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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徐慧真纤细手指在算盘上一阵扒拉,报出一个数字,“李东来同志,一共是216.45块,野猪肉是您提供的材料,这部分已经扣除了。”

十桌客人,每一桌才花费21.65,还真够便宜的。

不对。

我好像是膨胀了。

一级钳工的工资才31元,这一桌菜足抵得过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嘶,真是心疼,现在只希望收到的礼金,可以抵一部分。

李东来翻出一卷钞票,数出22张大团结递过去。

接过找的零钱后,转回餐桌旁。

此时,丁秋楠跟丁母拉着手说着话,两人都是眼眶红润。

旁边,丁伯仁一副求生不得的表情。

人家母女一叙衷肠,李东来自然不能向上面凑。

他晃悠着出了小酒馆,准备去街道上的公厕洒水。

刚出门口,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呼唤:“东来哥。”

扭过头。

娄晓娥从墙角后探出个小脑袋,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娄同志,你怎么来了?”

“今天不是你跟秋楠姐大婚的日子嘛?你们算是救了我,我哪能忘记这份恩情。”娄晓娥说着话从从背后取出一个木匣子和一个红包。

木匣子表面刻着花鸟虫鱼,还画着一些神秘符号,一眼看上去好似有点年代久远。

这不会是古物吧?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李东来连忙摆手道:“你能来参加婚礼,我们已经很高兴了。”

“东来哥,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两副银手镯,给你们未来孩子用的。”娄晓娥打开盒子,里面的红布上躺着两副做工精良的手镯。

老京城人有给满月孩子戴银手镯的习惯,寓意压灾星。

既然不是贵重的东西,人家娄晓娥也是一片心意,李东来也就却之不恭了。

接过盒子和红包后,见娄晓娥转身就要走,忙拦下问道:“你秋楠姐就在里面,你来了,也进去喝一杯喜酒再走。这里的经理是我朋友,我请她再给你上一些菜。”

“不了,我还有事,秋楠姐那里你替我问一声好,祝你们早早生一个胖乎乎的孩子。”

娄晓娥见时间不早了,着急忙慌地转身就跑。

刚跑两步,娄晓娥犹豫了一下,又回转过来,跑到李东来身旁,压低声音:“还有,你要小心许大茂,他手里可能有人命。”

许大茂手上有人命?

李东来正待细细询问,娄晓娥已经跑到了马路对面。

再看到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娄家的司机正虎视眈眈的望着这边,也就没再拦住她。

看样子,娄半城多半是醒悟过来,要跑路了。

许大茂手上有人命这件事倒是出乎李东来的预料。

在以往他只觉得许大茂是个喜欢玩弄女人,口蜜腹剑的忠倒人。

没想到他身上还背着人命官司。

只是不清楚许大茂到底害了谁?

李东来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拦着娄晓娥,把这件事情问清楚了。

算了,以后对许大茂多加小心就是了。

...

回到四合院。

李东来简单洗漱一下,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从凌晨三点到现在,他一眼都没合,还一直对着客人笑,现在脸都僵硬了。

李小妹也许觉得自己是电灯泡,跑去跟阎解娣玩跳绳去了。

丁秋楠关好门,一脸小财迷的样子,抱出一个鼓囊囊的帆布袋。

“东来哥,快来拆红包。”

说起这个,李东来可不困了。

他让丁秋楠从柜子里取出一个胶皮笔记本,准备把礼金都记录在本子上,这些礼金以后可都是要还人情的。

在两双笑眯眯眼睛的注视下,一封封红包被拆开。

“刘芳,10元。”

“胡天,10元。”

...

同事们递的礼金大都是10元,这有些超过了李东来的期望值,他了解过像同事们之间的份子钱,一般也就四块或者六块。

不过,人家递的多,以后也要还的多。

面对诧异的丁秋楠,李东来只是让她把名字清晰的写下来。

而后是秦三民村村长的红包。

红包鼓囊囊的,丁秋楠小心翼翼的拆开,眼睛顿时瞪大。

“东,东来哥,这么多。”

李东来也沉默了,红包内包着的是一卷票子。

大多数是5毛,李东来还翻到十几张2毛钱。

在秦家沟,同村结婚递礼金,也就2毛钱。

“东来哥,咱们不是叮嘱过秦村长吗?让他跟乡亲们说,不要递礼金了。”丁秋楠觉得这些钱有点沉重。

丁秋楠曾在学习针线活的时候,听二婶子说过,村子里几乎没有来钱的门路。

他们每家每户都养有老母鸡,但舍不得给娃子吃鸡蛋。

攒下一些鸡蛋,便偷偷摸摸拿到镇上换钱。

这些钱除了买盐等日常用品,还要付娃子的学费,压根都不够花。

5毛钱,至少要卖20枚鸡蛋才能凑够。

而二婶家的几个孩子,只有过生日的时候,才能吃一枚开水煮蛋。

丁秋楠心中一阵悸动,看向李东来:“要不,咱们把这些钱还给秦村长。”

“这也是乡亲们的心意,咱们就收下吧,以后有机会,加倍偿还就行了。”李东来哭笑得不得。

这傻姑娘一点都不了解农村。

这些钱不是钱,是脸面。

你要是把钱退还回去,就等于打了所有乡亲的脸。

让丁秋楠把红包卷起来放好后,又打开四合院众人的红包。

“许大茂,10元。”

“易中海,6元。”

“何雨柱,2块。”

“刘海中,4元。”

“刘钢柱,6块。”

“周小明,4块。”

“王喜芳,2块。”

...

礼金里,大多数是6块的,也有一些2块的,这在这个年代已经不少了。

让李东来感到意外的是阎埠贵竟然递了10块钱。

虽然阎埠贵带着一大家子人来吃饭,甚至连尚未过门的儿媳妇于丽都带来了,这些钱还是有忒多了。

这老小子莫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拆完四合院的红包后,丁秋楠又递过来三个厚厚的红包,红包上面有名字,“焦院长,杨厂长和胡教授。”

焦院长的红包里包了16块,杨厂长包了20块,而胡教授也包了16块。

前两位是自己的领导,以后找个机会还了人情就行了。

胡教授为何会包这么多?

还有他为什么今天会来参加婚宴?

李东来捏着红包,打定主意过两天,亲自去登门拜访。

就在李东来陷入沉思时,丁秋楠又拆开了两个红包。

“哇,顾慎竟然包了六十块钱。”

“娄晓娥包了六十块钱。”

“他们包的钱数竟然是一样的...”

李东来看着两个红包,一时间也有些无语。

难道他们这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可惜的是娄晓娥出身不好,而且要逃往港城了。

不然的话,也许可以介绍给顾慎。

“对了,我今天好像没有见到晓娥?”丁秋楠拿着红包神情茫然。

“这是婚宴结束后...”李东来把跟娄晓娥见面的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听完后,丁秋楠的光滑额头拧出疙瘩:“这么说,娄家真的准备逃往港城?”

她很喜欢那个心底纯真的小姑娘。

以前她曾听李东来说过,大风将起,像娄家那种出身的,将会受到影响。

她本以为那只是李东来的臆想,那种事他一个赤脚医生怎么会知道?

现在,娄家的逃走证实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娄家是大资本家出身,我家是书香门第...

丁秋楠旋即想到了自家,脸上的喜悦变换成担忧:“我们家也是知识分子家庭,是不是也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