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哪有迟疑的。主位娘娘们都大多在园子里,剩下的这些个,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怎么查也不会得罪人。
至于最后查出园子里牵扯了谁,那就是皇贵妃娘娘的事,谁敢反抗?
恭妃宫里的大太监叫石堆。据说是他娘生下他不会起名字,他爹说反正姓石就叫石堆吧。进了宫,名字也没换。
恭妃起初在府里的时候,是没有太监的。刚进宫那会,做了贵人,才有了太监。石堆就是那会跟着恭妃的。
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跟着风光呢。
这后宫凡是贵人以上的,宫里都有太监使唤。可是风光的没几个。
妃位上的,裕妃娘娘那里的跟她主子一个脾气,都是不爱多事。纯妃娘娘那里的,倒是有几分小脾气,但是那也不敢对着他石堆使。
石堆多聪明啊,早就紧紧的靠着昭阳宫的张德利了。抱紧这个大树啊,好乘凉啊!
石堆点上人,就去抓嘴碎的奴婢奴才们去了。
不到夜里,就抓了十九个人。都是传过纽祜禄庶妃的好话的。
其中一个是襄贵人那里的,一个是和贵人那里的,还有两个是经常往园子里送东西的。
次日一早,恭妃请来和贵人和襄贵人。
两人不由忐忑,恭妃娘娘素来是无事不见她们,此时叫她们来,必然是有事。何况殿中少了个奴才,她们哪有不知道的。
“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你们的奴才做了不该做的事,人被本宫扣住了。本宫不欲为难你们,你们自己领回去便是,如何处置自己看着办吧。”她也不说为什么事。
两人都不敢问,只好领着自家的奴才回去了。
剩下的人,全部四十板子,打完调去粗使上干活去了。
恭妃做完这些事,才对外宣布,是因为如今朝中多事,奴才们却将庶妃的事情到处乱传,内宫女眷的事,本不该如此传出来,可是他们却不止一次乱说,所以才要惩罚。
到此,满宫上下没有不知道的了。
是纽祜禄庶妃惹的事,看来以后要离她远点了。
头一回因为抄经,还得了赏呢,这回可就倒霉了。恭妃娘娘不说明白是她,也不惩治她,可这拐着弯打脸一样叫她难看。
何况,这样一来,以后谁还敢替她办事?
真不聪明,怎的就得罪了皇贵妃娘娘的亲信呢,要知道恭妃娘娘轻易可是什么都不管的。
襄贵人和和贵人回去自然紧跟着恭妃的步伐,打了太监,再赶走。
和贵人严词警告奴才们:“我与纽祜禄庶妃是同姓,也同宗,但是,今日我的话你们记住。我与她从此无瓜葛。她好,我不眼馋。哪天她作死了,我还能保命。你们跟着我,就好生想想。我要是被她连累了,你们一个也好不了。”
奴才们都应了是,心里也敲了警钟,可不是?纽祜禄庶妃得了好,和贵人能有什么好处?可是和贵人要是倒霉了,他们可只能是更倒霉啊!
罢了,好赖和贵人这里有个清净日子,比不得别处的风光吧,也不差了。到底有潜邸出来的这一层身份呢。
恭妃将此事办好,便派人去园子里了。
自然是石堆。
他到了玉漱殿,见了皇贵妃娘娘,跪着磕了头。
“起来吧,你们主子可好?”李絮笑道。
“主子好着呢,叫奴才替她给娘娘请安。娘娘吩咐的事,都办好了。前后抓了十九个人,有两个就是常年和园子里互相送东西的。奴才也带来了。只怕园子里也还有那嚼舌根的奴才们呢。”石堆笑着道。
“好,你办得好。”李絮转身对巧珠道:“拿个荷包赏他。”
巧珠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一个碧绿色的荷包,上面绣着胖娃娃的,亲自递给了石堆。
石堆感激不尽的收了,又说了道谢的话,这才退出去。
外头,张德利靠着廊柱悠闲的站着呢。见石堆出来,笑道:“得赏了吧?”
“张哥哥吉祥,奴才再得赏,不也不如哥哥您啊!?”说着,石堆就把荷包塞给张德利了。
张德利可没李茂才那么贪财,他就不要。
石堆见他不要,也没硬是塞,确实,这三瓜两枣的,张德利看不上啊。
“得了,去看看那俩不要命的吧。”张德利前头走了。宫里带出来的两个太监,还在后头的杂物房里头捆着呢。
大冬天的,两个太监都只穿着单衣,冻得瑟瑟发抖,他们心里知道,作为传话太监,犯的可是大罪。
“哎哟,两位公公吉祥啊。”张德利皮笑肉不笑的道。
两个太监都是三十多岁,以往并不属于哪个宫,只是专门做传话的事,毕竟,主位们都有自己的贴身太监,而答应常在,庶妃们要想传话,就得叫他们跑。
当然,庶妃们一般是没有这个权利的。除非是紧要的事。
“张公公饶命,奴才知错了!”一个胖一点的太监说着就哭了,张德利的手段,那是一等一的厉害啊。别看平日里见谁都笑,真的狠起来,那了不得啊。
另一个太监也哭着求饶。
“别呀,奴才我哪敢当,你们是谁啊,你们是庶妃娘娘的亲信,以后有大造化呢,奴才我还得仰仗二位呢。”张德利虽然笑着说话,可是口气森然。
叫两个太监生生的打了个寒战,张德利的话,可比这天气还冷呢。
早有机灵的小太监给张德利和石堆搬了凳子,张德利坐下后道:“得了,也别墨迹,你们俩知道啥就说啥,这园子里是谁嘴贱,就该受罚。”言下之意,你们把那事跟谁说了,是谁漏出去的?老实交代吧。瞒不住。
两人哪敢瞒着啊?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就把事情说了个干干净净。头一回是为什么进园子,和谁说了,第二回是为什么,和谁说了,那叫一个清楚明白啊!
张德利听完,就叫人去把他们说了几个人都拿下了。
倒是涉及的人不少。瞧瞧,太后娘娘那里的奴才都有,不过也不过是个粗使的宫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