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琳看了看她,(欲yu)言又止,最终轻轻叹息了一声,瞟了徐管家一眼。
徐管家躬(身shēn)点头,垂手往外退去,顺便招呼甘草、半夏:“两位姑娘请一旁厢房里坐坐歇歇脚、喝杯茶吧!”
这是徐琳要清场好同徐初盈单独说话的意思,甘草却故作不懂的笑道:“徐管家客气了,我们做奴婢的,没有那么(娇jiāo)贵!不在王妃跟前伺候着,我们也不放心,哪里歇得住、喝得下去茶呢!”
“是啊是啊!”半夏也嘴快的道:“上次王妃在徐府的经历徐管家不知,我们可不敢忘记!好在那一次是王妃运气好,有惊无险,可谁知这一次有没有那样的运气呢!”
徐管家顿时涨红了脸,有点难堪的朝徐琳看了过去。
徐琳也有些不悦,忍不住眼角瞟了徐初盈一眼,心道这个女儿果然就是来讨债的,怎么就这么不讨他欢喜呢!
“你们到门外去,老夫有几句话要同你们王妃单独说,有些话,你们听了可不太方便!”徐琳忍着怒意淡淡道。
徐初盈看了甘草、半夏一眼,也笑道:“既如此你们便出去候着吧!叫上陆奇他们一同退到阶下。”
徐琳的不悦她也感觉到了,这令她无语的同时更加好奇,他明明依然厌恶自己、依然对自己不待见,可是为什么还要与自己见面?
甘草、半夏听徐初盈这么说,自不会反抗,二人屈膝福了福,老老实实的应了声“是”,一同退了出去。
招呼八名侍卫退到了阶下,便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厅中的徐初盈和徐琳,一旦发现什么异动,自然会毫不客气的闯入进去。
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屋子里仿佛一下子冷沉了下来,就连呼吸间,都觉得别扭。
徐初盈低垂着眉目坦然安坐,他不说,她自然不会说。
似乎感觉到两道视线肆无忌惮的落在自己(身shēn)上,徐初盈猛的抬头,恰恰对上徐琳望过来的目光。
徐琳被她直视个正着,却并没有觉得惊慌或尴尬,而是淡定的收回了视线,叹息般淡淡的道:“你和她长得,其实并不太像。”
徐初盈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穆轻寒。
她依然没有做声,只是勾了勾唇。
“她去找过你,你们见过了,对不对?”徐琳问她,用的却是笃定的语气。
徐初盈终于抬眸,挑眉笑道:“是不是,那又如何?”
“这么说,你真的见过她了!”徐琳握着椅子扶手的骨节紧了紧,语气也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眸光亦亮了亮。
穆轻寒的突然归来,彻底的打破了他心头的平静。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回来过,偏偏这个时候回来,并且态度那么决绝和冷酷,竟是半分当年的夫妻(情qing)分也不顾了!
这令他深受打击、伤心痛苦之余又忍不住暗暗纳闷。思来想去,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们母女已经见过面了,轻寒她之所以会这样,是在替初盈报复自己!
只不过是关于母亲的一句话,便令他明显的失态了,徐初盈不(禁jin)自嘲暗笑:如此看来他对母亲倒是真有几分感(情qing)的!否则不会这样。然而人都说(爱ài)屋及乌,他既然真心(爱ài)着母亲,为何却对自己这个母亲所出的女儿如此冷酷无(情qing)呢?
本尊那时候才四岁,他怎么忍心!
徐初盈避而不答,只道:“那又如何?”
徐琳呼吸一促,道:“那你可见过你的弟弟?他长的什么样?有多高?平(日ri)里都喜欢些什么?他,他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我吗?”
徐琳的目光中满是殷切和激动,那种期待中的紧张和忐忑,令徐初盈都觉得动容。
不过,假如作为此事与自己无关的旁观者的话,她是真的会动容,此时心中的嘲讽意味却更多了些!
他这么关心那个从来没有见过一面的儿子,却对自己这个女儿如此残忍!原来他不是没有父(爱ài),只不过,那不是给自己的。
徐初盈注定要让徐琳失望了!
他会这么问自己,就说明他和母亲已经见过面了,并且从母亲那里知道有乐儿的存在。
可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乐儿的一切(情qing)况,似乎他都不知道。
既然母亲不愿意告诉他,自有她的道理,徐初盈又怎么可能会多管闲事、横插一手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徐初盈缓缓摇头,淡淡道:“徐大人想知道,不如去问我母亲,问我,这可不太合适!”
其实这话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虽然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说”!
徐琳听了气结,瞪着徐初盈半响,道:“只要你告诉我,我保你在金陵平安无恙。”
徐初盈不觉勾了勾唇,他倒是(挺ting)干脆痛快的,可这话,听着着实讽刺了些!
幸好她并非真正的徐初盈,听了这话只觉得讽刺,如果真正的徐初盈听到了,那必定就是刺心了!
眼前这位,可是亲生的父亲啊!父亲保护女儿平安无恙,这不是天经地义、应该应分的吗?
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变成了交易!
“我真的不知道啊,徐大人可真是为难我了!”徐初盈一摊手,微笑道:“我如果知道,不需要徐大人做什么保证或者交换也会告诉徐大人的,我的安全也用不着依靠徐大人((操cāo)cāo)心,我家王爷自会派人保护我的!”
徐琳嘲讽的笑了笑,隐忍着道:“你真的不肯说吗?燕王再能耐,可这里是金陵,不是燕地!他即便安排得再周详,也总有所料不及的地方!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这一趟金陵之行,想要平安离开,是不会那么容易的!”
徐初盈不为所动,索(性xing)站了起来,笑道:“今(日ri)实在是打扰了!我有些困倦,这便告辞了!”
徐琳脸色微变,终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光沉了沉,一直盯着徐初盈离开。
甘草、半夏及众侍卫见她出来了,连忙跟上,一行人簇拥着她很快便离开了徐府。
望着那倔强(挺ting)拔的背影越去越远,不知为何,徐琳的心亦闷闷的有些难受起来。
补昨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