的敬业太多了!

只是那姣好的身材反倒被过于掩饰的包裹勾勒无遗,此时古月也能确定是个妹子错不了了,至少这个年代不会有人妖吧?

可这女贼并未有丝毫被古月的察觉弄到惊慌失措,因为她立刻变出两把匕首握在手中,身体轻俯,作势便要一跃冲到古月近身。

但是一种来自本能地危机直觉,让她放弃了前跳的动作,反倒是向后跃去直至贴墙。

“厉害啊,我都还没真的出招你就预感到了?”

古月一边说着才将一枚丹火弹在自己面前蓄积,不得不说他的操控已经炉火纯青,只见这枚丹火弹突兀地出现后便直接大过了桌面,但没有多停留哪怕一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放心啦,我是想吓吓你,就算刚刚你真冲过来了,我也会控制好这丹火弹的大小,只是逼退你并不打算真的烧到你身上,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明明我甚至都没有做出手部动作,你到是如何预判的?!聊聊呗,难得你连续两晚都对我这如此上心,我这个做地主的不得好好招待一番么?”

没有任何言语回应,女贼这一次都没有让古月看到鱼跃的准备便已经窜到半空,两把匕首直插古月脑门。

可古月并没惊慌,左手翠绿右手赤红,两枚蓄势已久的丹火又一次凭空出现在了古月面前,而这两枚丹火不仅朝着女贼前进,而且两者只见的距离越来越短。

这一次迫近的危险都不必预判,女贼能感受到自己隔着衣服都险些要被灼痛,而一旦这两颗不明所以的火球同时撞到自己,下场只有一个尸骨无存。

不再有任何依恋,女贼在半空中腰肢一扭,硬生生将鱼跃改成了向上冲去,随即手中的匕首带着丝线插在屋顶,一个借力之后女贼便要重新回到屋顶的空洞。

“唔~”

一声闷哼从女贼的口中传出,此时此刻那两枚丹火弹早已不见踪影,可女贼被丝线牵连的左手却怎么也使不上一丝力气去将自己拉动。

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疼出来一声闷哼,从刚刚自己的脑袋里突然炸开了一般之后,全身麻痹就没有丝毫减退的趋势。

女贼的眼中透出不可思议,隔着薄纱也让古月瞧了个明白,只见她从怀里吃力地掏出一个类似项链的东西,还特地往自己的额前靠了靠。

可惜,依旧没起到任何效果,无力地垂下手笔,任那项链脱手离去。

“女王大人辛苦了!”

“小意思,这丫头你别交出去了,咱们一起好好玩玩!”

“玩?!喂喂,您不是解锁了什么不好的方向吧?”

“想什么呢?就是做点有趣的小实验而已!”

“有趣?小实验?这不是临床医学而是人体实验了吧?!是不是太不人道了点?”

“别废话了!这人你都还没抓住呢!”

“好吧,好吧,不过咱们可得说好,太出格的我是不会去做的!”

“嘿嘿,到时候再说,先干正事……”

古月不清楚系统的打算,眼前的女贼除了身材不错以外也就只有那份超越常人的灵敏被展现无遗,可这些和系统有任何关联么?

“难怪你来我这有恃无恐,原来是带着精神防御的护符啊?可惜,你的消息有些闭塞,就算这护符比楚国市面上大多数都更高级,也未必超过三品四品的炼药师自身精神强度吧?莫不是你认为现在的我还比不上一个只会炼药的四品炼药师么?哎呀,不经意间居然被人小看了,这倒是很奇怪的体验,明明前不久我还力抗了一个以暗杀见长的天阶高手呢!”

“他是怎么死的!”

女贼的声音清澈空灵,似乎冰冷却没有带着寒意,只是这话力的情绪让古月联想到她和那名天阶高手之间定然有所关联。

“说实话,具体怎么死的我也没看到,虽说我当时在力抗他,可他就一直待在暗处,用木枪穿死了我几十个护卫,最后如果不是唐问天赶到,恐怕死的是我,他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对唐问天突然出现的难以置信。”

也没什么好隐瞒,古月索性把自己和那天阶高手的所有交集都倒了出来,既然是自己想要聊聊,那起码的诚意得有不是?

“你那天从未亲眼见到过他?”

“也不是,唐问天杀完人之后直接扔在那没动,之后有一位我的天阶朋友赶到,才将尸体放到了我面前,不过那时我正为死去的一众护卫痛心疾首,也就没有特地去研究那具尸体,不过却是记得那人也和你一样裹得掩饰一身黑,只是没有在眼部也弄上薄纱,不然这个装束应该很能提起我的兴致。”

“原来是这样……知道后来尸体去哪了么?”

“我自己人的尸体都是我这边安葬的,而那些天阶高手的尸体都被宫里的虚公公带走了,应该是要上些手段来探查这些天阶高手到底是谁。”

古月知无不言的态度却是让女贼有所惊异,不过她自然知道眼前之人一向出人意表,也就并未太过奇怪,毕竟自己眼下受制于人。

“我来此就是想听你亲口说说当日的情景,没想到最后是这样听到的,不过你没有直接说是自己将他杀死的,应该也是事实了。”

“天地良心,如果那人和你一样站在了离我这么近的距离,我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更别说他似乎十分警惕我的手段,从头到尾都没给我任何一个锁定他的机会,作为生死之敌,我其实很认可他的谨慎,毕竟真正的杀手绝不会轻易将自己暴露在视线里,即使是自己的目标,即使是将死之人。”

“这倒是奇了,你似乎对杀手并不痛恨?反倒有些敬佩的意味?”

“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心就是江湖,谁也无法退出……在这个随时可能爆发动乱的时代里,杀手本身也就是一种职业罢了,如果不是有着内情,谁不想平平安安简单度日呢?刀口舔血真的很有趣么?当然,不排除有些杀手到了一定程度内心早就变态,什么分尸啊,嗜血啊,甚至吃人肉都甘之如饴,但这并不是行业标准,不能以偏概全。”

“听着还真头头是道,我怎么觉得你在刻意讨好?是想从我这知道点什么么?也不怕告诉你,我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和那些惦记你丹药的人并不是一起的。”

“但外面那些和你是一伙的对吧?有了昨夜的踩点,今晚你直接拉上了一票人帮你打掩护,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自然也不会在意楼顶那藤曼会不会阻碍你了。”

薄纱下的目光有所犹疑,女贼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比自己设想的更加可怕,尤其是那种不自觉就会被掌控人心的感觉让她不寒而栗。

“你不是很体恤手下么?就这么放任他们在外面厮杀也不去管管真的好么?还有你身边那些女人,个个天姿国色,万一伤到了岂不可惜?”

“你说的也是,不过外面有唐少将军督阵,天阶以下问题应该不大,再说了,这里是楚国都城啊,真的有人大张旗鼓地攻打我这楚国皇室麾下的炼药学院,不会惊动军队么?”

“可这都好一会了,为何没有一个人来呢?你可是代表楚国最高水平的炼药技术,为何就没有献殷勤的家族跑来为你撑门面?”

古月越发觉得有趣,眼前的女贼似乎对自己身陷囹圄毫不介怀,而且还知道一些古月没有掌握的情报。

“有意思,那你说说看,为何没人来呢?”

“你让我说就说么?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个简单,咱们是在聊天嘛,刚刚我说了你感兴趣的话题,而且是毫无保留甚至都没有提出交换,难道你不该有所回报么?”

“笑话,我是个杀手,你自己嘴巴不把门,这时再想情报交换,不觉得晚了么?”

“说的也是,那咱们来日方长,外面是该安静下了!”

说罢,古月轻轻挥手,女贼链接屋顶匕首的丝线便被一道热浪斩断,随即古月直接在女贼的脸旁玩起了“丹火溜溜球”。

“你!”

似乎想要逃避,但是女贼却是力有不逮,而且着丹火一来一回甚至都快擦到自己的耳边,轻易移动恐怕反倒会撞上去。

“别担心,以我的掌控力这都不是事,如果不是怕把你的脸烫伤了,我完全可以直接烧掉你那面纱,不过嘛,听你的声音还蛮悦耳的,这身段也好的没话说,搞不好还真是个绝色美女,付之一炬岂不可惜?”

“无赖!”

古月无法确认这份怒意是真情流露还是刻意为之,曾经听人说过女杀手全身上下都可以是武器,既然如此,又怎会介意自己调笑两句?但这话对于眼前之人是否适用就不得而知了。

“来人啊!”

古月特地用精神力催动的声音穿得很远,而且十分清晰。

不一会儿便有护卫赶来,“大人?!这是?!”

“没什么,就是个小偷小摸,已经被我制服,也不必给她捆绑啥的,不过你去告诉外面的弟兄们,大声呼喊,就说我房里的这女贼已经被制服,如果不想她脸被丹火烧,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耽误我休息。”

“是!”

没多久这名士兵就把古月的原话传达给了唐沐霖。

“哈哈!还真有小姑月的风格,‘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错,通俗易懂又言简意赅!”

慕容荻立刻做出了点评,恐怕在场诸人也就只有她有这个闲心思了。

“那我们就这么说?”唐沐霖觉得这有点儿戏,可毕竟是古月传达的指令,而这里本就是古月的地盘。

“少将军,不妨先试试吧,古大人一向胸有成竹的!”

方护卫长对古月的崇拜早就到了盲目的地步,自然不会有所疑虑。

“对面的人听好了!你们派去潜入古大人房间的女贼已经被制服!如果不想她的脸被丹火烧,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耽误古大人休息!”

用上了自己的真气,唐沐霖喊出了这辈子最不符合自己人设的一句哈,而这句话直接传到了所有人耳中。

一时间各处的护卫也开始重复,甚至把唐沐霖的抑扬顿挫都刻意保留了。

不远处一房屋的阴影里,一直用强弓将唐沐霖和方护卫长玩弄于股掌的人正潜伏此处,这时两个黑衣人突兀地闪出,半跪在这人面前,“没有任何求救信号,但确实已经突入许久,恐怕是真的被制服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撤!”

“撤?!”

“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可她怎么办?!”

“你可以现在就去救,不过别带上我。”

话音刚落,这位弓手便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另一处阴影之中。

“那我们?”

“撤!”

两名男子别无他法,只能做出了这个决定。

古月的喊话立竿见影,似乎所有来犯之敌都停止了动作,而唐沐霖反复确认了刚刚那弓手的气息丝毫没有遗留,才宣布战斗状态解除,但巡逻还得继续。

这时又有人来报,“前面几所民房里发现了不少外围的弟兄,还有唐家军的兄弟们,他们都被反手捆绑并且堵住了嘴巴,好在没人出现伤亡。”

“他们是为何被俘?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做出警报?”

“是的,这事十分匪夷所思,听他们说都是突然背后被人偷袭打晕,醒来时便在那些民房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了。”

这个信息更加重了唐沐霖的怀疑,刚刚慕容荻提到的那些疑虑越发清晰……

不过他没有继续去考虑这个问题,而且没想要立刻向古月汇报。

一行人到了古月房间后,看到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却偏偏多了那么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刺客,方护卫长立时跪在了古月面前,“大人!又是卑职的错,屋顶虽然按照少将军的指示设立了哨岗,但两位弟兄都被人打晕了,恐怕就是这刺客干的,好在您没事……”

“别想太多,外面那么热闹,你们几个没事就好,我这无所谓的,除非是天阶又来玩,不然都问题不大,过些时日我应该也能和天阶初期的玩玩了。”

古月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像是在随口陈述事实,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在里面,可所有人都不得不把这当成最大的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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