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瑛目光炯炯的盯着高晏,高晏点头:“母妃放心,谁也不能让您受委屈!儿子定会护着您的!所以,您也不要自己委屈了自己,莫要再伤心了,好不好?”
元瑛鼻子一酸,忍不住又滚下泪来,连忙拭去,连连笑着点头说好。
高枫,我们的儿子这么出色,这么孝顺,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看他一眼!为什么不能哪怕是为了他,留下来!
元瑛执意要派亲信去将高枫叫回来,高晏虽然觉得这似乎有点儿不太好,拗不过母妃,也点头应(允yun)了,亲自去安排此事。
费了一番周章,高晏的人终于找到了高枫的亲信。
当时,高枫还住在百药谷中,亲信一行是先行赶往那处山谷建造房屋各种布置安排的。
高枫的心腹们都是这些年随他在外寻找穆轻寒的那些人,这些人将自家王爷这些年吃的辛苦清清楚楚的都看在眼中,王爷每每回府王妃不依不饶找他闹腾他们也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
对王妃,他们是一百个不满意,一百个心疼自家王爷。
如果找来的是王妃的人,他们肯定理都不理,只会摆出架子来威风。
反正,他们是王爷的人,王爷的人为什么要给王妃的人面子?王妃的人再气恼不忿,又能把他们如何?
但来的是小世子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领头之人虽然为难,也不得不答应帮忙转告王爷。
高晏的人虽然不乐意,也不敢态度强硬的表示这就要去见王爷不可,只好老老实实的等着王爷那便传来命令再说。
彼时,穆轻寒正在百药谷小心翼翼的治疗,正到了凶险关键的时期,高枫原本就不待见元瑛,听见她居然让儿子派人来叫自己回燕城,这是连儿子都利用上了,更是反感到了骨子里,不觉皱眉喝斥道:“没眼力劲的东西,还不给我滚下去!那些闲杂人等还用本王亲口吩咐吗?赶紧都给本王赶走!记住,不可让他们跟踪到那处山谷,不然本王饶不了你们,去吧!”
他素来说一不二,当属下的哪里敢讨价还价?况且此事与自己何干?慌忙告罪退下,回了高晏的人。
王爷不肯见,这是谁都没法奈何之事,那一行人纵然心有不甘,却也没奈何,只得勉强说了几句场面话,回去交差了。
元瑛听了回禀,气得浑(身shēn)发颤,又大大发了一通脾气,对着高晏哭得好不凄楚可怜,又狠狠的诉了一场高枫的无(情qing)无义和狐狸精的无耻下((贱jiàn)jiàn)!
其实元瑛对于高枫,这么多年的争执和相互折磨下来,早已不剩下(爱ài),剩下的,唯有怨和恨,唯有不甘。
凭什么,他瞧不起她堂堂元家嫡女!凭什么,穆轻寒那么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一无是处的女人把她比的这么惨?
凭什么她的一生要输在那个女人的手里!
她卯着一口气,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将来总有一天,她要高枫亲口对她说,他是被穆轻寒给毁了!她要看到他们相对怨恨!她要杀了穆轻寒!
这些,光凭她一个做起来不易,但是她有个出色的儿子,那就容易的多了!
只要她的儿子完完全全的站在她这边,这便不是难事!
她心中更是恶意的想:她要儿子恨他,恨死他,恨得永远也不会原谅他的那种恨!
他现在还年轻,年轻的时候难免气盛,睥睨天下,傲视苍生,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不在乎,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等到他老的时候,追怀往昔,未必还有这样的(情qing)怀!
到了那个时候,回想起往事,他一定会生活在悔恨和痛苦之中!
一定会后悔曾经的年少冲动!后悔没有好好的对待过他的儿子。
面对儿子的时候,他会内疚!
而元瑛要的,就是那一份内疚!
所以在高晏的面前,她那凄惨(欲yu)绝、伤心得痛断肝肠的神(情qing)哭声,三分真七分假,主要是做给高晏看的。
她要他记住,记住他的父王和那个叫做穆轻寒的((贱jiàn)jiàn)人给他们母子带来了多大的痛苦,要他记住他的母妃被他们欺负得有多凄惨!
高晏看到自己的母妃哭成这样的确心里很难过,但他是个倔强(性xing)子,遇强则强的那种,元瑛以为他会领会的意思他却并没有领会多少,反而母妃的凄惨激起了他的壮士雄心:
他暗暗发誓,就算没有父王,他一样能够将燕地掌管得很好,他一样能够让母妃过上顺心顺意的生活,让母妃开开心心的过上一辈子!
既然父王不稀罕他们母子,他偏要和母妃生活得好好的!他要让父王知道,就算没有他,对他们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不稀罕他们,那么他们也不会稀罕他!
高晏心疼之极自己的母妃,满心想着安慰她、不让她伤心,无论她说什么,他都顺着她的意思附和,无论她要他答应什么,他都毫不犹豫的连声答应。
他这是为了让她心里好受起来,元瑛却满意了,觉得终于在他的心里烙下了极其深刻的烙印,终于渐渐的停止了哭声。
反过来,又展现了极其温柔的慈母样,好言心疼怜惜了高晏一番。
高枫堂而皇之的不回燕城,这相当于光明正大狠狠的在元瑛脸面上扇了一记耳光,尤其想到他已经找到了穆轻寒,想到他们两个在外头逍遥快活、亲亲喔喔,元瑛的心里就格外的难受。
备受煎熬的过了几天,元瑛觉得自己就算再有十倍的耐心也没有办法咽下这口一时之气。
于是,便与高晏商量,要再派人去一趟。
“叫人跟你那好父王分说清楚!如果他不愿意回来的话,那就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他不稀罕燕王府,不稀罕我们母子,那就彻底的做个了断!”
高晏听得一怔,心中不安,不解的道:“母妃,父王他……毕竟是父王,是燕王府的主人,永远别回来这种话,我们说合适吗?还有,彻底的了断——不知母妃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