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絮,弘晴只是在九州清晏洗了一把脸,就继续忙碌。
才刚开始呢。一切都有的忙!
他下令,年家,李家,马齐家全部抄家,亲近者囚禁,远亲待定,却全不许离府一步。
马齐本姓富察。
富察这个姓不少,单看皇家几位福晋,就都是姓富察的。
第一个,弘晴的前福晋,当然,他们家与马齐毫无干系,且已经淡出了历史。
第二个,是弘昐福晋富察氏。也和马齐家没关系,便是一个祖宗,只怕也几百年了,自然也是无关的。
第三个,却是四爷的十二弟,胤裪的嫡福晋。四爷继位后,胤改为允。
那可是马齐的嫡出女儿。
所以,弘晴毫不犹豫的叫人围住了允裪府邸。
是与非与,都不急,慢慢就知道了。
十二叔究竟是不知情,还是根本就和岳家一起造反呢?
富察氏一族,盘根错节,继马齐祖父起,自打入关一来,就是名门望族。
他的叔叔伯伯,弟弟们,多数都有女子嫁入宗室。
真正的豪门大族。
可惜,一夕之间,便成了罪臣之家。
抄家,下狱,京城中一夜的哀嚎。几乎处处都有被抄家的。
那些依附着富察氏生存的旁枝们,他们没有资格进入政治的漩涡,然而,一旦富察氏出了事,他们都要被株连。
好一点的,流放,坏一点就是抄家灭族。
全部取决于上位者的心。九族,那得是多么庞大的族群。
可惜,马齐犯的是造反弑君的大罪。
素来,通敌卖国,造反叛逆,都是大罪,罪不容赦的大罪。
比起富察氏一族的灾难来,年氏一族,却显得低调了不少。
虽然年羹尧的罪过显然是大于富察马齐的。
只是,年家包衣出身,纵然是父子上进,也不过最高时候做到三品。
最辉煌的时候,便是年妃那会子。
可也没几年。
年羹尧成为守边大将,到是二品武将。可惜因为谨贵人获罪囚禁,年家旁枝本就少,更是甚少依附年家。
京城中,不过年羹尧的兄弟们被抄了家而已。
宋统领为难的看着弘晴:“太子爷。年家都收监了,按着您的意思,包括出嫁女,可是……可是……”
“说。”弘晴淡淡的。
“可是他家庶女是三爷的侧福晋,这……”他不敢动啊。
“嗯。”弘晴只是皱眉嗯了一声,便转身走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宋统领挠头看着孙权。
“意思就是暂且饶了她。”孙权嘻嘻笑着道。
“哦!末将知道了。”宋统领拱拱手,笑着走了。
得,研究主子们的心思啊,还得是太监!人家就是做这个的。
李家算得上人丁兴旺了。
李嫔有四个弟弟,七八个堂兄弟。
这些人又有几十个儿子们,不过此时,都进了大牢。
此时刑部已经满了,便是京城京兆府的大牢也挤不出进去了。
九爷将刑部后面一处空地用木栏杆围起来,就那么圈着不少人。
“都是畜生,要什么好待遇?”
“六哥,你歇歇吧,一时半会急不得。”弘明见弘晴熬得人都脸色不对了,心疼道。
“我略躺一会,一会就得起来。”弘晴也是实在熬不住了。
天已经快亮了,可是一会就是早朝时间,要当众宣读圣旨,他是仓促间被立了太子,要是不宣旨,他做事就会被束手。
不过一个时辰,弘晴就起来了。
到底年轻,只睡了一个时辰,就恢复了大半。只是到底骑马时间久了,浑身酸痛。
他并未有太子服制,只穿着贝勒的吉服往皇宫,乾清宫赶去。
大臣们有的知道,有的隐约知道,有的猜测道。都是人精,这一早来上朝,是太子爷代理国事。
太子爷?哪里来的太子爷?
午门外的土地上,血迹还斑斑点点的在,暗红色的血液诉说着昨夜如何惊心动魄。
大臣们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夺宫,弑君,这是多可怕的事?
说不准就被牵连了。
单看今儿这早朝,明显少了不少人。都是和年家有关,和马齐有关,甚至和十二爷有关。
正大光明殿中,弘晴并未坐在上首,按说,太子监国可以坐在龙椅旁边的,一样高高在上。
可他如今未正式册封,只搬了椅子,坐在下面。
“六贝勒吉祥。”大臣们不敢乱叫,一时没有宣读旨意,一时就不能乱叫。
“宣旨吧。”弘晴笑了笑挥手。
张廷玉先宣读汉文的,十三爷宣读满文的,又宣读蒙语的。
这会子朝臣们才跪拜。
“臣等参见太子爷,太子爷千岁!”
“平身吧。”弘晴也站起来道:“孤已经是太子了,皇阿玛信任,叫孤暂代国事。诸位大臣都是忠臣,孤有不足不当之处,还请指点。”说罢,便拱手。
“臣等不敢。”众人惶恐道。
“如今是非常时期,想来诸位也想知道皇阿玛的情形。孤不隐瞒你们。”弘晴扫过众人,看他们都是一脸渴望。
对了,这就对了。
臣子要是连皇帝的死活都不关心了,才是错呢。
“孤实言相告。皇阿玛情形很不好,只怕还在昏迷中。逆贼年羹尧,马齐等人联合皇二子弘时谋逆,射伤皇阿玛龙体,实在罪不容赦。”
弘晴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响彻大殿。
众人的心都沉下去了。
万岁爷不知死活……
“这等逆臣贼子,该千刀万剐!臣无能,愿为万岁爷做马前卒。”
大臣们短暂的沉默之后,纷纷表示愤怒。
“年家,富察氏,李家惧已收监抄家。你们,今日起就拟旨,什么罪,如何罚,如何判,一条一条,清清楚楚的罗列出来。”弘晴道。
“孤如今暂代国事,不过皇阿玛给了孤行使一切的权利。孤代表的是皇阿玛。你等尽心办差就是。”
“舅舅,京城中的叛军都由你来管理收拾。十三叔,十五叔至今未有消息,只怕那边还要你亲自去。年羹尧与弘时盘踞已久,只怕也是乱的很,要马上动身,迟则生变。”
毕竟那里紧挨着蒙古。别有什么差错,可就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