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从(身shēn)边、手臂边、耳边、头顶掠过,带起凉飕飕、(阴yin)森森的冷风,看得衡王眼花缭乱心惊胆颤,但是,却没有一支箭碰他一下!
而他虽没被(射shè)杀,但这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shēn)边的人一个又一个惨叫着倒下的感觉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那种钻心般的痛,比一箭穿心还要痛!
终于,周围安静了下来。
嗖嗖的箭雨停下了,凄厉的惨叫声也没有了,风呼呼而过,掀起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树叶长草沙沙轻响,一如既往的温柔,就仿佛,天地还是那个天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衡王(身shēn)体晃了晃,手中长剑拄地才勉强站稳。
他眼中血红,根本不敢看地上一眼!
他就那么僵硬的(挺ting)立着,直直的瞪着燕王,冷笑道:“成王败寇,事到如今本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燕王爷想要如何处置本王?”
燕王大笑,冷声道:“不是一直想看我们燕地士兵的战斗力如何吗?衡王(殿diàn)下可还满意自己看到的?”
“呵呵!”衡王嘲讽的笑,心中不甘却无力回天。
他看见了,清清楚楚的看见了!然而可惜,他没有办法向宣和帝禀报了!
燕王既然说出了这话,就不可能会留他活口。
“本王不折辱你,给你个机会,自尽吧!”燕王挑眉,冷冷道:“如果你不愿意,本王不介意出手帮你!”
衡王惨然一笑,眸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眼神闪烁,有些复杂,却终究什么都没再多说,只低低道了声“多谢!”随后拔剑自刎而亡!
“放火,把这儿烧了!再给本王放出话去,就说衡王不知所踪!”燕王冷冷一笑。
对于不规矩的皇室宗亲,当皇帝的可没有谁能够真正的放下心来!衡王这根刺,他要在宣和帝心里埋一辈子!
若非启用了宫里埋得最深、也最要紧的那根眼线,他也不会知道宣和帝与衡王私下里达成的这个协议。
如今衡王不知所踪,宣和帝如何放心?
毕竟,他们的这个协议一旦抖出来,宣和帝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当皇帝的((逼bi)bi)着亲王造反,目的是试探另一位藩王,这种事儿简直亘古未有!他宣和帝,可丢不起这个脸!
在闭门不出的那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燕王早已悄悄调兵遣将,设下了好几路伏兵。
有了公孙先生的详尽地图,倒为这事儿方便不少。
那夜混乱,衡王的军队除了当场死于(射shè)杀混乱踩踏以及火海,逃出去的好几路都遭到了伏击,一路全军覆没,两路仓皇逃回了开封,另外三路被迫投降。
燕王这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衡王的军队发起突袭,以猛虎下山之势将衡王的军队冲击得落花流水,大夏北境周边城市的军营卫所目瞪口呆,急急忙忙加快了派兵的速度,火速朝前线赶赴!
一来,好些将领受了上封秘令,务必要打入燕军内部,趁机打探结交一番;二来,衡王明显已经大败溃不成军,这个时候还不赶着上也好分一分功劳还等什么时候?
再晚一点儿,连汤都没得喝了!
燕王却不等他们与自己的军队汇合,已经从解决了衡王的山谷迅速回军,整合之后,将最精锐的一支部队、最精良的兵器、最上等的马匹分批悄然退回了燕地大本营。
而那三支俘虏而来的衡王残军,燕王分别交给了大夏三地驻军:杀也好、留也好、解散也好,随便他们!总之他是绝对不愿意花用自己的军粮来养那些人的。
而三支残军队伍在交给大夏驻军之前在自己手中待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足够自己做许多手脚安插内应了。
除非全部遣散,否则,总会有那么几个被收编在大夏军中。
他也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在大夏不主动做什么的前提之下。但一旦宣和帝再来挑衅,那就不要怪他了!
两地军队合做一处,便开始一座一座城池的占领了衡王的封地。
衡王不知所踪的消息传开,其封地上的官员们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恋战?六成以上主动投降,两成最后被劝降,只有一成是衡王的死忠顽抗到底,经过一番苦战被联军攻破。
正是在攻占一座城池的时候,燕王(身shēn)先士卒不小心中了毒箭,昏迷不醒。
燕地众将大惊失色,方寸大乱,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恋战?指挥权便交到了大夏将领的手中,燕地所有将领都退了下来,攻城略地的事儿,让给了大夏将领去做。
燕王中箭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疑心这里头有猫腻。
而主子重伤昏迷未醒,大夏将领们也不好意思强迫牵挂主子伤势的燕地将领出兵再战;再者,很快就攻到开封城下了,最终的胜利在望,大夏将领们也乐意率领本部人马这个时候冲锋在前,好立下一份大功劳打出名气、加官进爵!
而他们却哪里知晓?宣和帝如今看着一份份从前方飞马送来的“捷报”嘴里发苦却无从说起!
那心真是一阵一阵的抽痛啊!
原本,若是他不突发奇想让衡王以“造反”之名试探燕王和燕地实力,直接下旨拿住衡王府就行了,多简单的事儿!
现在好了,衡王那该死的不知所踪,原本好好的衡地与大夏军队打得一塌糊涂,民不聊生!
这花的都是他的银子啊!且那善后工作,不知又要花费多少银子!
那该死的衡王,竟是如此的不中用!他还真是高估了他了!
更要命的是,如今他不知所踪,也不知藏(身shēn)于何地,假如他把自己((逼bi)bi)迫他之事说了出来,臣子们会用什么样的目光来看待自己光是想想都令他面红耳赤、背后冒冷汗!
对付自己,衡王倒是狡猾的紧!他这么一藏,自己对衡王府他家眷的处置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
可那该死的兔崽子,竟敢私下做国家明令(禁jin)止的生意,哼,贩卖盐铁,不重罚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更有不可说的原因是,那衡王世子前阵子来金陵,那(日ri)在宫中赴宴酒醉,自己好心赐他宫(殿diàn)暂且歇息,那吃了狗胆的狗东西,竟敢在宫中调戏勾搭起嫔妃来了!真正气煞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