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所言与燕王心中所想差不了多少,听她亲口冷冰冰的说出这些话,燕王仍感到心中一片灰落绝望,暗暗冷笑!
原本,他以为母妃之所以处处针对盈盈,好歹也是为了他、为了燕地,尽管方式用错了,可心却是没错。
如今想来,他真是错的离谱!
母妃如果心里真的有燕地,便不会如此!
或许,在自己雷厉风行的树立了完全属于自己的权威之后,她心里其实便已经对自己生出不满了吧?
只是没有明显的冲突,自己没逆过她什么意,一切潜藏的矛盾便没有爆发出来……
“呵呵!”燕王轻笑,道:“如果儿子两条路都不选呢?儿子要盈盈母子,也要这燕地的王位,母妃,那又当如何?”
元太妃冷笑道:“王爷,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只能二选一!你想要他们?你该想想,他们如今在哀家的手中!他们的生死,哀家说了算!这燕王府里里外外布了多少伏兵你可知道?有哀家在,容不得你放肆!”
燕王闻言不觉大笑,“母妃,您就这么有把握吗?您的伏兵再多又有何用?不过仓促之师,成不了大气候的!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糊涂,认不清现实、认不清谁才是燕地之主!母妃,您别忘了,这燕地,是本王的天下!”
元太妃心中大震,猛的睁大了眼睛,却是根本不信,(阴yin)森森的冷笑道:“好,王爷既然这么有信心,那么咱们便不妨走着瞧!王爷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哀家少不得便成全你!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哀家!”
说毕厉声喝道:“将徐初盈那((贱jiàn)jiàn)人和那((贱jiàn)jiàn)种给哀家带上来!”
在得到城门处飞报之后,她便命人将徐初盈绑了过来,此时正绑在后(殿diàn)。
不想,她话音落后,半响却无人响应。
元太妃心中没来由的有些慌乱起来:这怎么可能?看守那((贱jiàn)jiàn)人母子的都是自己的心腹,从元家调过来的人,绝不会有问题的!
她惊疑不定,扭头吩咐了(身shēn)边的翠墨一声,翠墨答应一声,战战兢兢的转入后(殿diàn)。
元太妃气息开始凌乱起来,下意识瞟了燕王一眼,看到他镇定自若的站在那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渐渐的在心里蔓延、蔓延……
或许,她真的是小看了她的这个儿子了!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个强势的,这些年雷厉风行、手段雷霆,早已经在燕地树立了震慑众人无敢不从的威信!
而她,那些年因为他的强势,因为他不喜欢有人插手他的事,为了不伤及母子感(情qing),她不得不一步步放权,最后放得彻底!
纵然她处心积虑保留了那么一点儿势力在暗处,也不过是为了替自己办私事方便,起初并没有怀有其他目的!
而且,就算是那么一点儿势力的保存,也费了她老大的劲儿。
这一次的突然发难,的确是有点儿仓促了,但是,这是唯一的机会,她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只能冒险赌一把!
这一把,难道她堵错了吗?
很快,翠墨便白着脸色几乎是踉跄不稳的从后(殿diàn)奔了出来。
光看她那神色不必问,元太妃的心便凉了一大截!
她的眸光骤然变得凌厉,利剑般的直(射shè)燕王。
燕王却是淡定,淡淡道:“母妃,你收手吧!这燕地,不是你几句话或者突袭便可控制得住的。”
元太妃急怒气恼攻心,眸光骤然寒戾,咬牙切齿冷笑道:“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就算那((贱jiàn)jiàn)妇((贱jiàn)jiàn)种逃了去又能如何!只要你死了,他们便是一颗废子,在不在哀家掌控中关系也并不大!”
“母妃——”
“给哀家放箭!放箭!”元太妃指着燕王,尖声喝叫起来。
伴随着哗哗的响动声,从后(殿diàn)、偏(殿diàn)、以及(殿diàn)外四面八方涌上来无数手持弓箭的士兵,只是,对准的方向却不是燕王。
元太妃(身shēn)边的奴婢们见状惊得一个个低叫颤抖,脸色白得像鬼,根本就要站不住脚!
“你们!叛徒!”元太妃一时大怒,狠厉如毒蛇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恨不得化作利剑将他们钉死。
她以为这些背叛了她的士兵们多少会对她有点内疚愧疚,可是,当她的目光冷飕飕的扫过去的时候,他们的表(情qing)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得就像什么事(情qing)也没有发生过。
元太妃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心下一片冰凉。
果然是离开权力中心太久太久,她大意了!竟不知,她的这个好儿子在这些人心目中竟是如此的不可撼动!
明明他只有一个人,明明他是单枪匹马的进了这王府,他们只要万箭齐发,只要杀了他,高官厚禄唾手可得,可是,他们竟然没有动手!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一开始便算计得很好,只要控制了燕城,控制了徐初盈母子,她的这个好儿子是肯定会回来的。
尽管她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回来,但他肯定会回。
只要趁机控制住他,那么这整个燕地便唾手可得!
但事实上,似乎她还是小看了他了!
元太妃猛的抬头瞪向燕王,嘶声道:“为什么!”
燕王挑了挑眉,淡淡道:“母妃难道真的以为儿子是冲动之人吗?儿子要救盈盈母子,也得先保全自己才行!若儿子自(身shēn)难保,又如何救得了盈盈母子呢!”
“果然是你!”元太妃面色狰狞,咬牙切齿,握着椅子两边扶手的手青筋直冒,“哀家果然养了个好儿子啊!呵呵!真是好!好极了!”
“你和她啰嗦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老子没有那么多空闲看你们腻歪!”伴随着一声不耐烦的浑厚男音,高枫全(身shēn)包裹在黑色斗篷中从上方飘然而落。
元太妃见状面色大变,尖声怒叫道:“是你!是你!你救走了那((贱jiàn)jiàn)人母子是不是!”
高枫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现在问这个还有意义吗?就你那点儿本事,还真敢想、真敢做!”
“你!”元太妃眼前发黑,脑门阵阵眩晕,恨恨的瞪着高枫,他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语气,尤其令她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