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也(挺ting)可怜的,父王不要他,小王叔也不要他,疼他的母妃,却又是个那般心肠狠毒歹毒之人——
“爷怎会嫌弃盈盈?爷嫌弃了自己,也不会嫌弃盈盈!”燕王低低轻叹,吻了吻她。
“哼!”高枫一声冷哼,燕王(身shēn)体一僵,轻轻放开徐初盈,(挺ting)直了腰(身shēn)握着徐初盈的手站在那里,冷冷的盯着高枫。
“比你那个娘倒是长进一点,没算长歪,还有女人肯喜欢你!”
高枫一开口,就把燕王差点儿给气死,目光更加凶狠的瞪着他。
“你瞪什么!”高枫理直气壮回瞪:“老子说的是实话!你应该感谢老子,我们老高家的血脉错不了,不然长成你那个娘那样,哼!”
面对如此无耻冷酷的父王,燕王只觉得满腔的愤怒无从发泄,怒道:“既然你这么嫌弃母妃,当初为什么要娶她!”
这话戳了高枫的痛脚,他气急败坏叫道:“谁要娶她!老子看见她都嫌烦!当时老子以为娶的是轻寒,谁知道会是她!”
“可你还是娶了不是吗!”燕王愤愤道:“你既然看见她都嫌烦,那为什么不休了她、为什么会有了我!”
这话不仅戳了高枫的痛脚,更戳了他的心肝肺,他气得几乎没跳起来,气急败坏嚷嚷道:“如果不是她耍诡计,你当老子会碰她!当时她怀了你,老子本来没打算留,可没想到那时候却得到了轻寒去世的消息,老子想好歹该给高家留条血脉,就算了!”
高枫说着又咬牙切齿道:“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的诡计,轻寒去世的消息也是她假传!等老子得到轻寒确切消息时,你已经十一岁了!”
“阿枫!别说了!别说了!”穆轻寒轻轻颤抖起来,紧紧握着手心,眸中似有水光,强作镇定唤着高枫。
高枫不甘心瞪了燕王一眼,忙揽着穆轻寒轻轻拍抚柔声安稳:“好、好,不说了、我不说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轻寒!”
徐初盈:“……”
这到底闹的什么啊!
燕王气闷得不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愤激((荡dàng)dàng),(胸xiong)口起伏不停。
他相信父王没有撒谎骗他,虽然从小难得见父王、从小就与母妃更加亲近些,但是他却很相信他的父王。母妃的话有的时候他还会想一想,但父王的话,他从来不会怀疑真实(性xing)。
父王根本不屑撒谎。
而自己的母妃究竟是个什么心(性xing)的人,如果说从前他并不知道,在盈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qing)之后,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该怎么办?恨吗?恨父王?以及这个什么穆轻寒?他要如何去恨!
而最让他感到难过的是,母妃有一件事至少没有骗他,那就是她当初怀着他的时候,父王的确没打算留他……
他是有多厌恶他啊!
可他因此就该恨他吗?也不该,至少,他不该!
因为风青幂肚子里那孩子,即便当初不知道那不是自己的种,他也杀气腾腾的真的想过一碗落子汤给她灌下去!
他和父王,其实是一样的人,他又怎么去恨!
“后来我出生了,你可,你可把我当成你的儿子过?”燕王心口钝钝的痛,看着高枫,艰难的问道。
高枫很是不满意的又瞪了他一眼,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身shēn)边的穆轻寒,那架势再明白不过了:当着轻寒的面你问这个,混账东西你是想找死吗?
燕王气得手直抖!
这人真的是他爹吗?还是亲生的!
“问这个有意思吗?你现在是燕王,当你的燕王便是,其他的事(情qing)不准多嘴!明天带着你女人给老子滚蛋!这里不欢迎你!”
高枫粗声粗气冲着燕王吼完,又偏头温柔无比的向穆轻寒道:“饿了吧?走,咱们回屋吃饭去。你(身shēn)子弱,可(禁jin)不得饿。乐儿呢?刚才没有吓着他吧!”
燕王耳力眼力都很好,所以不但听见了这些话,还把高枫那跟面对自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语气神(情qing)完完全全的听在耳中看在眼里,那叫一个气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心中愤愤:同样是儿子,他就站在他面前他连多瞧他一眼都懒得,却对一个傻子那么关心!
从小到大,他何尝那般关心过自己——
想想,又觉得酸酸愤愤起来。
徐初盈轻轻握住他的手,捏了捏。
燕王偏头,对上女人温柔得像水一样的目光,心中一软,冲她笑了笑,用力回握住她的手。
那种温暖柔滑的触感,让他的心(情qing)一下子好了许多。
不管怎样,他还有盈盈。盈盈心里也有自己,她是不会背叛自己、不会离开自己的!
没有父王有什么了不起?这些年他还不是过得很好!
在这燕地,谁敢对他说半个不字?
哼,他不稀罕他,他也不稀罕他!
反正,他有盈盈便足矣!
“乐儿有小寒、小雪伺候着,我让她们陪他回房去了。”穆轻寒低声回答,又向徐初盈笑了笑,柔声道:“盈盈,你也饿了吧,咱们快回去用饭吧!你(身shēn)子如今还弱着呢,可(禁jin)不起饿!”
尽管对母妃很失望,可那到底是自己的母妃,面对穆轻寒,燕王根本不会做犹豫都会选择站在自己的母妃这边。
无关道义是非对错,这是血脉亲(情qing)!是什么都没法斩断的。
就算母妃对不起自己千千万万,可她给了自己生命。
若没有这条命,什么都没有!
所以,燕王是绝对不愿意跟高枫、穆轻寒同一桌吃饭的,更加不愿意看到高枫对穆轻寒的各种关心疼惜。
但他更不可能不顾徐初盈。
那女人说的没错,盈盈(身shēn)子还弱着呢,哪里还能饿着?
这么想着,燕王忽然又想起,盈盈的命还是这个女人救回来的呢!
再想想父王的话,当年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怨纠葛,似乎也不能怎么怨得到这个女人(身shēn)上——
父王厌恶母妃、不喜欢母妃,即便没有这个女人,他依然厌恶、依然会不喜欢。
这个道理如果放在从前,或许他不懂,然而如今他已亲(身shēn)经历过,又如何不懂?
就比如无论有没有盈盈,他都不会用心喜欢上风青幂、元庭芳等等其他女人一样。