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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不管圣殿与深渊,真爱只有一次

傅染不记得她是答应还是拒绝了,她醒的比明成佑早,耳朵边清净得很。

入目的是明成佑的脸,精致无暇,光滑得几乎不见毛孔。

昨晚没看仔细,这会才发现他穿的是件睡袍,敞开的领口,颈窝处肌肤随之显露在外头。一条手臂蛮横拦在她腰间,傅染盯着他不住起伏的胸膛发怔。

明成佑睡得很沉,这也是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他难得不失眠,睁眼看到傅染近在咫尺的脸,他把下巴枕在傅染头顶轻摩挲,心里说不出的惬意,“醒了。”

傅染举起手臂转个身,眼睛望出窗外,满世界的苍白。

明成佑下巴在她颈窝内反复辗转,傅染伸手拍向他前额,“别动。”

某地方有所反应别告诉她他自己不知道。

傅染夹紧双腿不敢有所动作。

护士进来时看到床上躺着的二人,楞地定在原地,明成佑扭过头,眉宇间暗藏不悦,“进来不知道敲门?”

“对,对不起,我忘记了。”

护士习惯了穿梭在普通病房内,那里哪有这套规矩。

傅染被踩到尾巴似地用手肘在他腹部一个劲猛击,“下去,下去。”

“往哪里下手呢,”明成佑去抓她的手,“断了知不知道?”

两人缩在一个被窝内,护士只看到被面不住起伏又被压回去,她驻足不前,为难地想开口又怕打扰明成佑这份闲情雅致而被轰,傅染涨红小脸又想拿枕头抽他。

明成佑掀开被子下床,护士轻咳几声,拿出点滴瓶走到傅染床前,“今天还是三瓶,跟昨天一样,消炎。”

明成佑眼见护士要开始的架势,他单腿压住被角,身子倾过去手掌捂住傅染的眼睛,“跟个小孩子似的,乖,蚊子咬一下那样不疼的。”

“扑哧——”护士忍俊不禁。

傅染伸手去掰明成佑,还真把她当三岁小孩子糊弄,护士拉过她的手背,动作娴熟插针,明成佑松开手起身,“睡得我腰酸背疼,这床还是没有家里的舒服。”

傅染把手放在胸前,今天换了只手扎针,护士走出病房,明成佑洗漱后也换好衣服,“还想吃粥吗?”

胃口好了不少,傅染摇头。

明成佑拿起病房内的电话拨出去,不消一会就有餐车推进来,是医院食堂内的早餐,丰富且有营养。

傅染饥肠辘辘,撑起身才想到件事,她望向明成佑忙前忙后的身影,傅染鼻翼间有他洗漱后的清香,闻着令人神清气爽,她身子靠回去,“你吃吧,我不吃。”

“方才不还说饿吗?”明成佑把早餐分别摆上桌。

傅染抿紧唇,半晌方开口,“我还没刷牙。”

明成佑恍然大悟,“洗手间有漱口水,我给你拿过来。”

“不用,”傅染起身要去掀被子,“你帮我把点滴瓶举着,我自己过去。”

她话语刚落就看到明成佑已走向洗手间,出来时手里拿着漱口水和两个杯子。

傅染伸手去接,明成佑把漱口水递给她,傅染简单漱过嘴,明成佑手里的空杯子挨到她唇边,傅染犹豫地抬头望了眼明成佑,她乖乖把漱口水吐出去,又就着明成佑另一只杯子内的温水漱口。

明成佑去洗手间回来,看到傅染筷子夹起个小笼包正要往嘴里塞,他大步上前,手里的毛巾照她小脸抹去,傅染夹紧小笼包,“做什么呀?”

“脏死,不洗脸吃东西。”

傅染闭着眼睛,任他细致而认真的给她擦脸,明成佑取过傅染手里的筷子,热毛巾给她将手指一根根擦拭干净,“另一只手。”

傅染难得地听话,她把插着点滴的手伸过去。

明成佑避开手背,垂着脑袋,眉目疏朗,依旧是精致的五官出类拔萃的特质,傅染抿紧的唇角不由自主浅勾起,心里某处积累二十几年的坚硬,正在逐渐软下。

“傻笑什么?”明成佑唇瓣噙笑,把筷子递到傅染手里。

“你才傻。”傅染不去看他,自顾开始用餐。

挂完三瓶水最起码午后,傅染百无聊赖倚着床头,看到明成佑忙碌收拾的身影她忍着笑,昨晚她说过让他自个动手,他倒真的不再假手他人。

“你去公司吧,挂完水我自己回去。”

明成佑正用毛巾擦手,“今天公司没什么事,也不知道宋伯待会让不让你出院。”

傅染举起手,“说什么我也要回去,不想再呆在这。”

临近查房时间,宋医生进来一趟,像模像样站在傅染床前观察会,他点点头,“嗯,挂完水可以出院了。”

傅染并不吃惊,自己的伤自己清楚,哪里需要小题大做。

午饭省得麻烦,再加上医院伙食不错,傅染坚持不肯去外面吃。挂完点滴她在洗手间换好衣服,也没什么好收拾带走的,明成佑牵着她的手走出医院,“你在这等我,我把车开过来。”

明成佑把傅染送回家,“我就不进去了,你这伤肯定是瞒不住的,车钥匙放我这,我待会让人把你的车开过来。”

“好。”

傅染在玄关处换鞋走进客厅,家里只有陈妈和范娴在,傅染穿着件羽绒服,手臂藏在里头倒看不出受伤的样子。范娴见她回来招招手,“小染,看看我托人买的苏绣,这针法真是一绝。”

傅染小步走去,范娴起身抓住她的手臂,好巧不巧正好是傅染的患处。

她痛呼出声。

“怎么了?”范娴紧张地松手,“你手臂怎么了?”

“噢,路滑,不小心摔了跤。”傅染把手垂至身侧,范娴见她精神不佳,“昨天不是去尤家拜年吗?怎么想到住朋友那了?”

傅染好不容易忘却的那席话再度涌至心头,范娴凑到她跟前,眼里的关切和担虑令傅染越发的难受,她伸手抱住范娴,“妈,有件事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事?”范娴伸手在她背后轻拍。

傅染下巴枕着范娴肩头,话在喉咙口反复辗转,她憋在心里如今总算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傅染将去尤家后,尤招福同她说的话一一告诉给范娴。

范娴握着傅染的手臂退开身,她眼里同样是难以置信,“当年的事,是明云峰指使的?”

“他们说是。”

范娴冷下脸,摊开在茶几上的是苏绣中有名的双面绣,她目光扫过傅染望向远处,“但明云峰临死前,确实告诉过你他当日只是偶然撞见。”

傅染细想片刻,毫不犹豫点头。

范娴并未再细问,也没有说一句关于这件事的话,她拍拍傅染肩膀,“尤招福的话十句话有九句话失去准头,你要介意的话不把自己给呕死啊,听妈的,再说有意无意还能改变什么呢?用不着再用这些事来给自己添堵。”

她轻言轻语的一句话,却令傅染沉重的心情豁然开朗,她本就不是钻牛角尖的个性,想开之后也觉得不算什么,“嗯,妈说的是。”

“饭吃过了吗?”

“吃了。”

范娴小心翼翼抬起傅染的手臂,“看过医生没?有没有事,这大过年的作孽呦。”

“妈没事,皮外伤而已。”傅染拿起茶几上的苏绣作品,“真好看,不愧是苏州出来的东西。”

“这是双面屏风,待会拿上去摆在你房间。”范娴望了眼时间,尚早,“去休息会吧。”

傅染点头应允,范娴望着女儿起身走向楼梯的身影,待傅染上了楼,她靠进沙发内,又把傅染所说的话前前后后细想一遍,理了个清楚。

傅染肯定不懂尤招福那样说的理由,但范娴心思敏感再加上处事向来小心,她隐约觉察出不对劲。

按响尤家的门铃,沈素芬打开门,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范娴。

她呆楞半晌才想到给范娴准备拖鞋,“快进来快进来。”

范娴走进客厅,一应的精装修,真可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沈素芬将她带至沙发跟前,“快请坐。”

“蕊蕊没在家?”

“对,她跟朋友出去了,压根待不住家。”沈素芬张罗着要泡茶,尤招福又出去打麻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成天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

“你别忙了,也坐着吧。”范娴指指对面的沙发,沈素芬望了眼范娴的穿衣打扮,她略有拘谨地搓着上衣衣角,这架势,倒显得范娴反客为主了。

“昨天小染从你们家回来,也不知道怎么了,精神恍惚,还把手给摔坏了。”

沈素芬才挨着沙发的屁股腾地站起来,“啊?小染没事吧,要不要紧?”

范娴抬起眼帘睇她眼,“手是没事,但心里难受的紧,整天精神不好,我看在眼里,自己的女儿也只有自己心疼。”

沈素芬战战兢兢杵在原地,她慢慢坐回沙发内,“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当心呢。”

范娴并不给她回旋的时间,“你们肯定也有耳闻,最近小染和成佑走得比较近,”范娴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沈素芬,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明白你们插进来这一脚算什么意思?”

面对范娴,沈素芬哪里能招架得住,“不是,我们也是为小染好,她应该知道明云峰是个怎样的人。”

沈素芬做好了准备,却听到范娴轻叹声,“小染就是傻,刚回到傅家的时候我就要求她跟你们这边断绝来往,对于你们当年的行径,我们不追究已经算最大的恩赐了,可她不干,说毕竟也有养育之恩。老实说,我这女儿前二十年受得委屈我就不跟你们算了,”范娴语气不由激动,“可你们凭什么现在还来剥夺她的幸福?”

“我,我们没有。”沈素芬羞愧难当,视线忙避开。

“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就算当年的事真是明云峰指使的,这也跟小染和成佑是两码事,”范娴想到傅染抱着她说,有件事不知是真是假时的茫然,心里一阵刺痛,“你们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吧?”

沈素芬咬紧下嘴唇,眼里已被逼出泪花。

范娴见她这幅神色,心里的猜测似乎在逐渐明朗,她心痛交加,“明云峰目睹的事,没几人知道,蕊蕊来家里我倒是无意中向她透露过。”

沈素芬眼底闪过惊慌,“这不关蕊蕊的事。”

“沈素芬,”范娴软了语气,“两个女儿在你们眼里,真是一样看待的吗?”

对方怔怔说不出话。

“我今天不妨推心置腹的跟你谈一谈,尽管你们当年的行径让我觉得不齿,但蕊蕊回到你们家后,我依然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吃的用的从未短过,有几次甚至为她伤了小染的心,可是你呢?”

沈素芬掩面而泣,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一直把小染当做自己亲生的,我不骗你。”

“那好,”范娴别开眼,看到墙面上挂着的尤应蕊的大幅写真,“我或许应该这样问你,当你所谓的两个亲生女儿她们的幸福绑在一起的时候,你会成全谁?”

沈素芬松开捂住脸的手,她眼睛圆睁望向范娴,“你,你都知道了?”

范娴修剪精细的眉头紧蹙起,“纸包不住火。”

沈素芬眼里惊慌越甚,“不能怪蕊蕊,不怪她……”

尤应蕊开门进来,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范娴时一怔,再望见沈素芬的样子,她大惊失色,“妈,你怎么会过来?”

她踩着高跟鞋,连拖鞋都没换。

沈素芬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憋回去,尤应蕊坐到范娴身边,“过来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范娴轻拍尤应蕊手背,“刚跟你妈聊天说起你,这不,才说到劲头上你就回来了。”

“是吗?”尤应蕊神色不确定地望向沈素芬,“你们说些什么呢?”

范娴但笑不语,眼睛直盯着沈素芬。

尤应蕊心里一阵紧张,“该不是说我什么坏话吧?”

沈素芬闻言,眼帘越发往下压。

范娴拿起放在手边的包,“我该回去了,蕊蕊,你送我出去吧。”

尤应蕊心里咯噔下,目光扫向依旧垂着脑袋的沈素芬。

范娴和尤应蕊走出公寓,尤应蕊挽着范娴的手,看到傅家的车停在不远处,“妈,我陪你再出去逛逛吧。”

“不用了,”范娴顿住脚步,眼睛落向前方,“蕊蕊啊……”

她心再度一沉,忐忑开口,“妈?”

“你还喜欢着成佑吧?”

尤应蕊神色间似有惶恐,她不知道沈素芬究竟跟范娴说了多少,“妈,您这话什么意思?”

“你爸妈跟小染说的事,你别告诉我跟你没有关系,你口口声声说放下了,为什么还要来这一出?蕊蕊,你现在有你的生活,犯不着这样来伤我的心。”

尤应蕊绘着美甲的手指屈起,指尖刺入手掌,“妈。”

她心里一阵难受,以前范娴只会说她是她的宝贝,现在为傅染的事,她却说自己伤了她的心?

范娴的心里还装着她这个女儿吗?

听她的话,范娴应该是知道了,尤应蕊眼见范娴步下石阶,她追过去抓住范娴的手,“妈,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我没有别的心思,更没有想有意破坏,我暗恋他这么多年,只是……只是心里始终有个结无法放下。小染当初轻而易举地离开他,如今却还能安然享受着他对她的好,我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妈,我一时鬼迷心窍而已,你别怪我。”

尤应蕊用力拽着范娴的手腕,恨不能给她当街下跪,范娴想到她多年来对这份感情的不易,她心头一软,另一手扶起尤应蕊,“蕊蕊,感情的事不能勉强。”

“妈,我知道,我对成佑真的放开了,是我鬼迷心窍,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我发誓。”

范娴抬手轻抚尤应蕊头顶,“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尤应蕊用力摇摇头,“妈,他对我很好很好,原也是心里有不甘,现在想来更加觉得对不起他,您放心,我真的很幸福。”

毕竟待在身边二十年,不是亲生的也算半个女儿。

范娴全然没有方才对着沈素芬时的气势,她软了声音,“蕊蕊,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希望你跟小染都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尤应蕊送范娴坐进车内,看着司机把车开出小区。

黑色的奔驰车在她眼里逐渐远去,尤应蕊抹去眼泪,心里朝着范娴离开的方向问了句,妈,如果我和傅染的幸福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呢?

她回到屋内,沈素芬焦急走过来,“蕊蕊没事吧,我……”

尤应蕊扫了她一眼,嘴角噙起冷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沈素芬开口解释,“我什么都没说,真的。”

“你没说?”尤应蕊沉声反问,“你没说我妈怎么会知道?你也不看看这房子这衣服是谁给你买的,你差点坏了我的事知不知道?”

她一口一个我妈,沈素芬委屈地哭出声来,到底谁才是她的亲妈?

傅染躺了会起床,她坐在书桌前,拉开抽屉翻找出角落里的首饰盒,想到明成佑昨晚说的话,确实,他们的结合直接跳过了恋爱这个需要接触跟了解的过程。

她掏出首饰盒内的订婚戒指,傅染脸枕着手臂,将手里戒指举高至窗口,阳光点缀的璀璨迷入眼里,傅染勾翘起嘴角,她还未正式谈过恋爱,说不懵懂不憧憬肯定是假的。

范娴推门进来,见到女儿傻兮兮对着枚戒指笑,她走到傅染跟前,趁她不注意拿过她手里的戒指,“这不是你跟成佑的订婚戒指吗?”

“妈,”傅染脸色酡红回神,“我随便看看的。”

范娴拉起傅染的手,把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妈妈希望能快点看到这天。”

傅染望着手上的戒指,范娴拉张椅子坐到她身边,“是不是考虑好了?”

“妈,你说什么呢?”傅染屈起手指,感受指间突然而来的凉意。

范娴但笑不语,半晌后方握紧她的手,“小染,何不试试呢?哪怕再次跌倒,摔得很疼但至少没有后悔。”

傅染抬头,潭底满含迷茫和犹豫,范娴指尖摩挲傅染的那枚戒指,“就当谈场恋爱吧,不要管别人,也不要管明云峰做过的那些事,简简单单的两个人的恋爱。”

傅染眼圈慢慢泛红,鼻子抑制不住酸涩,“我单单要他的人可以吗?”

可以不要背景不要家庭,不要明云峰给她的秘密吗?

“可以。”范娴笑着起身推开窗户,“小染,倘若你真对成佑无意,我也不会想说动你,你只是缺少了跨出去的勇气而已。”

傅染撑起下颔望出窗外,范娴点到即止,出去时对傅染道,“尤招福的话不过是场闹剧,我今天去找过沈素芬,他们说原也是为你好,以为这样能让你别再去蹚明家这滩浑水,他们让我对你说,让你别放在心里。”

范娴说完,走出了房间。

傅染打开电脑,在qq音乐内单曲播放丁当的《猜不透》。

这首歌,当日明成佑在迷性的包厢内也播放过,傅染回来后有一段日子听得入了迷,她找出签字笔和a4纸,戴上耳麦一遍遍重复听,笔下也跟着感觉,写出了整整一页纸。

看不透

你眼眸里那道冷冽深邃

就像一池无底的漩涡

让人探究不清当中深浅

……

看不透

你唇瓣边那抹凉薄邪魅

就如一块朦胧的镜子

令人看不真实摸不透彻

……

如果冷淡漠然是你的真性情

那我情愿对你从未了解过

如果相对陌路是我们重遇的结果

那我一定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

看不透

你脸上转瞬而过的复杂情绪

仿若一个炫目的万花筒

让人无法捉摸与碰触

……

看不透

你的丝丝贴心脉脉温情

彷如一道施咒的魔法

令人不禁迷失不由沉沦

……

再坚韧的抵触与抗拒

也敌不过心房的崩堤

往昔的美好淹没了仅有的理智

……

如果重新开始是你真实的情感

那我愿意一试

只为了心中那份情不自已的悸动

大概这就是我最诚实的感觉

……

无论这感觉是对是错

我已不想去深究

因为连我也越来越看不透自己

……

跟着感觉走

真爱不过一次

管它圣殿与深渊

……

人生不过一场流浪

只为寻觅最适合的栖息地

傅染在末尾重复写下:管它圣殿与深渊。

眼角末梢一阵温热,眼泪滑过脸庞一滴滴落在纸上,她眼看着黑色的字体晕开,保留了原来的娟秀而模糊的令人心悸。

她手指紧握签字笔,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想哭,胸口被注入难言的甜馨,却又夹杂了疼痛,傅染伏在手臂上,眼泪浸湿了袖口,她把纸和笔推到一边。

这场雪停了又下,翌日推开窗户望出去,满目刺眼的白色,一时竟有些适应不过来。

傅染轻揉眼角,放在桌上的手机像是有感应般适时响起,她拿起打开,一条明成佑的短信,简单的两字:下来。

傅染还穿着睡衣,她握紧手机大步走出房间,尔后又加快脚步推开书房门,她小步来到窗前,果然,明成佑的座驾张扬地停在傅家大门口。

------题外话------

这首猜不透是茜茜(qianqian427)童鞋的作品,真是太强悍了,超级大么么茜茜,老实说我写到文里的时候难过的差点要掉眼泪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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