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没过一会,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隔着铁门,项南方甜甜地喊了一声:“刘婶早。”
“项小姐早。”刘婶开了门,热情地招呼道:“项小姐这是又来借书了吗?”
“恩,上次借的书已经看完了,这次想来换两本。还有,刘婶,您就别小姐小姐地叫我了,叫我南方就行了。”
“下次下次,下次一定。”
“又是这句,净敷衍我。”
听着这熟悉的对白,项南方摇了摇头,知道让刘婶改口是不可能的。
刘婶是乔家新请的帮佣,是一个老实憨厚的中年农村妇女,原是跟着儿子进城享福的。
忙惯了的农村妇女闲不住,加上眼瞅着儿子结婚生子后各种开销越来越大,刘婶就萌发了找工作的心思。
恰巧乔家因为几个家务主力都不在了,偌大的房子收拾起来麻烦,就雇佣了她。
项南方用借书的理由来乔家不是一次两次了,长久下来,也和刘婶关系处近了不少。
项南方探头越过刘婶身子,往内看了一眼,问道:“刘婶,今天是不是来客人了?”
乔家门口停着一辆外地车牌的凯迪拉克,很是引人注目。
“是,人是早饭后来的,一来就和先生进了书房,直到现在还没出来。”刘婶回了一句,让开身子,做出请的手势:“项小姐你先到客厅坐一会吧,我给你泡个茶。马上就到午饭的时间了。”
项南方点点头,她明白刘婶最后一句的意思。
如无意外,乔家的三餐都是准点进行的,这点让从小接受军事化管理长大的项南方颇有亲切感。
在客厅里闲坐了不到十分钟,在墙上钟表时针走到十二点位置的时候,项南方就听到了二楼房门打开的声音,随后是杂乱的脚步声。
看着楼梯拐角出现的身影,项南方捋了捋头发,站起来甜笑道:“一成哥!”
“南方来啦?”何天看到项南方也是满脸笑容,这个邻家妹妹笑起来给人一种至真至纯的清新感,让人一看就觉得心头乌云被拨开了。
视线下移,落在了摆在茶几上的两本书:“你想看什么书就去我书房里找吧,我送一下朋友。”
“嗯嗯,一成哥你先忙你的,我自便就好了。”项南方连忙回答道。
“恩。”
何天应了一声,回头和旁边的人低声说了几句。
项南方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从她的角度能够看到何天旁边的人的表情和动作。
乔家的客人是位身着修身西服的中年男人,样貌平平,唯独特别的一点是左侧眉毛像是被刀砍过一般,从中断开,分成了两截。
不过相比外貌,更引起项南方注意的是断眉男的神情和姿势。
同款的姿势表情她从小没少见,父亲的下属来家里拜访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只是断眉男表现得更夸张一点而已。
何天和断眉男边聊边走,很快就出了屋子,项南方也把好奇心收了收,拿起茶几上的书,上了二楼。
上楼左拐第一间房就是书房,推开房门,跃入眼帘的就是二十几排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书架,架子上摆满了书,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油墨味。
与其说是书房,这里更像是一个小型的阅览室。
只是有一点和外面的图书室不同,这个房间里的大多数书籍和期刊杂志都是从海外寄过来的,价值斐然。
项南方嫩白的指尖划过几本大部头,乔三丽和她说过,这一个书架上摆放的都是漂亮国那边的大学教材。
单本价值数十甚至数百美刀。
光是这一个书架,就不知道能建多少个读书室了。
乔三丽开玩笑地说过,要是她爹知道这些书的价值,估计早就偷偷地拿着去变卖了。
对于项南方而言,这里就是一个宝藏,这里的书就是她的眼睛,让她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入门左手边有一张红木长桌,项南方注意到桌上摊开着几张图纸,上面勾勒着纵横交错的线条,期间夹杂着些数字,图纸旁边还有瓶打开的墨水,还有些画图工具。
好奇地凑到桌前,俯身细看,从线条描绘的轮廓来看,这似乎是一栋摩天大楼?
循着这个思路,项南方再去看其他的图纸,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虽然不懂工程设计,但是透过那些黑色线条,项南方直观地感受到了一种建筑之宏美。
欣赏了好一会,项南方才终于回过神来,回想起自己是上来干嘛的。
把手里的书放回记忆中的原位,项南方在另外一个书架前驻足良久,才带着精心挑选的两本经济外刊下了楼。
虽然何天没有限制她借书的数量,但是项南方每次都只拿两本,一是怕贪多嚼不烂。
二则,项南方看着送完人从门外走进来的何天,霞飞双颊,要是拿多了,那见面的机会不就少了吗?
“挑完了?这回挑的什么书?”看到项南方下来,何天随口问道。
“都是关于欧洲经济的期刊,最近对这方面的内容比较感兴趣。”项南方举起手中的书,让何天能够看到书的封面。
“恩,感兴趣就好。如果有什么疑惑的话,可以来和我探讨探讨,经济方面的东西,我也是略懂一二的。”何天笑得很谦虚。
“嗯嗯!”
想起刚才在书房里看到的图纸,项南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一成哥,我刚在书房里看到了一些建筑图纸,那是你画的吗?”
“哦你看到了?觉得画得怎么样?”何天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刘婶还在往外端菜,就和项南方继续聊了下去。
“我虽然只是一个外行,不懂建筑工程这些,但我都觉得这些图纸画得很好,让人不由心生一种期待。期待图纸上的建筑如果出现在现实,会是何等的风景。”
闻言,何天有些讶异地看了项南方一眼。
随后神秘一笑:“期待看看吧。”
项南方觉得何天这句话里有话,但是她也注意到靠近的刘婶,就没好再问了。
再问下去,何天就得留她在家里吃饭了,她倒是想,只是家里人还在隔壁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